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麦明河无功而返的渔翁(1/2)
第154章麦明河无功而返的渔翁
那一瞬间,理智、思考全都派不上用场。
被恐惧驱使的本能,让麦明河想也不想,就动了。
在1字消失,与爆炸开始之间,那细微得如同头发丝一样的空隙里,她竟依然做下了一件事。
麦明河刚才一直站在门口说话,好几次把手都搭在门框上;红色倒数数字一映入眼帘,她汗毛都乍了起来,下意识地在门上一抹——
仿佛正是在下一个瞬间,爆炸开始了。
尖锐痛意像锥子一样扎进神经里;她的手指仿佛沾染了某种魔力似的——它划过的地方纷纷引爆,在门框上,炸开一朵又一朵指甲盖大的、耀目的小小亮光;木屑飞溅,亮光连成了一道跳跃升腾的细长火焰。
直到麦明河后背撞上墙壁,她才意识到,她刚才眼前一黑时,踉跄着往跌退出来了;即使耳鸣,她也能听见自己的痛叫声,好像要借着嗓音,将手指上的痛苦都释放出去一样。
“火!”海芦苇此时正喊叫道,隔着一层什么,仿佛遥远而不贴切。“用衣服压灭火,快点!”
冷汗,惊惶,肌肉的颤抖,以及人在受伤时那一瞬间对痛的茫然不解……像厚厚迷雾一样,压在每一根神经上。
麦明河被他一喊,才清醒一点,意识到手指上也有火光;她急忙抓住衣角,使劲按向手指——这一按下去,登时又激出了一声长长的号叫。
“好了好了,火灭了,灭了就好……”
海芦苇不敢往她身边走,只能伸长脖子,遥遥以目光搜索着地面,不知道在找什么。
在冷汗、眼泪和颤抖里,麦明河松开衣服,一时间,却不敢看衣服下的手指。它已化作一团无穷无尽的剧痛来源,根本感觉不出它的形状了。
“啊,还好,还好,”海芦苇突然松了一口气,说:“地板上只有血和指甲盖……吓死我了,我还害怕会在地上看见被炸断的半根手指。”
……没断吗
麦明河直到这时,才终于有了点勇气,悄悄看了一眼手指尖。
血肉模糊里,整片指甲盖都没了,只有翻开的裂肉。神经应该也受伤了,但不幸中的万幸,是伤势仅到此为止;她的食指依然完整。
“到底是什么突然炸了”海芦苇一边从他背包里找急救包,一边问道。
噢,对,沾在指甲缝上的土出现倒计时,他根本看不见。
麦明河忍着痛,深深呼吸一口气,才解释说:“是最后沾着的一点土……”
海芦苇半张开嘴,先看了一眼散落地上的土,下意识地往旁边退开两步。
他将急救包放在地板上,使劲一推,它滑到了麦明河身边。
“应该是你那一抹,把即将化作炸药的土给抹开、摊薄了,所以威力也小了……本来也只有一点点吧”他看着麦明河开始处理伤口,问道。
“对,”她叼着绷带一头,从齿缝里含糊不清地说,“所以我才没看见倒计时。”
在差点要用放大镜才能看清的尺寸上,出现爆炸倒计时,这简直就是作弊。
她右手受伤,只剩左手来清洗消毒包扎,总是很别扭,最后包扎的也算不上妥当——只能先忍住,等离开巢穴后再去治疗了。
好在人随着年纪增长,对痛的忍耐力也越来越厚;以前在医院里遭罪时,她也忍过来了。
“对了,未爆弹呢”海芦苇问道,“你身旁走廊有吗屋里还是什么都没有。”
麦明河受此提醒,四下找了一圈——就连盆栽盆里她都看过了,依然没有未爆弹。
炸了十次,自己和海芦苇都伤痕累累、行动不便了,竟然连一个未爆弹都没出现
海芦苇也一下子就没了力气似的。
他坐在卧室地上,与麦明河遥遥对视着,苦笑一声:“看来公寓三楼那些规则,就是逗人玩的!我还从来没有遇见过一点活路都不给人留的巢穴陷阱……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还有这样的地方吗”麦明河心中一紧,“规则不算数,就是为了逗弄人杀人的地方,巢穴里多吗我脑海中的信息里,没有这样的陷阱啊。”
“我还真不知道。”
海芦苇怔怔想了一会儿,说:“至少我自己从来没有遇见过,好像也没听哪个猎人说起过……一般来说,把规则清楚明示出来的地方,那么规则都是真实有效的才对。”
“我们现在遇见的规则,也有可能是真实的,但不意味一定有生路啊。”麦明河犹豫着说。
毕竟硬要抠字眼来说的话,“有一定几率出现未爆弹”这句话,发挥空间是很大的:90%也是几率,0.000001%也是几率。
“从技术上来说是这样,不过实际上,巢穴与现实差不多,还是更偏向于人基于日常常识所做出的理解。”
海芦苇摇摇头,说:“一般当我们说‘一定几率’时,都不会指代一个统计学上几乎没有意义的极小几率,是吧我们会直接说‘极小几率’。还有,你想没想过,既然人不能在巢穴中留下自己的私人物品,那掉了头发怎么办皮屑怎么办呼出的二氧化碳怎么办”
麦明河一怔。“我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因为从一般语义来说,这些都不算是‘私人物品’,对吧人世间里,哪有广播提醒你注意保管好私人物品时,还特地说明,‘不包括头发,皮屑,二氧化碳’的”
“确实啊。这么一说,我好像懂了……”麦明河说,“巢穴规则的边界,是由大多数人的常识性理解画出来的。”
“没错,语言本来就是一种存在模糊性的沟通工具,钻空子或钻牛角尖,都没有意义。”海芦苇说得高兴,还夸了她一句:“你理解得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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