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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先生,出了什么事吗”霍颜见白先生面带忧色,还以为是春巧出了事。
白先生也不废话,三言两语说明来意:“外面一直在传日军会攻进山海关,不少高校最近都在转移书籍资料,我们京师大学堂也有一批要紧的学术资料要转移,这其中不只有珍贵的古籍孤本,还有一些数化方面的实验数据,不少老师和学生已经自发组成押送队伍,想将这批资料转到重庆,但是这一路山高水远,校长担心学生和老师的安危,但是如今已经没有镖局愿意接活了,您看看,能不能联系上一些人手,护送我们的押送队伍”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北方沦陷后,大批高校的师生甘愿冒着生命危险转移珍贵资料的事迹,推荐大家去看南渡北归,真是看得特别感动,好几次眼泪都要下来了,那个年代的大师们,真的不愧为大师啊或许正是因为有了他们,才有了日后复兴的可能,传承不灭
s:顶着锅盖来请个假,正文还有最后一章,但是明后两天桃子要出个远门,因为不想草草在旅途中写结局,想要有一个比较圆满的收尾,所以最后一章大结局会在16号晚上才能发出来,希望大家可以原谅,鞠躬
、不朽四
事关国祚传承,霍颜自然是当仁不让,一口将运送资料的事情应下。
刚好这天江南渡和范一摇抵达北平,准备通过如意楼返回九州。霍颜想要请他们同兴镖局帮忙,便在五味斋摆下宴席,并拿出了那块一直小心保管的同兴镖局黑色镖牌。
江南渡看到令牌,挑挑眉,“霍小姐,这年头镖局不好干了,我们如今已经遣散了兄弟金盆洗手。您这会儿拿出这块镖牌,恐怕有点迟了吧”
一直闷头吃饭的范一摇忽然抬起头看了江南渡一眼,疑惑道:“诶遣散了兄弟我们镖局里除了你,我和师父,还有谁呀”
江南渡在桌子下踢了范一摇一脚,范一摇哎呦一声,不满道:“你踢我干啥呀”
霍颜看出江南渡推辞之意,也不便勉强,“既然如此,那就不劳烦江镖师了,镖牌奉还,您这份情,我还是心领了的。”
同席的白先生有点沉不住气,“这位镖师,您要不先听听我们要送什么再决定”
“哎,千万别说,我怕我们听了,就脱不开身了。”江南渡平静接过镖牌,丝毫不会因为拒绝霍颜而心存歉意,一张脸皮好像城墙一样厚实,针扎进去都不会破。
吴运谦也有点急了,求助地看向霍颜。
霍颜却只是摇摇头,之后也绝口不再提走镖的事情。一场宴席,除了江南渡,所有人都吃得心不在焉。待众人从五味斋离开,范一摇扯住江南渡的袖子问:“为啥不答应阿颜的请求呀她可是有咱的黑色镖牌呢”
“答应她”江南渡拎着范一摇的后脖领,将人提到如意楼大门前,“你仔细看看。”
范一摇眨巴眨巴眼睛,盯着如意楼大门看了半天,“你让我看啥呀”
江南渡负手伫立,神情严肃地盯着如意楼的戏台子,“你没发现,这里的灵气正在一点点削弱”
范一摇鼻子嗅了嗅,有点吃惊地“哎呀”一声,“好像是弱了呢为啥会这样呀”
江南渡:“九州通道之所以打开,是因为如意楼声望一度极盛,不少洋人闻名而来,应了万国来朝的势。然而如今东北沦陷,北平也岌岌可危,这势正在飞快流逝,若是我估计的没有错,这九州通道应该很快就会封闭。如今若是应了那霍小姐的请求,不只是我们,也会让霍家和谢家在这里牵绊得更深,恐怕到时候赶不及在通道关闭前离开。”
范一摇这才恍然大悟,“哦哦哦,原来是这样啊。”
江南渡在范一摇脑壳上轻轻敲了一下,嗔道:“以后遇事要多想想,不要总是一副狗性子。”
范一摇不服:“狗性子怎么了,我本来就是狗”
江南渡;“你是天狗。”
范一摇:“天狗也是狗啊。”
江南渡气结,“行。”
方一摇:“咋地,说得不对呀”
江南渡:“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然而江南渡千算万算,计划还是落空,就在他准备带范一摇进入通道的这天,范一摇却不见了,等江南渡在霍家大门口找到范一摇的时候,鼻子都要气歪了。
“范一摇,你要干什么”
望着那蹲在镖车队伍里啃苞米的女孩,江南渡声音发抖。
范一摇:“哦,我决定了,我要帮霍小姐走这趟镖”
江南渡:“你忘了我跟你说什么了”
范一摇扭过头,瞅了瞅镖车队伍最前面的沈顾,再看看江南渡,用袖子蹭了一下沾满了苞米粒儿的嘴巴子,“可是我哥要去啊他那什么天犬会的够干啥的,里面一个能打的都没有,我得跟着。”
正在队伍前头和霍颜说话的沈顾,刚好听见了范一摇这番话,感动得鼻头发酸。
要不怎么说血浓于水,一个娘胎里出来的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真是没白疼这个妹妹
臭男人什么的,哪有哥哥重要
范一摇对沈顾挥挥手:“你先自己和师父回九州吧,等我们走完这趟镖就去找你”
江南渡沉默了,逮住范一摇把她掐死的心都有,然而一人抵不过群狗,他最终也只能认命地走进镖车队伍,沉着脸站在范一摇身边。
霍颜见江南渡终究还是来了,心里多少松了口气,她早就听说过这位名声响震东北四省的江镖师的事迹,知道他的本事,有他在,这趟镖多少能稳妥一些。
“阿颜姐,您说,北平城真的会失手吗听说东北沦陷后,几所大学的珍贵学术资料都被日本人或毁或抢,若是我们学校的东西运送不出去”吴运谦是这次京师大学堂转运资料的负责人,此时却向霍颜表达出心中的不安。
霍颜沉默了片刻,宽慰道:“放心,一定会将东西运出去的,更何况,就算是真的路上有个什么万一,这些资料保存不下来了,咱们的人不是还在吗一本书被毁了,我们还有人能把这些书重新写出来,一个实验数据被偷了,我们还有人能重新做实验记录。只要像你和白先生这样的人还在,便无需畏惧。”
吴运谦听得一怔,原本灰暗的双眸豁然明亮,“阿颜姐,我明白了”接着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赧然一笑,“可是您将我和白先生那样的教授相提并论,实在是受之有愧了。”
吴小秀才如今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在称心斋里迷茫无知的失怙幼童了,十年时间,幼小单薄的身体里,已由满腹学问支撑起一副打不折压不垮的挺拔脊梁,虽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穷学生,却让霍颜在他身上看到了百年以后的民族希望。
霍颜拍了拍吴运谦的肩膀,想到自己有幸能够参与到未来一代国学大师的少年成长,不由感慨万千,笑道:“怎么会受之有愧时间会证明我说的话没错,所以你这次负责押运,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路上遇到能用钱解决的事情,一律用钱。我已经打好了招呼,若是带的盘缠不够用了,可以到任何一家票号用如意楼的名义提钱。”
吴运谦用力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