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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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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中军拿剑抵了掌柜脖子又道:“为何客栈中没有他?”

掌柜道:“早起就退房走了,小的并不知道他去了何处。”

中军招呼两个人上前,那长矛戳了道:“快点说实话,否则就把性命留在这里。”

掌柜叩首道:“官人啊,小的说的全是实话。这样大的客栈,每天人客来往,小人真不知他去了何处。”

伏罡悄悄溜进客栈,上得二楼,见各处房门在开,内中一个人客也无。他进客房推了半扇窗子,就见客栈后的院子里士兵们撑了几盏高灯汹汹燃着,晚晴与夜宿的人客们一起叫好些士兵们围在中间,正在慢慢搜查。

他唯一露过行踪的,只有高含嫣与高千正,还有青山,高千正是兵部尚书,多年的君子,既当面不出手,过后亦不会再来。青山是他侄子,就算再有私怨也不至陷他于死。那就只有高含嫣了,但是自己向来做事隐秘,高含嫣又是从何处得知这仙客来是他的地方的?伏罡心中此时竟不知要做何想。他并非旧情未忘,只因高千正的门路必得要高含嫣来走,亦是因为晚晴太过刚烈无法降伏,又不知前妻过的如何,才会到中书府走一趟,谁知就这一趟,竟就将自己和晚晴皆陷入了险地。

他倒不怕掌柜会吐口供出晚晴,这一客栈皆是他的人,他们为他之计,自然会护住晚晴。但是今夜这样,他要出城就难了,更何况晚晴还在与他犟气。

客栈外中军拷问了许久,见掌柜这里拷问不出东西,又一个个拉了伙计粗使们来拷问,大家自然也是一问三不知。若说有没有来住,住过,人去了那里,不知道。

那中军气的无法,却也只得回中书府复命。晚晴并一干人客们叫士兵们困在一起要过夜,她抱着个孩子又饿又困,坐在后院场地上将外衣给孩子裹着,正苦熬着等天亮,就见伏青山穿着燕服自院外走了进来。方才那跋扈的中军在他面前倒是伏伏贴贴,见伏青山指了晚晴,忙点头哈腰走了过来,伸手作揖道:“此番辛苦了娘子,小的在此给娘子陪不是。”

晚晴又冷又困,脚都冻的发麻,站都站不起来。伏青山过来一把将她扶了道:“三更听得外头吵嚷,我心中牵挂你们,赶忙跑了来。如今这里是住不得了,咱们上楼取行礼,我再替你换个地方叫你住着,歇缓歇缓。”

晚晴还忆着伏罡,但也知道这些人搜的正是伏罡,拉住了伏青山问道:“他们可搜到了要找的人没有?”

伏青山道:“还没有。”

晚晴叫他拉拽着上楼,四顾也无个伏罡的影子。因此时客栈还未去除警戒,她将自己的包袱取了,见隔壁伏罡屋子的门也大开着,闪身进去捞了那个盒子出来抱在怀中,与伏青山一起下了楼。

直到出仙客来客栈许久远了,伏青山才停下问晚晴道:“你可知道,伏泰正就是伏罡。”

晚晴道:“我早知道。”

伏青山背了包袱道:“他本是朝廷封的四品忠武将军,却公然归顺平王对抗朝廷,如今整个京城都在通缉他,他竟还胆敢上京城来,可见是不要命的。今番只怕他连京城都出不去,就要给人打成肉饼。”

他说这话是要晚晴断了再想伏罡的念想,可在晚晴听来,伏罡冒着不要命的危险送她来一趟京城,她心中倒还着实有些感激,此时反而有些在意伏罡安全与否。

不一会儿水哥一溜烟跑了来,躬身道:“姑爷,院子清扫好了。”

原来早起伏青山听说了这事,先就叫水哥去打扫自己赁居的小院,自己一人往仙客来客栈而来。他当年初到京中找了个郎中营生,一路医花柳挣了些银子,便赁了处小院自住着。直到今年登科后与魏芸成亲,才搬进了中书府。

这小院在三勾巷,恰离中书府不远。晚晴与铎儿两个跟着伏青山与水哥进了院子,见是四四方方一个小四合院,内里干净整洁,先寻了那有铺盖的西屋进去歇缓。

***

伏罡昨夜一直躲在暗处,他如今叫中书府通缉,有心要救晚晴与铎儿两个出来,一并出城,谁知还未瞅着时机动手,伏青山便先到了。他见伏青山带走了晚晴与铎儿,一路尾随着要知她们去那里,忽而身后有女子轻唤:“大哥。”

伏罡回头,见是白凤,心中又惊又喜道:“你怎么来了?”

