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隐声的瀑布（1/2）
有些时候，明明清楚自己应该怎样去行动，然而不管付出多大的努力，却始终无法真正地付诸实践。
实际上，从知晓到切实执行这两者之间，仿佛横亘着一条漫无边际的道路。
原因无他，只因在这其中存在着难以逾越的人性障碍。
而人性恰恰是最为强大且难以战胜的敌手，诸如贪婪、恐惧之类的情绪，无时无刻不在牵动着人们敏感的神经。
此刻，郁大海正独自坐在公主山办案基地那间略显冷清的办公室内，眉头紧锁，陷入深深的思索之中。他面前摆放着关于杜希迎一案的厚厚卷宗，正仔细地剖析着这起案件的性质。
此案牵涉众多位高权重的领导人物，使得整个案情变得错综复杂起来。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郁大海最终毅然决然地下定决心：组织纪律绝不可忘却，此事必须向颜智章副检察长如实汇报。
夜色已深，时针悄然指向将近十点。
此时的颜智章正舒舒服服地靠在家中的沙发上，悠然自得地看着电视节目。
突然，一阵急促的手机震动声打破了这份宁静。他低头看向手机屏幕，发现来电显示竟然是郁大海，于是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接听键。
听完郁大海条理清晰的汇报之后，颜智章也不禁陷入了沉默，足足思考了好几分钟之久。
随后，他缓缓起身，迈步朝着阳台走去，似乎想要在那里寻得一片更为安静与开阔的空间，以便能够更好地理清思绪，做出明智的决策。
颜智章表情严肃地说道：“要想将此事办得滴水不漏，就必须掌握充分的证据！”
“记住，证据才是王道，容不得半点儿疏忽大意啊！”
“毕竟这件案子牵涉甚广，所涉及之人皆是市里赫赫有名、‘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这背后隐藏着的关系网错综复杂，犹如一张无形大网笼罩其中。”
电话那头的郁大海赶忙回应道：“我深知此事重大，颜检。不过就目前所掌握的情况而言，这些证据已然确凿无疑。”
“即便如此，我也会继续加倍努力搜集更多有力证据。”
“若就此轻易放过这帮人，恐怕难以让民众心服口服。”
颜智章微微颔首后，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我们自然绝不能姑息任何一个犯罪分子，但行事需讲究方式方法和策略。”
“当下之急，应当秘密调查那些身居高位的领导们，是否存在利益输送，以及干涉司法公正等不当行为，切记切不可打草惊蛇，以免引起对方警觉，从而毁灭罪证，或是阻碍案件侦破进程。”
郁大海紧紧握住拳头，语气坚定地回答：“放心吧，颜检，我都明白。”
“只是关于杜希迎这边，据我的观察与判断，他似乎还有许多未曾吐露的秘密，深埋心底尚未交代清楚。”
听闻此言，颜智章原本平和的眼神瞬间变得冷峻犀利起来：“针对这种状况，务必要加大对其的审讯力度，但所有行动都必须严格遵循既定程序执行。”
“倘若他在审讯过程中有丝毫动摇或出现破绽，那就顺藤摸瓜沿着这条线索深入挖掘下去，定要将真相彻底揭开！”
“这件事情要是处理不好，整个检察院都会面临巨大压力。”
说完，颜智章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仿佛那通电话是一条毒蛇，多一秒钟的接触都会带来致命的危险。
然后，他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地重新走进屋里。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棉花上，轻飘飘的没有着力点。
进屋后，颜智章一脸凝重地坐回到沙发上，身体深深地陷进去，仿佛要被这柔软的沙发吞噬一般。
他的眉头紧紧皱起，形成了一道深深的沟壑，双眼微闭，脑海里却如同翻江倒海般激烈地思考着应对之策。
颜智章静静地靠在沙发上，右手不自觉地抬起，轻轻揉捏着两侧的太阳穴，试图缓解一下紧绷的神经。
