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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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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才醒不久,便又开始耍赖。俞云双没好气地斜睨了他一眼,将那勺药粥喂了过去。

卓印清将药粥吞下,清俊眉宇间是一片满足之色。

因着那药粥还有些烫,俞云双一面喂他,一面用小勺轻轻搅动着药粥:“其实方才长庚与斐然那两个孩子,我打心眼里喜欢。”

“他们俩哪里有讨人喜欢的地方?”卓印清盯着俞云双手中的粥碗,漫不经心道:“你若是喜欢孩子,我们也生一个。”

药粥里面有莲子,虽然已经被人去了莲心,可卓印清的嘴十分挑,向来不喜欢那个味道。俞云双听着他故意曲解自己的意思,轻哼了一声,特意从碗中舀了一颗莲子塞到了卓印清的口中,佯嗔道:“养你的病罢。”

卓印清的眉头瞬时间便皱了起来,将那颗莲子在口中十分不情愿地含了半晌,终于吞入了腹中,苦笑道:“我方才说的是认真的,小孩子还是三四岁的时候最好玩,到了六七岁便开始淘了,长庚与斐然那两人平日里做的事情你是不知道,若是悉数听闻了,只怕要比我还头疼。”

即便那两人行事作风迥异,俞云双从方才他们与卓印清的对话中也能看出来这两人十分聪慧。聪明的孩子顽皮起来,确实让人伤脑筋。

“不过话说回来,你的故人倒真是不少。”俞云双抬眸看他,“那两个孩子怎么看都不是亲兄弟。”

卓印清应了一声是:“原本我便只打算收养长庚一人的,但是当我寻到长庚的时候,斐然正与他在一起。这两人自幼一起长大,谁也离不开谁,我便索性将两个人一同送到了越城休养,前几日刚接回到了隐阁。”

“寻到?”俞云双从卓印清的话中捉到了这个词。

卓印清顿了顿:“我得知消息赶过去的时候,他们二人已然成了孤儿,我也是沿着蛛丝马迹,辗转了几个月才寻到了他们俩。”

“人生至恸莫过于年幼时家破人亡,年老时颠沛流离。”俞云双摇头喟息道,“这两人小小年纪便经历了这样的苦难。”

“以后不会了。”卓印清道,“有我护着他们。”

俞云双笑了笑,似是想到了什么,开口提醒他道:“不过你既然让屈易教习他们武功,还需要注意着些斐然的腿。”

“斐然的腿?”卓印清大病初醒没什么胃口,只吃了小半碗便摇头示意自己吃不下了。俞云双将碗放回到桌案上,起身从外厅的熏笼上端来了他的药,开口回答他道,“没错,方才斐然走路的时候,我见他虽然极力做出稳健的模样,但是落地的声音虚浮,且步履不实,要么是腿上有新伤,要么便是落地的时候旧伤还在疼痛。既然你方才说了他在赶路的时候腿疾复发过,那他当属于后者了。”

卓印清的眉头微微蹙起,半晌后摇头道:“是我疏忽了。”

俞云双却道不是:“他应是不想让你担心,才刻意隐瞒的,你不习武,看不出这些十分正常。”

“我明日再与屈易说一声,让他多关注着些斐然。”

卓印清的药中有安神的成分,喝完了药之后,整个人便困恹恹的。俞云双知道他虽然清醒过来了,身体却还没有缓过劲来。此刻的他需要静养,不可思虑过度,便不欲再让他多说话,扶着他重新躺回到了床榻上。

卓印清翻了个身,牵住俞云双为他掖着被角的手,开口道:“今晚莫要走了,留在隐阁陪着我,可好?”

俞云双将他的手重新塞回到了锦被中:“我原本也打算明天一早才走的,今天一天太令人胆战心惊,我也不敢离开你。”

卓印清眸中的满足之色溢于言表,终于松开了她的手。

俞云双将原本原本折起的屏风重新展开,而后宽衣褪鞋,爬上了床榻躺在了卓印清的身边:“快些睡。”

“为何明日一早就要走?”卓印清的声音含糊,眼眸也半睁半合,“可是府内有什么急事?”

“没什么大不了的。”俞云双侧过身来面向他,“你昏迷了三日,应该还不知道我那弟弟如今正在定中宫之主的人选,明日姚永泰会来府中与我商议此事。”

卓印清分明是想知道具体情况的,然而思绪却愈发的飘,就连眼皮也不听使唤,开始上下打架。

“睡罢。”俞云双声音低柔道,“这件事无关紧要,明日与你说也是一样的。”

此刻厢房之中仅仅剩下了一盏长灯檠在角落中静静燃着。烛火将卓印清的面容镀上了一层橘色的光芒,阴影下的五官便显得愈发清润出色。

俞云双仔细打量着他的面容,口中轻声道:“驸马,你可睡了?”

卓印清的呼吸清浅,却再没有回复她的话。

俞云双深吸了一口气,动作轻缓地换了个姿势,平躺在床榻上。

今日俞云双虽然从阿颜口中探出卓印清的旧疾是因为中毒,却也能从她遮遮掩掩的态度中看出隐阁之中,上至卓印清,下至零零散散的阁中人,似是都不愿意让人知道卓印清的病因。

☆、第63章

番外昔年七夕

盛夏的天总是亮得十分早,才正值卯时初,初阳的微光便透过檀木镂空雕花的窗牖铺洒进来,照得床榻之上一片暖融。

秦砚的睫毛颤了颤,还未睁眼,翻了个身手便不由自主地向旁边捞去,不同于往日的温香暖玉入怀,那双手扑了个空不说,整个人还险些从狭窄的床榻上翻下去。

清晨的睡意朦胧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惊得顿时消散于无,秦砚猛地睁开眼,这才忆起自己此刻身在何处。

清俊的面容泛起一丝苦笑,秦砚也没有唤白青,翻身从床榻上一跃而起,匆匆披了一件外衣便向外走去。

七月天总是亮得早一些,就连此时的空气也染着一丝夜间的露气,闻起来湿润清新。秦砚穿过冗长的回廊,脚下毫不停歇地直直奔去秦府的内院,抬起手来方触到琢玉轩的大门,便听到从旁传来一声清脆的低笑声。

冬儿睡眼朦胧,手中捧着一个冒着热气儿的木盆子,此刻正站在一旁抿着嘴笑看着自己。

秦砚维持着推门的动作不变,嘴唇微动,以唇语无声问道:“醒了么?”

“还没。”冬儿摇了摇头,同样无声地答了回去。

秦砚满意一笑,这才动作小心地推了门走了进去。

甫一入屋,便有一袭淡淡香气扑面而来,味道馥郁清新,正是自己为苏玉专门配制的安神香。秦砚放轻了脚步走到里间的床榻边,嘴角带着笑意掀起了帷幔,苏玉果然如冬儿所说的那般还在睡着。

虽然是盛夏,苏玉的身上却严严实实裹着一层锦被,纤长浓密的睫毛在她清丽的面容上投下一片小扇般的阴影,脸颊还带着因为熟睡而泛起的红润,呼吸轻柔的一起一伏间,如一尾小小的羽毛,一下一下挠在秦砚的心头,让人发痒。

漆黑的眼眸中温柔缱绻满的快要溢出来,秦砚忍不住以手撑着床榻俯下身来,用唇轻轻触了触苏玉柔软的唇角。

原本应该睡得深沉的苏玉却在这时毫无预兆地睁开了眼,与秦砚的视线直直对视着,眸光清澈明朗,丝毫没有刚刚从沉睡中清醒之人该有的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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