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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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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宾给苏妫投去一个表示放心的眼神,他丝毫不畏惧肃王妃的疾言厉色,淡漠道:“王妃慎言,不知您从哪里听来的闲言碎语来呵斥我表妹。想来您没听全吧,其实表妹在外面替何姨娘寻医的事本官都知道,而且,本官还派人一直在她身边护着她。这个答案,娘娘还满意么。”

这时,王夫人笑着上前打圆场道:“王大人所言不虚,七女有劳王妃娘娘挂念,毫发无伤。

上面的李芷将委屈咽进肚里,纤手忙按住母亲的手,轻笑道:“原是我们太过关心七表妹了,看到妹妹仍完美无缺地站在眼前,本郡主也是欣慰,这个就送给七妹妹了。”李芷说着从头上取下一枚金簪,让跟前的丫头下去递给苏妫,笑道:“这金簪权当见面礼,还望七妹不要嫌弃才是。”

苏妫冷笑着接过金簪,她抚着簪身,果然有个古篆‘华’字。当年还是总角之龄,李月华将刻着华字的簪子送给李芷,而刻着芷字的自己戴,说好生死不离的。是啊,大明宫宫倾之夜,我什么都没带,却不敢忘了带着簪子走,因为这是堂姐的礼物,代表一切甜蜜友谊的象征。如今,你说给人就给人,你有没有考虑过被你伤害过堂妹的感受。

苏妫给李芷行了一礼,用尽全力让自己笑出来:“小女谢过郡主娘娘了,他日定当双手给您奉上大礼。”别急李芷,总有一日我要让你哭着接过我给你的礼物,保证让你刻骨铭心。

肃王妃看着王宾,冷笑嘲讽道:“七姑娘真是个有福气之人,看来走到哪儿都有贵人相助。”说完这番话,肃王妃起身转而对王夫人道:“夫人,今日叨扰了。”

正当王夫人躬身陪笑回话时,王宾出声道:“请王妃娘娘回去替本官传话给王爷。”

肃王妃一愣,她复坐下,冷冷道:“传什么话。”

王宾瞅着自己脚下踏着的毯子,波斯传进来的上等货色,这样好的东西拿出来迎接区区肃王府的人,有点浪费啊。

“贵府家奴当街行凶杀人,王爷非但未将凶徒交给官府,反而包庇着不准拿人,闹得沸沸扬扬,这事儿本官压下来了。”

王宾话音刚落下,肃王妃嚣张气焰已经去了大半。王爷总说姜铄欠他的人情,可终究不敢在人家跟前硬腰子,说难听点,在姜铄面前肃王连大气儿都不敢出。姜铄是谁,那可是铁血帝王,听宫里的人说,姜铄是位将前朝皇帝踩在脚下鞭尸,杀人如麻的主儿,这事若传到他耳中,那还了得。

肃王妃也是在后院历练过多年的,她忙换上另一幅嘴脸,仿佛刚才的不愉快没发生过般,点头笑道:“如此有劳王大人了,妾身代王爷谢过大人。”

王宾还是觉得脚底的毯子太好,只配让心爱的七表妹踩,他抬起头勾上一抹温和儒雅的笑,嘴里却出来厉害的话:“这是小事,王妃娘娘不必放在心上。只是另一件比较难办些,王爷私下圈了赵王李默的地,当地百姓无处可去,正朝着长安来了呢。这,本官可压不下了。”

这一番话,吃惊的不光是肃王妃,还有苏妫。肃王叔叔,我弟弟李默被吓疯,你这尊长就吞了他的地,好,真好。这样的亲人,我要之何用。

肃王妃嘴唇发着颤,她强装镇定,假笑嗔怪王宾:“王大人也是,在我等无知妇道人家之前谈及朝廷大事,让人听了不好。”

王宾冲苏妫轻轻地点了下头,他冷哼一声,对肃王妃嘲讽笑道:“这事本来人尽皆知,可皇上不知道。所以本官说它大就可以是朝政大事,说小,左不过几个无知小民闹的小事罢了。本官想告诉王妃一声,凡事要审时度势,不要得罪不该得罪。”

李芷泪眼婆娑地看着王宾,为了一个庶女,你竟然让我母亲当众无脸。那如果我今日真伤了她,你还不杀了我。当年的言笑晏晏,当年的情谊,一遇到她,真的变得这么廉价?

肃王妃起身,对王宾点头笑道:“妾身多谢大人提点,王爷最近念叨着大人有日子没来了,怪是想念你的。”面子事小,命才事大,谁知道姜铄怎么憋着坏来对付李氏遗民,现如今只有顺从王宾,听他的了。

王宾温柔地看着苏妫,那志得意满的样子很是潇洒,他随口道:“正好,本官顺路送王妃和郡主回府,倒能瞧瞧王爷。”

王夫人携着女眷们恭送了肃王府的人出去,苏妫愣在原地看那迷人而绚丽的女人背影,用尊严换来苟且偷生,还被王宾这样羞辱,李氏输在姜铄手上,好像是有很充分的原因。

正在此时,六幺凑到苏妫耳边轻声道:“三姑娘方才过来了,她让婢子转告姑娘,韩公子来府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存稿啦,明日先停一下,后天上午更新一章~

第34章阴柔和娇弱

月夜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

这是父皇曾经最爱挂在嘴边的话,他是帝王,他的爱从不属于某一个女人,他看似拥有了一切,天下,美人,权利,可到头来,他还是个孤独的老人。

韩度,我们会和父皇一样么?

