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拾玖 天杀的（2/2）
而将此人留下或是赶走，似乎都不是完美的选择。不过二者必选其一，百里怀箫还是选择了前者。
若一切当真是巧合，算做一件善事。但倘若不是，她也很喜欢一些有趣的挑战。
只是笙莫自从自己能下地后，就总是执着着要离开。
她被捡来时，身上有一柄剑和一把匕首，秋高金吉自然是不会让这些东西靠近自家主子，开始便将其交给了百里怀萧。
而笙莫则总是向百里怀萧讨要，她似乎对自己的剑有着近乎狂热的执着。
百里怀萧知道，那把剑对她来说，绝对不仅仅是一件武器那么简单。然而，她并没有立刻将剑归还给笙莫，她需要时间观察，需要确定这人的身份和她背后的故事。
但笙莫并不明白百里怀萧的用意，在伤势痊愈却仍讨要无果后，她终于明白百里怀萧就是存心要将自己留在此处。她从一开始的谦和恭敬，慢慢变得暴躁。
“百里，你总不能仗着你救了我一命就这样对我！”
不论面对任何事，百里怀萧似乎永远都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但就是这种态度，激怒了笙莫。她压下脾气微笑：“你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这条命是你救下来的我认！但是，在此之前，你必须把十五还给我！”
“我说过，剑会还给你。”百里怀萧平静地回应，她的声音如同春风拂过湖面，波澜不惊，“只是你还未完全康复，待到时机合适，我自然会物归原主，让你离开。”
笙莫努力平复心情：“我已经好了恩人。我说过，我笙莫这条命是你救下的，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但你不能一边嘴上说好又一边骗我！我是真的有事！十五对我也是真的很重要，你把它还给我！”
“该说的我已经说了，”百里怀萧道，“你怎么想，我管不了。”
“好，”笙莫闭眼妥协道，“我暂时留在这里，但是你必须把十五还给我！”
“不行。”
得到这句依旧平淡的回答，笙莫气笑点头，摔门而去。
百里怀萧并非诚心捉弄她，关键笙莫确实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能被人殴打至濒死，还随身带着匕首和剑，就能证明她不是一个寻常人，她醒来时的反应也表明她有一定功底，受了那么重的伤，却恢复得这样快，即便有良医在侧，她身体的恢复力也太过强悍了些。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向人展示着她的不凡。
不管出于哪一方面考虑，百里怀萧都不愿轻易放她离开。至于为什么不将她的剑还给她……百里怀萧想，若非因为这柄剑还在自己手里，笙莫早就离开了。
一人想离开，一人不放行，救命恩情一点点消磨，到后来，笙莫索性什么也不管不顾，对自己的救命恩人破口大骂起来。
回忆结束，秋高看了眼还盯着百里怀萧离开方向磨牙的笙莫，默默站到院门口，已经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让我出去！”
果不其然，笙莫又一次欲往外跑，又再一次被秋高拦下。
笙莫抬头望天：
“百里怀萧是不是脑子有病啊！”
“不让我出去，十五也不还给我，连这个院门也不让我出！”
“天杀的！”
“你们这到底是救命还是软禁啊！”
秋高不作声，只守着院门，一脸老实巴交。
笙莫点头：“好——姑奶奶我还不出去了！”
说罢，她扭头便走。
秋高欲跟上去，却被这人略带哭腔的一嗓子又吼了回去：“我都不出去了你还要怎样！别跟着我！”
男子闻言，默默停下脚，不再上前。
见秋高真没有跟上来，笙莫眼珠子一转，快步溜到墙角。
秋高这个大傻个，还真吃装可怜这一套。
不让她出去……
笙莫看向面前院墙。
这世上还没有你姑奶奶我翻不过去的墙！
百里怀萧这个伪君子……面上温文尔雅，其实是个大坏蛋！软禁她！还扣她的东西！偏偏面上还是一副正人君子的做派！王八蛋……
她倒要出去看看，百里怀萧整天进进出出都在干些什么，把十五藏哪儿了！
笙莫打量了一下院墙的高度和厚度，然后退后几步，一个助跑，飞身而起，整个人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双脚在墙上蹬了几下，双手成功抓到墙头。她用力一拉，身体随之翻越，轻盈地落在墙头之上。
她得意地笑了一声，朝四周扫视一眼，正欲离开，却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凤公子有心了……”
天杀的百里怀萧……
循着声音，笙莫跳下墙头，身形快速朝那声音来源处掠去，她如法炮制，又翻上一个墙头。
“啊！”
一道惊呼随着她的出现响起。
一个身着淡色衣裙的小丫头受到惊吓看向墙头，那张秀丽的脸蛋上满是惊愕。
这一声引来在场其他人的注意。百里怀萧、凤遇竹、青凌三人皆是顺着小丫头看向的位置望去。
只见一个身着劲装长相甜美的少女正跨坐在墙头，似乎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围观，脸上表情有些僵住。
几人大眼瞪小眼，还是方才的小丫头先出了声，她看向笙莫，似乎是平复下了心情，认出了墙上之人：
“姑娘……你……这是……”
“啊……”翻墙被抓包，少女倒是没有丝毫窘迫，她观察了一下几人，明显眼下不是骂百里怀萧的好时机，她调整了一下状态，笑盈盈看向百里怀箫，“许久未见，思念先生！”
“特地爬墙，以求一见。”
百里怀萧并未表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她当然知道笙莫是来干什么的，也是难为她，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凤遇竹愣了愣，看看百里怀箫，又看向墙上女子，想起来什么：“这位……便是笙莫姑娘吧。”
她浅笑开口：“姑娘的伤可好了？”
笙莫也在这时记起，秋高曾同自己说过，这座府邸的主人并非百里怀箫，此时心中隐隐有了些猜测，见人开口，也热情回复：“多谢公子挂念！已经大好了！”
说着，她直接从墙头跳了下来：“原本是要当面感谢公子收留之恩，可百里先生对我过于忧心，死活不让我出门——”
她面上微笑，实则后槽牙都快咬碎了，百里怀箫接收到来自她的怨气，却也只是唇角扬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一如既往温和儒雅。
呸！笑面虎！伪君子！
笙莫被这人永远云淡风轻的态度气到，默默在心中骂着。转眼又看向凤遇竹：“现下才与公子会面，公子勿怪。”
“姑娘言重了。”凤遇竹客套道。
笙莫暗自打量了凤遇竹一眼，又看向百里怀箫，果然还是觉得凤遇竹比较顺眼。
话说这两人什么关系？亲戚？这长得也不像啊……面前公子芝兰玉树，浑身散发的正派气息掩都掩不住，反观百里怀箫，长得就像从哪个乡野村闻里爬出来，无恶不作十恶不赦为非作歹挟恩图报吸人精气的妖精！
可要说是一对儿……这也不登对啊……
就在笙莫胡思乱想之际，一道女声自不远处响起：
“团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