白凤笑道:“平王听你入了京,怕你走露行迹不好脱身,叫我与霍勇一起来护你出京。”

伏罡前妻是如今兵部尚书的女儿,平王其实也是怕他叫前妻的温柔拢络住,生了叛心而已。

白凤确实是个高高挑挑清清瘦瘦的女子,她今年也有二十四五岁,身高敢与伏罡比肩。寻常若有这样大个子的女子,大多形样粗笨丑陋,白凤却不然,她生的修挺大气,又肤色微黑,又一种凌厉霸气的美感。

才不过转眼的瞬间,伏罡就跟丢了晚晴。此处皆是巷道,又是三更半夜,也不知她究竟到了那一户那一家。白凤催道:“今日兵部调了京郊所有的守兵入京,就是要擒拿于大哥,此时西门上守卫空虚,我们若再不突出去,叫他们围起来瓮中捉鳖,才真真是大不妙。”

伏罡怎会不知。他四顾着这几条巷子的地形,见霍勇也来了,三人站在一处才道:“再等得片刻,我须得寻个人去。”

白凤还要言,霍勇拉了使眼色道:“既然老大说了,就再等等。”

究竟伏青山把晚晴和铎儿带到了那一户?伏罡在几处巷子中奔忙,还要夺闪四处搜查的追兵。这样奔忙到天亮也不得其所,反而如今四处追兵多了起来,虽那些人于他来说不过小鸡一般,但就此在京中打杀起来终归不妙。

这一厢,伏青山带着个小厮,拿了许多被褥铺盖等物而来。伏青山在前走着,那小厮负重在后,慢慢跟着。进巷子不远到了一处院门口,伏青山高声叫道:“晚晴!”

他喊了许久无人应门,皱眉自言道:“难道晚晴去了别处?”

不一会儿门咯吱而开,开门的却是铎儿,他憋嘴哭道:“爹,我娘生病了。”

伏青山几步跑进屋子,见晚晴混身滚烫的缩在几床霉潮的烂棉絮中,忆起自己好久不来这里的药材不不多了,忙挥了水哥道:“快出去寻几味药来,是柴胡,苦杏仁,紫苏叶……”

水哥掰指头数了道:“姑爷,这太多了小的记不住。”

伏青山道:“你到东屋磨墨铺纸,我片刻就来。”

晚晴烧的迷迷糊糊,睁眼见伏青山在炕上铺盖新被褥忙碌着,心中记挂着伏罡,摇头哭个不住。她烧的有些昏昏沉沉,又唇干嘴裂,忆起自己昨夜狠言狠语伤了伏罡,任凭伏青山将自己从那烂棉絮中抱了出来,放到新铺好的被褥上,摇头说道:“对不起。”

伏青山抽了帕子出来替晚晴擦着眼泪,忍不住也红了眼圈道:“等你好了咱们就回家,功名富贵我都不要了,回家陪着你,做个教书的夫子也很好,赚些束侑给你和铎儿花销,好不好?”

晚晴摇头,脑中昏昏沉沉只想着昨夜伤了伏罡的话,越哭越伤心,高热叫她起了幻觉,竟似瞧见昨夜围了客栈的那些士兵们捉住了伏罡正在五花大绑,忽而大叫道:“快跑,快跑!”

水哥在东屋喊道:“姑爷,纸墨齐备。”

伏青山应道:“稍等。”

铎儿也叫晚晴吓坏了,跑到外面欲要进厨房寻点热水来,伏青山将晚晴收整睡好了,正坐在床头替她捉脉,忽而听得外头哐啷一声,并着孩子的哭声。他急忙冲出屋子,循着声音到了厨房,就见铎儿被锅盖砸住了手,又那柴火并未全熄,锅还是热的,这孩子两只手烫的生红,肿的老高。

他不禁又气又怒怨道:“你好好的不在屋子里坐着,到厨房来干什么?你可知君子要远孢厨?”

铎儿掂脚取了个碗,白了伏青山一眼道:“我娘要喝水才能好。”

言罢够了勺子,自己从锅里往外舀着水。伏青山无法,只得自己拿勺子舀了水出来,端到西屋,问晚晴道:“你要不要喝水?”

晚晴此时烧的皮肉生疼,又昏昏沉沉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肯言语。伏青山端到清亮处细看,见那铁锅中烧出的水里沉着许多黑渣,也不敢给晚晴喝,一手就泼到了地上。铎儿自己渴了半夜也想喝水,见伏青山将水洒了,只好自己跑到厨房水桶中喝了一气生水。

伏青山到东屋开了几味药,叫水哥出外去抓药,自己另将东屋药匣中有的几味药抓了出来摆在纸上,终于等得水哥捉来了药,伏青山称好数量和进自己抓好的药中,叫水哥拿到厨房去煎煮。他许久不在这小院中住,端着碗进了厨房,见锅中只剩得锅底上一点黑乎乎的污水,几番终不敢给晚晴去喝,又见铎儿蹲在地上捧了点干饼子咬着,那形样与自己的哥哥高山春山等无二,是最标准的农村人才能做出的姿势。他自幼在修养方面检点,就是站得腿酸也不肯这样蹲着。

铎儿是他的长子,原来怎样他管不着,可如谁敢既到了京城,这些方面自然非得提点不可。但他又不肯伸手去脏了手,拿脚踢铎儿屁股骂道:“起来,你这像什么样子?”

铎儿如今又恨又怕这个爹,又肚子实在饿的荒,起来躲到门外,仍是抓着那干饼子慢慢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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