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同为失意人（2/2）

“南风”禁吹，促成女妓迎来送往频频，尤其是莞儿的居所，自从“龙凤戏珠”之事被传开后，好男风者或好奇尚异者，络绎不绝，不惜千金一掷，也要偷摸来与这对姐弟酣淫。

老鸨喜出望外，专门为齐日打扮了一番，又抬高莞儿的身价，只为趁此机会，大赚一笔。

莞儿自然极度抗拒，得知金阳路问斩，正是她带着齐日远离风尘，重新开始的好机会，可偏偏齐日自甘堕落，在那晚与她一同卖身后，她要想在此刻赎身，谈何容易。

“再等等，等客人们的新鲜劲儿过去了，我一定放你们姐弟离去。”

得知她的想法后，老鸨拉着她郑重承诺，可在她看来，不过是拖延之辞。

等？

等到何时？

倘若他们姐弟的事被传开了，二人对莲花楼来说就像一棵摇钱树，老鸨怎会放手？

想着自己的苦衷，再看着沉浸淫乐的弟弟，莞儿悲愤交加，乘着恩客与弟弟乳胶似水之际，哭着爬下了床，抱着烈酒一瓶又一瓶地喝，只想灌醉自己。

醉了，才能忘记眼前的一切，才能看到儿时的弟弟……

渐渐地，她醉晕过去。

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回到了小时候，幼妹还没早夭，刚学会走路，她和齐日一个在背后护着，一个在前面领着，生怕小丫头步子不稳会摔跤。

那时的齐日，婴儿肥尚未退去，笑起来十分讨喜。

他在前面倒退着走，一直在喊：“妹妹…妹妹，走慢些。”

可刚学会走路的妹妹却性急，还没走几步，就想跑，屁颠儿屁颠儿地，又好笑又让人担心。

砰——

终于，双脚互绊，跌了个扎实，吓得莞儿和齐日赶忙将她抱起。

“姐姐，妹妹怎么不动了？”

齐日最先发现，妹妹的情况不对。

莞儿定睛一看，妹妹早已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不！”

她不敢置信，方才明明好好的，怎么摔一跤就…死了？

抱着妹妹的尸体，莞儿想去找大夫，可一转头，齐日又被人拖走，并很快消失。

“阿日！”

她赶紧调头，突然一个天旋地转，她摔在了软绵的床上，手里抱着的妹妹也变成了一个男人的腰。

对方在她脸上胡乱亲吻，嘴里还在说些龌龊的浑话。

“我把你弟弟玩够了，轮到姐姐你了，据说你曾是韩相的红颜知己，我早就想试试你的滋味了，可惜你那时高高在上，不轻易卖身。”

“哪曾想，这才没多久，你竟拉着弟弟一起沉湎淫逸…哈哈哈……”

那人开始放纵大笑，对莞儿更是摧花斫柳，令莞儿身心俱痛，用尽最后的力气将他推下床，再跌跌撞撞地滚下床，随手抄起旁边的衣裙冲了出去。

“姐姐！”齐日大喊。

莞儿捂住了耳朵，不想再听到他的声音。

这几日，她已听够！

“呜呜呜……”

衣衫不整地从后巷离开莲花楼后，她一路哭啼，却不知该去往哪里，只能似无头苍蝇一般，在北瓦乱转，又在各种不怀好意的打量下，跑出了北瓦……

“莞儿？”

不知不觉间，她竟来到了御街，正好被刚要去上朝的韩侂胄撞见。

韩侂胄犹豫片刻，命车夫停下，推开窗户叫住了莞儿。

“莞儿！”

“韩…韩公？”

莞儿愣在原地。

看着她披头散发，脖子上还有掐痕与抓伤，韩侂胄拧了拧眉，向她招手，“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