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除夕夜小军偷袭 妯娌俩机关算尽（1/2）

后半夜一点多，春晚结束了。小军喝的五迷三道，找出他那把5.5口径的高压气枪，带上一盒铅弹出了家门。他先来到老姚家的后菜园子，见屋子里只有厨房灯还亮着。以前过年，三十晚上屋子里要有一盏灯通宵常亮，家家如此。他压上子弹，把气枪架在菜园子围栏上，对着卧室后窗玻璃就是一枪。这5.5的高压气枪可不是普通4.5低压气枪能比的，这枪的威力相当大，那玻璃居然都没有碎，只是被穿了一个黄豆大小的洞。小军快速又压上一发子弹，后退了一段距离，又来了一枪。这下，哗啦一声，一块玻璃被打的稀碎。小军见目的已经达到，转身快步离开，奔向下一个目标：他哥嫂家！

老姚两口子也是看完春晚刚睡下不久。这第二枪打碎的玻璃稀里哗啦掉在老姚的脚下，俩人惊的噌一下坐了起来：“哎呀妈呀！谁呀？大过年的这是干啥呀？”老姚媳妇吓的声音都变了！老姚赶紧伸手开了灯，一脸懵逼的起身过去查看情况。他也是玩儿枪的，一看那第一块玻璃上的弹孔，便知道这是5.5高压气枪打的，瞬间他便想到了小军。这老姚虽然平时在连里也是吆五喝六的人物，但没真正得罪过什么人，只有那次和小军动了手，结过怨。是以，他十分确定就是小军干的。

冷风顺着窗户往里灌，他顾不上说什么，赶紧穿上衣服下了地，让他老婆收了玻璃碴子，他到厨房找来糊对联儿剩下的糨糊，先把窗户用纸粘上挡挡风。都弄利索了，他坐在炕沿上点了支烟跟媳妇说：“这就是小军那王八蛋干的，等明天我找他去，小逼崽子，他是要作死！”老姚媳妇披着棉被坐在炕上颤声道：“你说这小军咋这样呢？一个连住着，打架拌嘴的也都常有的事，过去不就完了吗？咋还砸俺家玻璃呢？这大半夜的，吓死我了！浑身直哆嗦！我说，你可别跟他较劲了，赶明儿自己安上块玻璃就得了，就当不知道是谁干的，他出了气也就过去了。你要是找他去，那就没完了，你说呢！”老姚哪里吃过这种哑巴亏？他眼一瞪说道：“当不知道？那不便宜那王八蛋了吗？我他妈非收拾这小瘪犊子不可。”老姚媳妇见他不饶，又劝道：“小军这孩子也不容易，从小没了爹妈，他哥嫂又不待见他，脾气秉性也是后来变坏的。再说，你那天骂人家小逼崽子，这是你的口头语，多难听！换谁都生气，你也改改，别张嘴闭嘴就小逼崽子，人家也二十五六大小伙子了，哪能这样骂人家？”老姚抽着烟，低头不语，想想媳妇说的也不无道理，最后点头道：“嗯，你说的也是，算了，就当不知道得了，不较劲了！妈的，这小瘪犊子还他妈打了两枪！那块没碎，粘粘还能凑合用！”老姚自己安慰着自己。

这居家过日子，男人在外遇到磕头碰脸不顺气的破烂事，若是有个贤良妻子，晓事理，知退让，便会少惹许多祸端。若是女人架锅起灶，激起男人争强好胜的本性，那便会平添许多烦恼，甚至惹祸上身。老姚媳妇虽是个村妇，但还真是个明事理的女人，知道自家男人身上的毛病。

再说这小军，跑到他哥家房后，把枪压上了子弹，却看到卧室里还亮着灯。仔细一看，窗帘透出的影子竟是他那六岁的小侄子，还在守岁没有睡觉。小军虽然气他哥嫂不待见他，但对这小侄子还是非常喜爱。一阵冷风吹过，他脑子此时已经清醒了许多，想了想，自己这样做确实有点过分，便收了枪返回家中。