他深知自己面临的这个案子犹如一颗威力巨大且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如果稍有差池，不仅是检察院内部将会遭受重创，甚至整个司法系统，都会因此而受到强烈的冲击和影响。
一想到那些涉案的领导们，颜智章的心便不由自主地往下沉去。
这些人绝非等闲之辈，他们身后所牵扯到的势力错综复杂、盘根错节，宛如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笼罩在头顶上方。
想要撕开这张大网，找出真相，其难度可想而知。
然而，尽管前方道路崎岖难行，充满了无数未知的艰难险阻，颜智章始终未曾忘记，当初刚刚踏入检察院大门时，所立下的铮铮誓言——绝不让任何罪恶逍遥法外！
正是这份坚定的信念支撑着他一路走到现在，哪怕此刻面对如此棘手的案件，也不曾有过丝毫退缩之意。
可是眼下的局势实在是不容乐观，每向前迈出一步都好似行走在薄冰之上，稍有不慎便会坠入万丈深渊。
郁大海倒是个值得信赖之人，但无奈对手过于狡黠且实力强大，单凭他们二人之力恐怕难以与之抗衡。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颜智章心中渐渐萌生出一个新的想法：或许可以尝试从其他方面寻找突破口，比如说暗中调查那些涉案领导身边亲近之人的经济往来情况。
这种迂回战术说不定能够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从而揭开隐藏在重重迷雾之下的真相。
不过，这样做所要承担的风险也是极大的，万一行动过程中不小心被对方察觉，那么等待他的必将是疯狂的反扑与报复……
而且，对于这起案件来说，内部是否存在人员泄密的情况实在难以判断。
想到此处，他不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心中暗自思忖着，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漆黑的暗夜之中，艰难地摸索着前行，而四周则潜伏着无数未知的危险与陷阱。
然而，无论前方等待着怎样的艰难险阻，他都绝不会轻言放弃对真相的探寻。
即便面前横亘着一道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他也要毫不犹豫地，奋力撕开那张笼罩在事实之上的大网，将那些逍遥法外的罪犯统统绳之以法。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身处此地的颜智章毅然决然地拿起手机，拨通了检察长沈全国的电话号码。
他希望能够向这位经验丰富且备受敬重的上级领导，汇报一下自己目前关于此案的一些想法和整体思路。
当沈全国检察长接通电话并听完颜智章的详细汇报后，他立刻给出明确指示：“这件事情，务必要严格保密！”
“除了你我二人之外，只能让反贪局的郁大海，以及另一名同事知晓相关情况，绝对不允许再有第五个人了解此事！”
接着，沈全国检察长又进一步强调道：“所有的后续行动都暂且停下来，等待我向市领导的汇报结果，待我将具体情况上报给市领导，并得到明确指示之后，我们再做最终决策。”
“在此期间，其他围绕案件展开的外围取证工作必须持续推进，并且要确保每一项工作都真正落到实处，绝不容许出现丝毫的疏漏或马虎。”
就这样，两人通过电话交流了大约十五六分钟之久。
在结束通话之前，他们相互道别，并轻轻挂断了电话。
过了好一会儿，颜智章才不紧不慢地拨通了郁大海的电话。电话那头很快传来了郁大海急切的声音：“喂，颜检啊！怎么样啦？”
颜智章深吸一口气，有条不紊地将沈检的指示精神，详细地讲述给郁大海听。
每一个要点都被他阐述得清晰明了，确保郁大海能够完全领会其中的深意。
待全部交代完毕后，颜智章便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后的郁大海转头看向身旁的谢方宁，两人默契地点点头，随即一同走向正在等待着他们指示的杜中迎。
他们先是礼貌地请杜中迎前往一间特意准备好的安静房间稍作歇息，以缓解其长时间处于紧张状态所带来的疲惫感。
等确认杜中迎已经进入房间并安顿妥当之后，郁大海与谢方宁这才迈着略显沉重的步伐重新返回办公室。