苏妫远远地看着笼在翠竹中的小院,长安多雨,湿气将粉白的墙弄的有些起皮。苏照晟一向喜欢与誉满天下的名士们交往,附庸风雅的勾当哪个贵族不喜欢干呢,可以在最短的时间最快提升自己的品味和名声,这个买卖绝对值。

天知道苏妫有多么想进去将韩度给拉出来,她想给他解释,解释她为什么那天没去赴约。韩度,我已然欠下了苏家一笔人情债,我不能眼瞧着他们走向毁灭,你一定会懂我的。

六幺叹了口气,她上前轻轻碰了下苏妫的肩膀,没想到女孩闷哼了声。六幺看着姑娘皱着眉头,银牙咬着下唇好像忍着痛。

“姑娘,我记得你出来时没披这条紫色半臂,看样子,倒像是三姑娘的。”六幺边说着边将那条半臂撩开,当看到自家姑娘臂上的触目惊心的伤痕时,六幺惊道:“这是怎么说的,谁伤了你。”

苏妫将半臂拉上去,眼睛里波澜不惊,她想起堂姐那狠毒而疯狂的举动,淡笑道:“是今日来的那位贵客,芷郡主,开眼了吧。”

六幺愤愤道:“姑娘都被人伤了还能这样气定神闲,要我就和她闹去,看谁没脸呢。”

苏妫噗嗤一笑,她牵起六幺的手轻轻地摇了下,孩子般天真道:“我的好姐姐,枉你平日里最是伶俐。我若和她闹,于我有什么好处,她是郡主我是庶女,恐怕大家信她更多些。”

“那姑娘就肯咽下这口气?这还了得了,姑娘还没嫁给王大人就生出这么多事,若有一天真的到了她手底下,还有活头么。”

苏妫笑而不语,因为她绝不会让这天到来。李芷今日上门,只是想敲山震虎,摆个高人一等的姿态罢了,那臭丫头是个聪明人,可惜注定会败在我李月华手里。苏妫看着大门口的小厮们百无聊赖地相互取笑玩闹,想必老爷一时半会儿还不能放韩度出来呢。女孩叹了口气,她拉了六幺往影壁那边走,韩度迟早得离开苏家吧,影壁那儿没人,能将经过的他截住。

六幺心疼自家姑娘,她朝着地上啐了一口,冷哼道:“六爷真是忙做官忙糊涂了,自个儿妹子受了委屈也不来瞧。”

苏妫摇头轻笑道:“哥哥又不知道今日的事,我看是你这鬼丫头想他了吧。”

六幺被说中心事,立马红了脸,嘴上咕哝着姑娘就会瞎说,不理你了。小女儿态,倒也娇俏的很。

苏妫正要再打趣几句,忽然看见一个高大清瘦的男人向着这边走来。是他,韩度,还是那样的眉目如画,丰神如俦。

六幺很识趣地跑到甬道口守着,而苏妫背紧紧地贴在石头墙上,冰凉的触感并不能将她狂热的心冷却,没见他时,她可以残忍地拒绝他,可是一旦见了他,那所有的伪装就瞬间崩塌。女孩微笑着看韩度慢慢地朝自己走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她今日一定要对他说,等我,我马上和你走。

谁知韩度竟像没看到苏妫般,就像一阵风,轻轻从女孩身边走过,不留一字。

他,没看到我在这儿吗?还是他对上次的事生气了。

“站住。”苏妫的背从石墙上离开,她朝着背对她的男人走了两步,小手攥的紧紧地,委屈道:“你转过身来,我想你了。”

韩度身子一顿,然而他并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冷冷道:“请七姑娘慎言,你我并不相熟。”

苏妫第一反应是前后看了下,甬道除了他们再没别人了,苏妫走到韩度跟前,像过去那样轻轻地拉了下男人的衣裳,柔声道:“你是不是生气了,我那天没去,是有原因的。”

韩度往前走了两步躲开苏妫,他仍背对着女孩,背挺得更直了,这个一生骄傲的男人残忍道:“我受够了,我无法容忍三番五次被人戏耍。苏姑娘,你我之间毫无瓜葛,请你自重。”

什么?请你自重,韩度,我真不敢相信,这话能从你嘴里说出来。

“我不信。”苏妫一把拉住韩度的胳膊,没想到触动自己肩上的伤,紫色半臂滑落,谁的伤更重?女孩固执道:“为什么一直背对我,你看看我,我的胳膊被李芷刺伤了,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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