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9章 黄金万两的《兰亭集序》(1/1)
许觉的话说到这里,微微停顿了一下,他那锐利的目光稳稳地落在了项子煜的身上。他的眼神中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意味,仿佛在无声地催促项子煜给出一个答复。
项子煜察觉到了许觉的目光,下意识地低下了头。他微微皱起眉头,陷入了思索之中。脑海中迅速浮现出之前自己对马湘兰的种种态度,那些温柔的话语、暧昧的眼神,此刻都变得无比清晰。而许觉这番话的意图,他也瞬间明白了,这不就是在拉皮条嘛,而且还是给当今高高在上的圣上拉皮条啊!
一想到这是关乎圣上的事情,项子煜原本有些困倦的精神瞬间为之一振,就好像被一盆冷水从头浇下。他早就把许觉没来之前,自己和马湘兰在那温柔乡中你侬我侬、情意绵绵的场景抛到了九霄云外。他在心里冷哼一声,暗自想到,男女之间的那点儿女情长不过是小道罢了,哪里比得上自己那充满无限可能的锦绣前程重要呢?为了自己的前途,这点儿女情长又算得了什么。
项子煜在心里反复斟酌着该如何回应许觉。他的脸上露出一副为难的神情,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又犹豫着没有立刻开口。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地说道:“兄台,这马湘兰可不是一般的名妓啊。她在这倚翠楼里的地位可不低,算得上是倚翠楼的半个东家呢。平日里,这倚翠楼里的不少事务她都参与其中。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才情出众,不知道迷倒了多少文人墨客,若想轻易动她,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而且啊,这倚翠楼背后的靠山那可是硬得很呐。如今的操江总兵、诚意伯刘孔昭就是这倚翠楼的后台。(作者在这里特意备注了一下,历史上刘孔昭是在崇祯后期才登上政治舞台的,不过为了故事的需要,这里就提前一下,毕竟作者也不知道前期南京的操江总兵是谁呢。)
刘孔昭手握重兵,在金陵应天府上也是有一定的话语权,势力庞大。平日里,这倚翠楼仗着有他撑腰,行事也是颇为张狂。咱们要是贸然打马湘兰的主意,万一触怒了刘孔昭,那可就如同捅了马蜂窝一般,后患无穷啊。”项子煜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摇头,脸上的为难之色愈发浓重。
许觉微微扬起下巴,脸上带着满不在乎的神情,听到项子煜的言语后,摆了摆手,大大咧咧地说道:“无妨,无妨。不过是个诚意伯刘孔昭罢了,有何可惧?前些日子,我俩还见过一面呢。那日我在秦淮河畔的雅集上与一众文人墨客把酒言欢,那刘孔昭不知怎的也到了那里。他一瞧见我,眼睛都亮了,就跟见了稀世珍宝似的。若不是顾及到勋贵的那点体面,他非得拉着我拜把子不可,甚至还要伏低做小地跟在我身后。那副急切讨好的模样,就差给我端茶递水、鞍前马后了。”
许觉一边说着,一边得意地抚了抚衣袖,眼神中满是自得。接着,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信誓旦旦地说道:“我会亲自手书一封书信给诚意伯刘孔昭。以我和他的交情,还有我在这南京城里的地位,要把马湘兰弄到手,那还不是唾手可得的事情。再说了,愚兄我也不是那种强抢民女的恶霸。按照陛下新说的词儿,我这叫猎头,我这是为马湘兰姑娘找更好的下家呢。你想想,马湘兰姑娘才情出众、色艺双绝,若是进了京,凭借她的本事,迟早会成为皇家剧院的头牌,到时候那可是风光无限,不知要羡煞多少人呢。”
项子煜原本一直皱着眉头,心里还在为如何拿下马湘兰的事情犯愁。一听许觉这么说,知道这事儿用不到自己出面,顶多到时候出一些银钱就行了,他原本紧绷着的神经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
脸上露出了讨好的笑容,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赶忙顺着许觉的话说道:“是小弟多虑了。如今这南京城里,兄台你绝对是横着走的存在啊。就说那顺天巡抚衙门,平日里威风八面,可只要兄台你一去,那些官员哪个不是客客气气、恭恭敬敬的,生怕得罪了你;还有那兵部尚书,手握重权,可对兄台你也是敬重有加,凡事都要给你留足面子;更不用说镇守太监衙门那边了,那些太监们见到兄台你,那都是点头哈腰的。至于那些子勋贵外戚,在兄台你面前,更是不敢造次。有兄台你出马,这事儿肯定是十拿九稳。”
项子煜那一番言辞,恰似一颗精准落入湖心的石子,在许觉的心中激起了层层涟漪,真真说到了他的心坎里。许觉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满是自得与傲然。
没错,他就是陛下口中那位令人敬畏的无冕之王。瞧瞧这偌大的金陵城,繁华热闹,人来人往,可如今又有谁不给许觉几分面子呢?那些达官显贵见了他,哪个不是满脸堆笑,恭敬有加;街头巷尾的百姓们,提及他的名字,亦是带着几分敬畏与艳羡。许觉在这金陵城的权势与威望,就如同那高高挂在天空的烈日,光芒四射,无人敢直视其锋芒。
“好了,咱们暂且不提这些,来说说这宝物的另一部分。”许觉微微欠身,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神秘,“你知道《兰亭集序》吗?”
许觉这话一出,项子煜心中微微一动。《兰亭集序》,那可是天下闻名的瑰宝啊。项子煜赶忙堆起满脸的笑容,微微弯腰,带着几分讨好地说道:“兄台说笑了,天下人还有不知道王右军的《兰亭集序》的吗?那可是千古绝作,多少文人墨客梦寐以求能一睹真容,其书法之精妙,意境之深远,堪称世间罕有啊。”
“那就好说了。”许觉轻轻抚了抚衣袖,眼神中闪过一丝期待,“我家主人的主人,那可是一位痴迷于书画的雅士,特别喜欢收集古人字画。他的书房里,挂满了名家真迹,每一幅都价值连城。我偶然间得知,《兰亭集序》此等稀世宝物竟然是在金陵城一个普通士绅的手上。为了得到这幅《兰亭集序》,我可是费了不少心思。多方探听消息,四处打听那士绅的喜好和行踪,还托了好些关系,找了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从中说和。好不容易,才让那士绅松口愿意卖给我。只是这价格嘛,实在是昂贵得很,我现在还有一点资金缺口。”
听到这里,项子煜哪里还不明白,他心中暗自思忖,知道这是他要送银子的时候了。在这官场上,送礼向来都是讲究个委婉含蓄的,哪能直通通地就送真金白银呢,那样不仅显得粗俗,还容易惹出麻烦。得找个合适的由头,像许觉这样以宝物为由头来开口,倒是个不错的法子。
项子煜脸上依旧挂着笑容,眼神坚定地说道:“兄台尽管开口,小弟竭尽所能。能帮兄台促成此事,让《兰亭集序》有个好归宿,也算是小弟为这文化瑰宝出一份力了。就算是黄金万两,让小弟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而且兄台家主人的主人如此喜爱书画,若是能得到这《兰亭集序》,必定会十分欢喜,小弟也与有荣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