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竞岗的波澜(1/2)
第七十三章
一月二十六日,公示时间到期。本来应该是正式下发文件的日子。可是陆自明等待了一整天,没有任何消息。二月六日就是除夕了,自己打算等文件下发,正式交接后安安单单回家过年。因此,掰着手指头算日子,好订回家的车票。一天都没有消息,他觉得是自己太敏感了,本来想和吴帆青打听一下情况,但还是觉得不妥当,忍住了没有打电话。
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陆自明下班回到宿舍。章哲立跟他透露了一个令他震惊的消息,他在公示期间被举报了!犹如一片平静的水洼中投下一块巨石,陆自明头脑被震荡得稀里糊涂,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举报自己?举报什么?自己一向行的端,坐的正,没有做过什么触犯法纪的事情。举报什么事情呢,又是什么人举报自己?他百思不得其解。章哲立是因为今天吴帆青到工程科找有关人员了解情况才得知这个消息。根据零星的信息判断,大概是举报他在荷园小区项目部期间,利用管理职权收受了有关包工头的好处。陆自明心想,这不是无中生有,硬往我头上扣屎盆子么!他感到百口莫辩,欲哭无泪。
第二天,吴帆青又到物业分公司调查了解情况。找了维修科同事,以及物业分公司经理层了解有关情况。
姚科长谈话结束回到办公室,跟他说道:“小陆,有人写你的举报信么!”
陆自明昨晚听章哲立讲过,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不再像刚得知时那样心跳加速、手足无措。他平静地说道:“是么,姚科,举报我什么呀?”
“说你利用职权,收取维修工程包工头的好处。这td不是诬蔑人吗?我跟调查组的同志说了,小陆是个清白的好同志,大家有目共睹的。这完全是别有用心的人泼脏水。决算资料经过科室、分公司和集团物业科的层层把关,他不会也不可能做什么手脚的!不知道哪个缺德鬼编造这种谣言祸害你,就有这种人,自己没本事又见不得别人好!小陆,你不要慌,大家还是实事求是为你说话的!”姚科长义愤填膺地说道。
陆自明听到姚科长的一番话,心里感受到一股暖流。公道自在人心,大家心里是有杆秤的。人心固然难测,可你仍要相信,大多数人还是心怀善意。就像上次抗台值班的事情一样,这个世界不可能颠倒黑白,总有人站在公正的立场上说话。他斟酌着说道:“谢谢你,姚科!让他们去举报好了,我没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这种人缺德啊,要遭报应的!”姚科长摇摇头无可奈何地叹息道。
这是朱小龙的“杰作”。他因为学历不够没有资格参加这次中层干部竞争上岗,略有遗憾但也不能怨谁。看到陆自明获得参加资格,心里已经不平衡。但是从了解到的信息来看,陆自明去也基本是做“炮灰”的,打打酱油而已。因为他没有综合岗位的工作经验,况且工龄太短,集团公司历史上从来没有那么快提拔中层的先例,根本不可能轮到他。没想到周一的公示名单里居然有他,这个爆炸性消息让朱小龙痛苦到扭曲。这个穷书生有什么了不起?怎么好事都让他占了?他越想越想不通,完全不能接受。不行,我不能让这小子得了意!他绞尽脑汁想着怎样阻止陆自明的仕途。
后来他想到章哲立在酒桌上说起陆自明的过往,因为工程上的事得罪了上面的领导,从工程科调离到总师室,后来又不知犯了什么事被贬黜到物业分公司。他原来在工程科,直接与包工头打交道,现在在物业分公司负责维修工程决算工作,又与一群小包头打交道,难道他能这么清清白白,其中没有一点猫腻?仅从平时酒桌上章哲立发中华香烟的派头,以及经常吹嘘到哪个大酒店下过馆子就可以推测,工程上这帮人靠山吃山,平时一定收受了不少包工头的好处。还有一件事,上次卢婷无意间讲起过,有一次陪钱秀雅去逛深州一百,钱秀雅付账时直接刷的深州一百的购物卡,说是章哲立给她的。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朱小龙想,章哲立从哪来的购物卡?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跳蚤--明摆着的么。既然章哲立如此,那陆自明曾经跟他同一个科室、同一个项目甚至同一个宿舍,岂能独善其身?他越想越激动,于是晚上在家中闭门造车,把这些零碎信息掰开了,揉碎了,再掺和进自己的一些主管臆测和想象,终于炮制出一份匿名举报信:反映陆自明在与包工头打交道时,利用手中职权,接受服务对象的宴请,经常收取烟酒等好处,以及收受他们的购物卡、现金等贿赂。他对自己的“作品”颇感满意,在公示期间趁人不备,悄悄塞到集团的投诉举报信箱之中。
经过几天的焦灼等待,今天看到集团党委办的同志前来调查陆自明的情况,朱小龙心中暗自窃喜,自己的计谋成功了。希望能一举把陆自明提拔的事情搅黄,让他羊肉吃不着还惹得一身骚!
陆自明当然不可能知道朱小龙在幕后“默默辛苦付出”的这一切。他曾经痛苦过、抱怨过,也纠结要不要找什么人去说情。他想到了刘积仁,可是在这个关口去找他妥当吗?整个竞岗的过程,他不止一次地动过这个念头,要不要去找刘总?要不要到他家去坐坐,或者去他办公室单独汇报一次,哪怕打一通电话给他。但是都被自己否决了。他想起《雍正皇帝·九王夺嫡》一书中,邬思道先生告诫雍正的一句话:“争是不争,不争是争”,耐人寻味,发人深省。刘总是自己的恩人,是那棵参天大树。能有今天,他很清楚是刘积仁在背后力顶他。惟其如此,就更不应该去找他。在这种时候,最好的应对就是处之以静。因此自始至终,他没有跟刘积仁联系过。现在遭遇这样的辩诬困境,自己还是应该相信刘总,相信组织。经过反思,他把心态平复下来,调查清楚也好,清者自清,不信他们能把白的说成一团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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