第三章火速发展(1/1)
通过邮轮,苏云两人抵达了深圳。
深圳三月,细雨初歇的空气里浮着混凝土的腥气。
芽子踮脚跨过道路旁的水洼,苏云的手始终稳稳托着她的腰。国贸大厦的钢架刺破灰蒙蒙的天际,塔吊像巨人的手臂在他们头顶缓缓摆动。
小心脚下。苏云把芽子往身边带了带,她发梢扫过他的下巴,带着茉莉香波的味道。
工棚外墙上时间就是金钱的标语鲜红刺目,推土机正将最后一片蚝田碾成柏油路。
芽子忽然抓紧他的手臂,相机带子缠在腕间晃荡。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脚手架缝隙里漏出半截祠堂飞檐,褪色的彩绘门神与百米外的玻璃幕墙沉默对峙。阿云你看,瓦当上的青苔像不像翡翠?她举起海鸥牌相机,取景框里苏云的侧脸与远处的推土机重叠。
苏阳两人来到深圳已经有数日,就如同普通的游客一样,到处走走逛逛。
这种场景他们已经见了许多遍。
破败旧的建筑在不断的被推倒,一座座宏伟高耸的新建筑正在建设。
到处都是红红火火施工不断的地方。
一切都显得这么蓬勃有朝气。
“云哥,你说来深圳也想买几块地,经过这几天,你有没有相中的地方?”芽子在一旁问道。
“不着急,再看看。”苏云笑着说道。
……
东门老街的吆喝声潮水般漫过来。芽子停在糖水铺前,鼻尖几乎贴上玻璃柜,呵出的白雾在凉粉表面凝成细珠。要两份糯米鸡。苏云掏出手帕擦她额角的汗,油纸包隔着布料仍烫手。芽子咬开荷叶时烫得直吸气,金黄油亮的糯米粘在嘴角,苏云用拇指轻轻抹去,她顺势将另一半喂到他唇边。
巷尾裁缝店的老板娘倚着香港最新款式的招牌打盹,蝴蝶牌缝纫机上堆着的确良碎布。芽子把鹅黄连衣裙比在身前,苏云往她发间别了朵新摘的三角梅。同志,能帮我们拍张照吗?快门按下时,她忽然转头,花瓣擦过他的脸颊。
蛇口港的海风裹着铁锈味,集装箱像彩色积木堆到天边。芽子赤脚踩在尚未硬化的柏油路上,碎石子硌得她直跳,苏云背起她时,褪色的工装裤蹭上她小腿的防晒霜。那边!她突然指着海平线,货轮鸣笛声中,几只白鹭正掠过生锈的龙门吊。
暮色降临时他们迷了路,暴雨砸在尼龙伞上噼啪作响。苏云把芽子护在电话亭里,自己半边身子浸在雨帘中。她隔着水汽朦胧的玻璃呵气画心,他转身看见,湿透的白衬衫下胸膛起伏如潮。路灯亮起的瞬间,深南大道成了光的河流,建筑工人们唱着客家山歌走过,安全帽上的反光贴忽明忽暗。
明天该去中英街看看。芽子数着苏云掌心的老茧,他指缝里还沾着糯米鸡的荷叶香。远处打桩机的轰鸣渐渐化作心跳的节拍,玻璃幕墙映出万千星辰,而他们共享的那颗正在相扣的指间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