一进办公室，郁大海顾不上坐下，径直走到饮水机旁接了一杯水，仰起头一饮而尽。
连着灌下好几大口后，他用手抹了抹嘴角残留的水渍，转身面对着谢方宁开口说道：“刚才跟领导汇报的情况大概就是这样……”接着，他将刚刚与颜智章通话的内容简明扼要地复述了一遍。
最后，他特别强调道：“这次的事情一定要严格保守秘密，对于今天的审讯结果绝对不能向外透露半点风声，否则一旦引起不良影响，咱们可担不起这个责任呐！”
谢方宁一脸严肃地点点头应道：“这点组织纪律性我还是有的，毕竟咱们干的这份工作性质特殊，保密可是重中之重，你尽管放心吧！”
听到谢方宁如此肯定的回答，郁大海稍稍松了口气，但紧接着又皱起眉头开始思考下一步的工作计划。
沉默片刻后，郁大海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抬头看着谢方宁吩咐道：“明天的外围调查工作，就暂时停下来吧，等接到领导的指示再进行调查。”
“至于其他事嘛，还必须得继续盯着那长江药业医药代表的事儿，千万不要掉以轻心。”
说到这里，郁大海顿了顿，追问道：“对了，三周前安排下去的，针对那个医药代表的跟踪侦查，有没有取得什么实质性的成果呀？”
谢方宁紧紧地皱起了眉头，那张原本还算俊朗的面庞此刻显得有些严肃，他用一种极其认真的语气缓缓开口说道：“事实上，如果我们能够静下心来仔细观察一番，想要察觉出这里面隐藏的蛛丝马迹并不是一件难事。你们知道吗？”
“那个女医药代表的日常生活简直规律到令人咋舌的程度，就如同那精准运行的时钟一般分毫不差！”
说话间，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不经意地闪过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精明之色。
紧接着，他开始详细地向众人描述起来：“每一天早上九点钟刚过不久，大约就是九点半之后吧，这位女医药代表，便会准时地从她所居住的小区门口迈步而出。”
“据我所知，她租住在五号楼的301房间。出门后，她也不乘坐任何交通工具，只是独自一人迈着轻盈而又稳健的步伐，朝着中医院的方向走去。”
“到达中医院之后，她会先在各个门诊之间慢悠悠地转悠上那么一圈儿。”
“每当碰到熟识之人的时候，她脸上那如春花绽放般的笑容，瞬间就浮现出来，并且十分热情地主动跟人家打起招呼来。”
“打完招呼之后呢，她就会径直前往位于病区的医生办公室，而且每次都把重点放在肿瘤科、放疗科、神经内科、骨科、传染科、普外科、神经外科以及呼吸和消化科这些科室上面。”
说到这儿，谢方宁的声音不知为何渐渐地变得低沉了下来，就好像是陷入了某种沉思之中似的。
稍作停顿之后，他又继续说道：“等到下午四点钟左右，她又会按照既定的路线再次来到门诊和病房这边。”
“这时候，如果看到哪个诊室内暂时没有前来就诊的病人，她更是想都不想，直接抬脚就走进诊室里面去，然后与那些医生们天南海北地闲聊起来。”
尽管我对他们究竟谈论了哪些具体内容一无所知，但仅仅只是观察她的神态以及肢体动作，便能清晰地察觉到一股难以言喻的默契在两人之间流淌。
那种感觉仿佛他们早已熟知彼此的每一个细微心思，无需过多言语就能心领神会。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补充道：“此外，每当她前来医院时，偶尔会手提一只普通的塑料袋，透过袋子依稀可以看见里面盛放着新鲜的水果或者几瓶矿泉水。”
“这些看似平凡无奇且微不足道的小细节，却不由自主地引发人们心中深深的疑惑。”
讲到此处，谢方宁原本平静的面容逐渐变得愈发沉重起来，他忧心忡忡地说：“尤其值得注意的，是药剂科与库管中心这两个地方，她在那儿逗留的时长明显要比其他区域长得多。”
“不仅如此，她还时常携同另一个人一同出现，据推测那个人极有可能是她的助手。”
“他们通常会采购诸如牛奶、各类饮料以及各种时令水果之类的物品，并亲自将它们送至这些科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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