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降临（2/2）

可就在小何欲要回答之际，只听“噗”的一声闷响，那远处的一个黑白肉茧，竟突然如花瓣般散开。

马功成一愣，定睛望去，只见那黑白肉茧之中，一具雪白的骨架，正浸泡在一滩黑水中，随着肉茧破碎，白骨“哗啦”一声散落一地，黑水也溅得满地都是。

一股刺鼻的腥臭扑面而来，那味道恶心至极，好似腐烂了数日的尸体就贴在两人面前。

马功成不禁一阵反胃，当场趴在山路边呕吐起来，小何也紧跟其后，即便久经沙场的两人也根本无法忍受这股腥臭。

还未等两人吐完，紧接着又是一声闷响，一个肉茧在他们眼前炸裂，白骨散落，黑水四溅。

而后便是一个接一个的肉茧散开，一具接一具的骨架散落，犹如漫山遍野的黑白之花，竞相绽放，连绵不断。

这一幕令马功成与小何彻底惊呆在原地。

突然，周围的黑白雾气开始向山顶中心汇聚，一道身影立于那雾气中央，开始将那些黑白雾气尽数吸纳。

而马功成也终于得以看清山顶的全貌，此时的太行山顶，肉茧已全部消失，地面的黑白光泽也开始消散，可四周早已没有半点活物，甚至连山崖边的绿草古树也尽数消融殆尽。

眼前这一幕，哪还有半点尘世间应有的景象，根本如同修罗地狱一般，满地皆是枯骨。

一道身着白衣的身影正站在山顶中心，耸然而立，脸上还戴着半边金色面具。

马功成死死地盯着那道身影，细细观察，可就在这时，那身影突然睁开双眼，遥望着马功成，一双眼睛之中既没有瞳孔，也没有眼白，而是一片混沌的灰色，让马功成心底泛起一阵凉意。

紧接着，一股无与伦比的威压冲天而起，几乎是刹那间便将周围所有的白骨尽数吹散。

马功成大呼不妙，猛地低头，那些白骨犹如利箭一般向四周急速射去，犹如狂风暴雨，贴着马功成的头顶飞过。

他紧紧贴在山路上，根本不敢抬头，那威压恐怖至极，犹如飓风席卷，将那些白骨四处崩散。

马功成只听见耳畔连绵不绝的箭啸之声，好似有漫天箭雨向他射来，骇的他浑身战栗。

半晌，那风暴终于消散，马功成摘下头盔，他的头盔上，还插着一根不知是谁的指骨，在迎风摇曳。

他回头看向小何，小何便没有他这么好的运气，低头的时间稍慢了些，此时竟被那些白骨，硬生生刺得血肉模糊，上半身已不见了踪影，噗通一声躺倒在地，沿着山路滑了下去。

“妈的！”

马功成暗骂一声，继续悄悄探头望去，只见那道身影还站在原地，正抬头望向天空，此时天空乌云密布，一道极其恐怖的气势冲天而起，直入云霄。

“难不成他要渡劫？”马功成心头一惊，他早就听说武功修炼到极致，将会迎来天劫，一旦渡过，则可得道飞升，成为仙人。

可那身影等了许久，也不见有天雷落下，只是乌云密布。

“妈的，不能再等了，天机阁主真的出关了！我得去赶紧汇报才行。”马功成转身就跑，他知道自己必须立刻下山遣散部队赶赴石际寺，去通报天机阁主出关的消息。

可还没等他跑出几步，一只纤细白嫩的手掌，突然搭在了他的肩头。

马功成惊恐地发现，自己已然无法动弹。

“你的面容看起来颇为熟悉，我们是否相识？”清澈的嗓音从马功成背后响起，他只觉心跳如鼓，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

“天机阁主英现，我们并不相识！但马松，是我父亲，他当年死在了你手里！”

“马松？”英现眉头轻蹙，随即轻轻一笑，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嗬，你杀人如麻，当然不会记得。天机阁主，你大可以杀了我，但你这恶魔，注定赢不了的，你一定赢不了！他们会阻止你，他们一定会阻止你的！你去死吧，杂种！！”马功成声嘶力竭地大吼，这一瞬间，他竟然挣脱了束缚，拔出腰间佩刀就朝英现砍去，可英现却只是两指一夹，便将那长刀夹在指尖，再无法移动分毫。

“你说的他们，可是指东门璇和孙少芳？”英现两指一掰，那长刀便叮的一声断成了两截。

“是又如何！”马功成丝毫不惧，恶狠狠地盯着英现。

“原来如此，原来他们就是你如今心中的信仰？我明白了。”

英现点了点头，竟没有动手，而是邪魅一笑，伸手将自己脸上的残金面摘下，扔在了地上。

“如今我已是天道，你们皆是我的子民。你暂时不臣服于我，我不会怪你，因为你们心中还有其他的信仰。但我会先去毁了你们的信仰，然后自有办法让你臣服。”

英现淡淡说着，擦着马功成的身子向山下走去，好似一阵风般，瞬间消失在山路的尽头。

而马功成则拿着半截佩刀，双目浑浊，一个人呆愣在原地，内衬早已被汗水湿透，口中喃喃自语。

“天道……降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