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长安司妖录（2/2）

庭中传来阵阵轰鸣，一阵阵黑烟消散，那些黑袍人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剩苍术举着药盏站在自己面前，似乎之前发生的一切只一场幻境。

司空烬转过头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玄色圆领袍衬得眉间火纹愈发灼目。

“主君，大理寺的人还在永川坊等你。”玉竹仍呆站原地，举着官袍，看着茫然的司空烬……

……

朱雀大街西侧三千灯笼亮起，

司空烬马跃过金吾卫设的夜禁拒马。

马蹄铁磕在铺满胡商血珀的青砖路上，惊起波斯邸门前半醉的昆仑奴。

“借道！”

他腰间银鱼符在月色下泛着冷光，坊市间此起彼伏的“天师巡夜”传喝声里。

镇魔司天师旗已插上西市鼓楼。

十二名不良人手持刻着梵文的铜铃，在四丈宽的街面拉出掺了朱砂的縆绳。”

“禀司丞，酉时三刻妖气罗盘便开始疯转。”录事参军捧着嵌满星宿的鎏金匣趋步上前，

“按您吩咐换了二十八宿锁妖阵，但...”他喉结滚动着指向西市角落。

那座几天前还风光无匹波斯府邸正在夜风中淌出脓血。

司空烬并指抹过剑鞘，策马往西市角落疾驰而去：“带路！”

话音未落，司空烬忽觉眉心刺痛，抬眼望见九层灯笼塔顶立着个穿着金缕玉衣的女子，绯红广袖翻卷如彼岸花开。

西市街道上鼎沸的人声突然凝滞；

卖裂盏茶的粟特商人僵在原地，獠牙刺破下唇；

跳柘枝舞的胡姬金铃缠住脖颈，靛蓝瞳孔翻成惨白；

连酒肆檐角的铜风铃都凝出黑雾。

司空烬反手抽出三清铃，咬破指尖，直接按在三清铃上。

“叮铃铃~”

街道两侧三百盏灯笼同时炸裂！

暗处传来陶哨呜咽，二十八个戴哭丧帽的纸扎人从商铺门楣飘落，惨白脸颊点着妖异的腮红。

“引魂阵！”随行参军惊叫声中，司空烬已咬破指尖在掌心画出雷纹。

电光火石间，他瞥见灯笼塔顶的那个神秘人已然消失。

突然，一阵琵琶裂帛声刺破苍穹，纸扎人应声化为灰烬。

司空烬转头望去，只见摘星阁露台上，戴着银蛇耳坠的波斯幻术师正朝他举杯。

身旁的女胡姬抱着琵琶，带着面纱。

那些胡姬的影子里，隐约游动着狐尾。

司空烬身下马蹄声不停，拇指擦过腰间罗盘，二十八宿方位正在缓慢逆转。

而子时已至，鬼门枢轴的吱呀声已隐约可闻。

“司丞，就是那座回纥商邸。”

不良帅指向三进宅院飞檐下的鎏金驼铃。

该随风作响的铜片此刻凝着冰霜。

五天前这里还是胡商拍卖波斯猫眼石的盛会，如今朱漆大门却贴着钦天监的封魔符。

司空烬反手抽出七星剑，剑柄嵌着的昆仑玉迸出青光。

剑光闪过，两侧红木柱上清晰的爪印映入眼帘，“是尸妖。”身后不良人声音发颤。

司空烬推开那扇斑驳的朱漆大门，

门上的封魔符突然炸成齑粉！三十六盏西域琉璃灯同时亮起。

厅堂中央的波斯地毯上，金丝绣着的九头蛇竟在缓缓蠕动。

司空烬剑尖挑一扫，

身后的不良人闪身进了厅堂内。

司空烬径直朝厅堂中央的彩梯走去。

“大人快看！”

不良帅推开花鸟屏风，整面西墙嵌着等身铜镜。

镜中映出的并非他们身影，而是百名胡姬正在镜中永无止境地跳着胡旋舞。

最前排那个披着金纱的舞姬，左肩赫然烙印着司空府暗卫才有的朱鸟纹。

司空烬突然割破指尖，血珠溅上镜面瞬间汽化。

镜中世界突然静止，所有舞姬齐刷刷转头望来，眼眶中显出无边空洞。

“破！”

司空烬掐指念诀，举剑就往铜镜刺去。

剑锋刺入镜面刹那，一个黑影撞飞铜镜，几道锋利的爪印出现在司空烬眼前。

“当啷~”一声，

司空烬举剑挡下这一击，那黑影借着司空烬的力道，蹿出了门外。

黑影一闪，已经隐没在人群之中……

“追！”司空烬等人跨出门外时，西市已恢复了之前的热闹。

几个不良人分开来，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