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你叫我怎么不恨你啊（1/1）

两日的时间去的快，徐太医果然是医术高明。宫里安排的人传来消息，说是白帝的病情迅速恶化。

“叫人封锁消息，一切按我们安排的来，南泽随我进宫。”白芷清今日穿了一身黑色的长袍，头发用发冠盘着。

“殿下，到了。我们已经到了宫门外。马车停了，南泽先一步下了马车，为白芷清拉开车帘，白芷清犹豫片刻，握紧拳头，下来马车。看见高高的宫墙，他又是犹豫了，他不知道如今这样的结局到底是不是自己想要的。

一入这宫门，过了这一夜，也许他就是万人之上了。他就是天下人膜拜，尊贵无比的帝王，可是自古帝王多孤独。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守住身边的人，他怕到时候身边的人会对自己失望，他怕自己以后一个人坐在高高的龙椅上，可是往

“殿下，这时候后悔，来不及了，您就当和他聊聊天，见他最后一面。”南泽见他发呆，赶紧提醒。

是啊，他还在犹豫什么呢？都到这一步了，他还应该犹豫什么呢？白芷清想到这里，一步跨入了宫门。

今晚夜色如水，他和南泽一道走在高高窄窄的宫道上，夜晚的风吹着他黑色长袍宽大的衣袖口，有些冷。

终于到了长生殿外，白芷清叫南泽等候在外面，他自己进去了。褚公公见他来，刚要行礼说话。他朝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褚公公也就没再说什么，指了指外面。白芷清点点头，屋里的服侍的一众人也都退了下去。

宽大的屋子里一下子就只剩下他们父子两个人，屋里的浓浓的药味熏得白芷清有些难受。白帝好不容易才睡了去，即使睡着依旧不停的咳嗽。白芷清就这样站着看他，看的久了，闭了闭眼，找了一块儿地坐着。往日里挺的笔直的腰板，此刻也软了下去。

只可惜这屋里没有酒，不然他真的挺想喝上一壶。他就这样待了许久，“清儿，是你吗？你终于来看我了吗？”。

听到这个声音他才回过头去看他那位虚弱至极的父亲，“是啊，我来看你了！”他顿了一下，接着说：“我来是问你，当年被乌穹道截杀，你可知道？”

他没有看他，仔细听着他的回答。可是那头却是死一般的沉默，他不答，但是答案已经明了了。白芷清稳住情绪，站起身来，”那时，你可知道我年岁几何？你可知我甚至还在期待你接我回去？我只问你为什么？为什么！”他终究是稳不住自己的情绪，他怒吼道。

白帝闭了闭眼，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他一直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来了，只是多可笑的是，竟然是自己死前去说这些事情。

此刻他倒是难得的释怀，这个秘密终究不能被自己带到土里去了。他凭着最后一丝力气，撑着床角，开始慢慢的说以前的事情。

“一切都怪我的执着，偏执。若是我不逼着你母亲嫁给我，也许这一切的悲剧就不会发生。她是个多么孤傲的人啊，她本就无意嫁入皇室，一生所求不过江湖肆意，我却看上她的貌美，以她的母族相逼，逼她嫁给我。

还以她在上京城最在意的长公主相逼，和她圆了房，这才有了你。又为了权力，派兵剿灭了她的母族，我知她万念俱灰，怕她寻死，拿你相逼，她这才慢慢的吃饭，人也慢慢的有了生气，我以为一切都好了。

可是我没想到，她还是死了。一切都那么突然，她虚弱的躺在床上，我去抱她，她死命的推开我，嘴里大片大片的血，那场景触目惊心，我至今难忘。

她死前对我说，她恨我，她的儿子也一样会恨我，你总有一日会杀了我，取代我，帮助她的母族复国。我本来对它的这句话是不置可否的，可是你和她长的太像，我那时也恨她，恨她从未爱过我。

她说她不爱皇室，为什么和长公主你侬我侬，丝毫不把我这个皇帝放在眼里，总是对我这个皇帝爱搭不理的，从未给过好脸色，明明我对她这么好，我付出了这么多，依旧换不来她的一笑。

所以我把你贬到北乌，派人观察你，可是有一日亲信来报，说你和那些瑶光的余孽依旧有联系，我也就狠下心来杀你。

那是我纠结了很久很久的决定啊，可是那次刺杀没有成功，那之后我就放弃了。”

“哼，那时我不过十二岁，是个孩子，在北乌厮杀，不过等你来接，等你这个父亲来接啊，你怎么忍心的啊。”白芷清生气极了，他第一次不顾礼数的去抓住那位皇帝的肩膀，眼泪一颗又一颗的滑落下来，打在白帝的手背上，他抽泣着。

这些年的委屈都哭出来了，白帝心疼坏看，他要伸手去为他擦掉眼泪，奈何有气无力，刚才说完那些，他已经耗费了太大的力气。他突然难受的厉害，他知道自己就快了，他用最后一丝力气按了按白芷清的手，对他笑了笑，闭目而去。

白芷清哭着“你让我怎么不恨你啊，你说啊？”没人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