题外话，这小军就是我家以前的邻居，这事也是真的，只是换了名字，以防他真的看到这篇小说，远隔千里打电话来骂我揭他老底，哈哈！

初一上午，万龙带着小光，领着贝贝来到六爷家拜年。六爷开心的摸了摸贝贝，让儿子接过小光手里的两盒糕点，万龙则把一箱五粮液放在了窗台上。小光见大家都落了座，便走到六爷面前，跪拜道：“六爷过年好，给你拜年了！”说着便磕了头。六爷笑的胡子都翘了起来，赶紧掏出一个红包道：“好！好！来，六爷给个红包，拿着！”小光开心的拿过红包站了起来。

那时候，没成家的小孩子，给隔辈老人拜年，都要跪拜磕头，如今已经很少有人这样了！

万龙跟六爷的两个儿子儿媳都打了招呼，随后拿出那个大红包对六爷说：“老爷子，这五千块钱是我和小芸单独给你的，昨天忙的忘给了。你这一年很辛苦，鹿场里里外外都是你照应，我就是个甩手掌柜的，我打心里感谢你！这钱你拿着！”六爷忙推让说：“已经给了两千了，不少了，不能再要了！”小光接过红包直接塞给六爷道：“六爷你快收下吧，你不收我妈回去准数落我爸！”六爷觉得再让就显得假了，只得笑着接过红包收了起来。

六爷的大儿子是县里粮食局的一个副局长，他见万龙过年分两次给了七千块的奖金，惊的不敢相信，那水利局工作的老二也是目瞪口呆。两个儿媳妇更加四只眼放光，以为万龙大清早喝多了。

等到万龙父子离开之后，这老二媳妇翻看了糕点和那箱五粮液，转身凑到六爷身边问道：“爸，你这老板咋这么大方，好家伙！十个万元户也不止吧？”六爷笑道：“啥万元户啊，人家现在上百万的身家呢！”老大媳妇正从糕点盒里拿出两块蛋糕，给两个孩子分了，一听这话，扭头道：“哎呀我的妈呀！一百万那是多少钱啊？数都数不过来吧？他是干啥的？”老二也惊叹道：“你看人家送这酒，这糕点，真是有钱人，啥都送好的，这五粮液可不好买了，一送就一箱，真牛逼！”

老大坐在椅子上笑着说：“爸，你这老板是真不错，给的奖金比我们四个人一年工资加起来还多，真好！你平时也没啥花销，这钱自己去邮电局存好了，可别放家里，这么多钱别让小偷儿盯上。”老大这话，其实是在堵这妯娌俩的嘴。他知道，这俩娘们儿都是爱钱不要命的主儿，她俩要是盯上老爷子这点儿钱，不定想什么借口给糊弄走了。

这老二媳妇心里正盘算着，一会儿瞅机会找个借口，糊弄点钱出来，被大哥这一句话给堵个正着儿，满心不悦，转身去了厨房。那老大媳妇也是一样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她没说话，也起身跟着去了厨房。

老大媳妇一边剥了块大白兔奶糖，一边跟切着羊肉的老二媳妇说：“我说，老爷子这一年连工资带奖金，这不得拿一万好几啊？”老二媳妇边切肉边瞅着她说：“那可不，一万好几有啥用？你家那口子，那话就是堵咱俩的，别想了，想想中午都弄啥菜吧！”老大媳妇眼珠子转了转道：“这样行不？晚上那俩肯定去同学那打麻将，咱俩在家想想咋说，跟老爷子哭哭穷，咋也得弄点儿出来，这老些钱，他也花不完。”老二媳妇笑着说：“哎呀我天呐！就你心眼儿多，我咋就傻了吧唧的！”老大媳妇鼻孔出气儿道：“你这是埋汰我呢？你傻？要长个尾巴你比猴儿还灵！”老二媳妇把切好的羊肉装了盘子，笑着说：“咱俩谁也别说谁，能拿到钱才是道理，咱俩掐个啥劲儿？赶紧捞两颗酸菜去，再弄个酸菜炒肉片儿！”

老大媳妇把手里的糖纸团了，扔进垃圾桶，转身拿盆去酸菜缸里捞出两颗酸菜，回身放到案板上，这短暂的两分钟，她已经想好了借口。

吃过大年初一的晚饭，老大和老二，都各自去找自己的同学朋友打麻将了。老大媳妇给两个孩子拿了些鞭炮，把他们支了出去。老二媳妇沏好了茶，端上来给老爷子倒上一杯，凑到跟前试探着道：“爸，跟你说个事儿。”六爷吹了吹茶叶沫子说：“啥事儿？你说。”老二媳妇道：“这不是单位给俺家分的房子太小了吗！孩子那屋放个床就满了。俺俩合计，想找找人在县城边上批块地，盖个大点的房子。可这木料涨钱了，预算不够了，我寻思你这好像有点木料，到时候借给我们用用行不？”她说完这话，老大媳妇嘴撇到耳根子，斜眼看着窗外。

