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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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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平侯道:“怕什么,自有侍女们看着。”竟不由分说,揽着蓝夫人自去了。

室内重又一片寂静,云鬟翻了个身,心头一阵茫然。

宣平侯果然温柔深情,崔印那句“因祸得福”,或许也不算差,然而若要经历那样可怖之伤才遇上这极对之人,这到底是如何的造化呢?

前世她上京后,前后也见过几次蓝夫人,只不过……没几年,她便悄然病逝了。

此后,宣平侯再未婚娶。

云鬟正闭着眼胡思乱想,忽然听得窗外有使女经过,一个说道:“侯爷真是半刻也离不了咱们夫人……”

另一个笑道:“你可眼红了么?赶明儿跟夫人说,立刻给你外头配个小子……”

先头那个啐道:“休要胡说,这也是能打趣的?给陈嬷嬷听见,看不大耳刮子掴你。”笑了两声,忽然又道:“只是我最近听了一件奇事,你可听说了?”

另一个便问,先头那人道:“东街那边儿不是出了一桩人命官司么?先前听闻咱们夫人娘家有个家奴也卷在里头。叫什么来着……冯什么的。”

后一个道:“你别瞎说,这又是什么奇闻了?不过是旧闻罢了。也不是什么家奴,说来不算远……是夫人奶娘的儿子呢!先前夫人听闻了,还说可怜见儿的,赏了他家几两银子……”

云鬟听到这里,便坐起身来,不知为何,心跳的极快,她忙跳下地,便跑出门去。

此刻因晌午,守门的小丫头躲在屋里,或打瞌睡,或闲话,竟不曾留意她。云鬟跳出门口,左右看看,不见人影,她便一径下了台阶,往外而去。

出了院门,才走不多时,就见迎面来了一个使女。

这使女见了她,忙行了个礼,问道:“崔姑娘,可见到我们夫人了?”

云鬟摇头,见她面色焦急,便问:“怎么了?”

使女道:“门上来报,说是刑部来了一位大人……找咱们侯爷,只也不知侯爷在哪儿呢。”

云鬟听见这情,便呆站在原地,那侍女见她不言语,就又忙去找人了。

此刻正午,日头有些炎烈,云鬟站在这大太阳底下,浑身一会儿冰凉,一会儿却又滚烫。

正愣愣站着,忽然肩头被人轻轻一拍,继而有人道:“你是怎么了?动也不动……敢情魔怔了?”噗地笑了声,扬手便把一块儿汗斤子搭在云鬟头上,那汗巾冉冉飘落,正好儿把她头脸遮住,就似蒙了一块儿红盖头般。

第76章

云鬟听到那熟悉声音,又觉头脸被遮住,眼前一黑。

与此同时,鼻端却嗅到浓浓的酒气,她一把将汗斤子拽下来,果不其然,便见眼前之人,竟果然是赵黼。

先前听宣平侯来找蓝夫人,说话时提到“世子吃多了酒”,还不信是这样巧,不料竟偏偏这样巧。

云鬟见赵黼脸上红红的,眼神也似有些迷离,果然仿佛吃醉了,加上不想跟他纠缠,便将汗巾扔了回去,正要离开,却听赵黼笑道:“你再往前,就出了内宅了。”

云鬟忙止步,辨了辨方向,回身欲沿路返回,赵黼却又道:“你方才听见了没有?我听闻刑部有人来,来的仿佛还是白四爷呢。”

这一句,正中云鬟的心事,她便回头看赵黼问道:“世子还知道什么?”

赵黼道:“我正也纳闷呢,便出来看看,不想遇见你……你晌午不去睡,如何呆站在那大太阳底下?”

云鬟见已无事,便道:“正要回去睡了。”

赵黼拉住她的手:“瞎说,见了我就说这搪塞的话。”

云鬟忙抽手:“别拉拉扯扯的。”

赵黼笑了两声道:“你别恼,就只说正经的,你可想知道白四爷来此是为何事么?”

云鬟心系此事,面上掩不住露出几分,赵黼见她果然留意,便道:“你且随我来,我带你去看。”

云鬟怕他又不知要做什么,便问道:“去哪里?”

赵黼道:“你跟我来就是了。”说着握住手,便拉着往前方去。

云鬟待要止步,可心底想着蓝夫人,又因听是白樘亲临,不知二者可有关系……她心中胡思乱想之时,已被赵黼拉着,飞快地过了夹道,从后院来至前厅,却并不进厅内,只站在月门后头。

云鬟见前头便是花厅院落,然而寂静无声,她便问:“做什么……”

还未说完,就被赵黼一拉衣襟,只听他低低说道:“别出声,白四爷就在里头厅内等着宣平侯呢,他是个厉害的人,你稍微高些声儿,他就察觉了。”

云鬟忙警醒不言,两人才等了片刻,就听得脚步声从对面传来,继而听到宣平侯笑道:“白大人如何在这会儿来了?让少绅几不敢信。”

只听白樘静静答道:“实在是有公事,故而贸然来见侯爷,还请勿怪。”

云鬟听到“公务”两个字,心头微微一沉,便把双手绞了绞。

赵黼站在她身旁,背靠在墙上,大有百无聊赖之态,听到此,便转头望着她,见她抬手轻捏着唇,长睫垂着,满脸忧色,他不由一笑。

此刻厅内两人落座,起初还听到宣平侯寒暄,慢慢地说话的声音忽然低了,竟听不清,云鬟着急起来,便小心趴在月门处,往里张望,却仍是什么也听不见。

云鬟悬着心,略有些失望。

半晌,忽见厅门处人影一晃,竟是宣平侯走到门口,云鬟正欲躲起来,却听宣平侯沉声道:“此事万万不可。”声音不似先前一般热络温和,反而带些生硬。

云鬟不由睁大双眸,只听白樘道:“我明白侯爷的心意,故而此刻尚未将此事张扬开来,只来同侯爷商议……还请侯爷三思。”

蓝少绅本要出厅,闻言复转身回去,道:“我素来敬仰白大人为人,若是别的什么,自然无有不从,然而……内子跟此事毫无干系,她又素昔体弱,受不得一丝惊吓,故而大人该懂我的意思。”

云鬟听说了这两句,心里已经明白:果然,她心底的担忧成真了。

自从听了季陶然说起那两名死者的死状,云鬟便总不由地想起蓝夫人来,极至先前听两个丫头暗中闲话,才知道那涉案的冯贵是蓝夫人奶娘之子。

当初季陶然曾说过的,冯贵喉头无伤,只身上有伤,再加上关于真凶的推测……这种种,不由让云鬟有种不妙的揣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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