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贺兰族起义（1/2）
背后是大漠黄沙,前方是群山环抱。斜阳如火烧流云，将广袤大地,笼罩在幽静而空旷的金黄里。
一骑黑马，“哒哒哒”慢吞吞踏响官道,因为节奏太过闲适慵懒，显得与焦黄荒芜的边关，格格不入。
燕破岳坐在凌寒身后，手臂绕过她握住缰绳,将她小小的身子圈在怀中。凌寒剥好葡萄,抬头塞进燕破岳嘴里，燕破岳微眯着眼吃了，意犹未尽：“不如你用嘴喂我？一箭双雕。”
“雕你个头！”凌寒将一把葡萄粗鲁的塞进他嘴里,严肃道，“就快入关了，大邺可不像北梁民风开放。你要收敛！”
燕破岳低头在她脸颊偷了个吻，笑而不答。
因燕破岳觉得走重复的路无聊，所以两人绕了个小圈，没有从贺兰城入关，而是到了东面的湖苏城。两人一马又走了半个时辰，远远终于望见城池的轮廓。
“没人？”凌寒望着城门外空荡荡的官道，按说此时晌午，就算边关荒芜，也该有百姓进出。可此时一个人都没有，地上倒是丢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锅碗瓢盆、衣服鞋袜，活脱脱一副战乱的景象。
可北梁不是还未与大邺开战吗？
“城门关了。”燕破岳眸光幽深，翻身下马，牵住缰绳，“留神。”
又往前走了数十丈，却见厚木城门关得密不透风。土黄色城楼上方，数十个士兵躲躲闪闪探出头来。
“来者何人？”有人喊道。
燕破岳沉声道：“我们是晋州人，之前往沙漠边陲探亲，刚刚返转。出了什么事？为何关闭城门？”
“放屁！”有士兵怒喝道，“仗都打了快一年了，探什么亲！一定是叛军奸细！放箭！”
话音刚落，数道箭雨自城楼上疾疾射来。燕破岳与凌寒平地拔起数丈，堪堪落在右侧，避过了箭雨。马儿却一声长嘶，身中数箭，倒下不活了。
叛军？
燕破岳抬眸望一眼城楼，柔声对凌寒笑道：“你到一旁休息，我去给你开门。”
凌寒点点头，到城门旁找个了阴凉角落坐下。
燕破岳慢吞吞往后走了两三丈，城楼上的士兵看他二人，看得莫名其妙，都不敢做声，也不放箭了。燕破岳这才转身，骤然提气，朝城门处疾奔。众兵士只见一道黑色的影子如狂风刮过，瞬间已至城楼下，“砰”一声踏在地上，竟有金石之响。半瞬后又是“砰”一声，城楼上有碎石脆裂落地的声音。再定睛一看，妈呀，那人已立在城楼上，面带微笑望着他们。
擒贼先擒王。燕破岳一眼望见士兵中站着一名都尉，顺手从旁边士兵腰间拔出长刀，蜻蜓点水般穿行至那都尉身前，刀轻轻巧巧架上他的脖子。
“我是威北军都尉燕破岳，这是我的文书。”他将身份证明丢到那都尉怀里，“速开城门。”他微微一笑，语气也柔和了几分，“迎我的同伴进来。”
“开、开城门！”那都尉吓得面无人色。
便在这时，燕破岳忽觉后背一道浑厚的劲风袭来。他不躲不闪，反手一抓，内力激荡，低喝一声：“撤手！”
后背传来一声痛呼。燕破岳转头一看，一名彪壮大汉抓着长枪，倒退数步，脸色涨红。
燕破岳一征：“刘奎？”
那大汉亦是一愣，抬眸看清燕破岳，神色剧变，又惊又喜：“燕、燕将军！您怎么会在这里？”
这人不正是当日跟着凌寒在蓝伽城，大破五国联军的刘奎都尉？
“一言难尽。”燕破岳笑道，也松开了身后的那名都尉。他看着刘奎的戎装，目露欣慰：“你已是郎将了？”
刘奎点头：“都是托将军的福。将军，自从你……去守了粮仓，已经两年了，大伙儿便再寻不到你。你究竟去了哪里？”
燕破岳正欲作答，忽听城楼下传来一声悠长的呼哨。他微微一笑：“稍后再谈，先开城门。有人等得不耐烦了。”
凌寒与刘奎相见，也是意外而惊喜。刘奎恭敬的将两人引到城楼里，燕破岳对自己经历轻描淡写带过，反而追问刘奎战况。
刘奎一一作答。燕破岳二人这才知道，因为不堪常年累月的欺压，贺兰族已于三月间发动了兵变。事情起因是几名贺兰奴，错手杀了晋州州牧，被当地官差五马分尸。未料此事引起了晋州贺兰人的不满，当晚就攻入了府衙，杀了所有官员，此为“晋州之变。”
原本金陵对此事并不太在意，只责令晋州方面早日将贼首捉拿归案。未料那贼首竟相当彪悍，不仅躲过了追捕，甚至发出一纸檄文，号召天下贺兰奴、甚至被权贵欺压的平民百姓，推翻欧阳氏的残暴统治。
“那贼首还真是厉害。”刘奎道，“就这么打了几个月，队伍竟越打越大，已占据了三个州。直到几个月前，二殿下和怀王殿下调了我威北军过来，才将贼人的势头止住。现下两边都打得火热。”
燕破岳和凌寒听到怀王二字，对望一眼。过了一会儿，凌寒静静道：“贺兰世代为奴，如今终揭竿而起，须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燕破岳眸光一闪，看她一眼，转而问刘奎：“贼首是何人？贺兰族中也有如此出色的……”他声音戛然而止，已然想到了一个人。凌寒也是心神一凛。
“赵健。”刘奎果然答道，“贺兰城首领之子。其实两个月前，怀王率军与赵健在贺兰城会战，原本我军兵力数倍于叛军，胜券在握，有望一举歼灭赵健主力。可那赵健实在诡计多端，竟偷偷遣人爬到山上，推落巨石，令我军死伤惨重。这才失了贺兰城，怀王殿下也受了重伤。”
“啊？”凌寒低呼一声，燕破岳眉头紧蹙。
凌寒并不清楚，当日燕破岳与赵健模拟对攻贺兰城，这一招正是燕破岳想出来制服赵健的。可谁能料到，赵健竟拿如此阴毒的招数，对付欧阳潇？
“怀王……他现在可好？”燕破岳心下愧疚。
刘奎点头：“听说昏了数日，已经大好了。”
“怀王人在何处？”燕破岳问。
“末将不知。”
燕破岳看向凌寒，柔声道：“咱们去寻他，定要护他周全。”
“好。”凌寒握紧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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