老二媳妇这一招儿声东击西，用的是炉火纯青。她知道老爷子那点儿好木料，是留作棺材板儿的，也没多少。

六爷喝了口茶说：“那点儿木料那是我的棺材板儿，再说，盖房子也不够啊！你差多少钱？我给你补上。”老二媳妇合计了一下，伸出四个指头，小声道：“四千，还差四千！”没等六爷说话，老大媳妇坐不住了，她一扭头冲老二媳妇说道：“哎呀我天呐！你这哪是缺点儿木料啊？这是缺个房子吧？”

老大媳妇本想每人弄两千出来就可以了，咋也给老爷子留点儿，省得老大知道了挨说。没想到这老二媳妇狮子大开口，把她的额度都占了。她接着说道：“爸，我这还没跟你说呢，俺家那个现在是粮食局副局长，过完年老局长要调走，他想坐那个位子，那不得表示表示？你说三头五百的人家哪看得上眼啊？我手里……”

不等老大媳妇说完，六爷眼一瞪说道：“你说啥？靠送礼坐那个位子？老大他想干啥？”老大媳妇一听老爷子这语气，完！大意了，这借口不对卤子！她赶紧往回圆：“不是，爸，这是我这么想的，他没说！”老爷子茶杯啪的往桌上一放：“这想法不能有，他工作干的好，正常提上去我高兴。要是靠整这些歪的邪的，那可不行！”老大媳妇一下子变了霜打的茄子-蔫了！她捻着衣角尴尬的小声道：“哦，爸我知道了。”

其实六爷已经看出来了，这妯娌俩是变着法儿的想要点钱走。这两个儿媳的做法令老爷子很是不喜，之前本打算每家给两千，看来这两千还填不满。他想了想外面那两个可爱的小孙子，调整了一下情绪道：“你们俩也不用跟我说啥理由，这七千块钱奖金，你们两家一人一半，不偏不向。”说着，他又把之前那个两千的红包也拿了出来。妯娌俩一听，对视了一眼，心中狂喜，没想到这么顺利钱就到手了。

中国的父母，大多一辈子省吃俭用把积蓄留给孩子。所以，很多子女觉得父母的钱就是留给他的，早给也是给，晚给也是给，还不如早点儿要过来花着痛快，便弯着心眼子的惦记这点儿钱！殊不知，如此行为，早已伤了老人的心。

对于钱财，六爷想的很明白，自己走的那一天，钱都是孩子们的，给也就给了，只是不想用这种方式给。他真的不愿看到人性丑陋的一面，但又不得不面对。

时间过的飞快，小芸初二娘家也回完了，她哥那里初三那天，一家三口也去拜了年。到大年初六，其它该走的亲友也都已走完，这农村正月里剩下的时间，就是每天吃喝玩乐打麻将。

连队的小卖部里，两桌麻将已是人满为患。万龙转身出了小卖部，来到棋牌室，同样也是三桌麻将，旁边卖单儿的围了一大圈儿。他又来到台球室，这里新添了两张球台，也都满着，墙边一排椅子上还坐着七八个等着的。

和众人打了招呼，他便坐到老姚旁边，俩人点上烟闲聊起来。老姚聊着聊着，就把三十晚上，小军打他家玻璃的事跟万龙说了。万龙吃惊的道：“这小子真他么浑，还动了汽枪了！不过你那天说他的话确实有点过分，你媳妇说的也有道理，别较劲了，他是个愣头儿青，犯不上跟他计较，能过去就算了！”

老姚扔了烟头说道：“我是想过去就算了，可这小子他妈的没完没了，初四那天我看见他又拎着气枪假装打鸟，在我家附近转悠。他这是跟我挑衅呢！你说哪天他再给我来一下子，我咋办？我回头必须找他去！”他不打算再忍了，要跟小军摊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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