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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分(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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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时日她去看望海婆的时候,海婆还精神矍铄,老人家胃口也很好。

她递过去的糕点,婆婆都一一吃下了。

怎么突然之间就性命垂危了?

泛黄的信纸上,溅开了少女的泪珠。

一时分不清,究竟是眼睛蒙了雾,才看不清内容,还是泪水晕了墨,让字迹变了型。

她的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江挽见状,缓缓站起身来,走到邱漓身边。

先是拿开那封信,又从袖间取出一方丝帕,擦掉少女脸上的泪痕。

她身上那淡淡的药香,总能让人心神安稳下来。

“这届弟子大会不参加也没关系,海婆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我这几日抽不开身,会派郜林陪你一起回去。方才也已经提前联系了山下的阳春医馆,医师会在山下等着你们。”

“到达鸣蜩山地界后,栾华的人会与你们一同上山,一定要查清楚海婆是真的生病,还是另有隐情。”

“这几日若遇到任何棘手的事情,速速传信于我,我来想办法解决。”

“当然,如果是迫在眉睫之事,那就请相信自己的直觉,尽管放手去做,我会给你善后。”

江挽每说一句,邱漓便重重地点一下头。

“莫要哭了,去收拾行李,路上注意安全。”江挽温声安慰道。

“嗯……”邱漓抬手用袖子擦了擦眼睛。

此时,郜林已经静静地站在门口等候了。

邱漓走之前,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江挽。

那人静静地站在银杏树下,目光温柔如水,察觉到她的担忧后,朝她微微颔首,“去吧。”

不知为何,就在这一刻,邱漓突然不再害怕江挽了。

她甚至觉得内心无比安稳,好似只要江挽站在自己身后,她就可以毫无顾忌地向前奔跑。

邱漓前脚刚离开,温如玉后脚就一脸愤怒地赶来了。

他一进门,第一句话便是质问江挽:“你不是说万无一失么?”

江挽看到他,只是疲惫地叹了口气,无奈地回:“任务中途有变,这不是我能控制的。”

“那到底什么是你能控制的!”

这是他们相识这么多年来,温如玉第一次冲她发火。

“乙级任务本就充满变数,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况且,我的人一直埋伏在任务地周围,只要有人发出求救信号,他们会第一时间赶去营救。”

“问题是,一个求救信号都没有。”

江挽面色平静,声音沉稳,试图安抚温如玉的情绪。

“你觉得人在遇到危险时为什么不发求救信号?是他们自认为能独善其身,还是根本就来、不、及!”

温如玉直直地盯着江挽,心中五味杂陈。

他太了解眼前这个人了,为了达成目的,她可以不择手段,利用身边一切能利用的资源,甚至不惜牺牲自己。

在这节骨眼上,把傅霖调去执行乙级任务,目的是想让江洵在弟子大会上毫无悬念地夺冠。

为其日后登上阁主之位造势。

为了拖延时间,还特意挑选了一个距离青州较远的地方,从时间和路程推算,傅霖根本赶不回来。

温如玉起初反对这个决定,他知道这一届弟子大会对傅霖的重要性。

他想那孩子能有始有终,能开开心心的离开。

日后想起献岁山时,他是快乐的。

况且,退一步来说。即便江洵在弟子大会上没有夺冠,江挽也可以在弟子大会后,将幽兰令传给他。

只要三阁内部认可,旁人就算多加置喙,也于事无补。

但江挽却一心要让江洵“名正言顺”地成为阁主,不想让他重蹈自己当年被人诟病的覆辙。

最终,理智战胜了情感,温如玉妥协了。

他明白,在大局面前,个人感情微不足道。

因为他的一生,向来如此。

他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傅霖必须毫发无损地回来。

江挽当时信誓旦旦地保证没问题,说会派人在任务地守候,一旦发生不测,即刻救人。

可如今,中律司判定该任务失败,五名任务员全部牺牲。

她的承诺就像泡沫一样,瞬间破碎。

这就是她所谓的“万无一失”?

所谓的“没有意外”?

他甚至反复地质问自己,大局就那么重要?

比傅霖的性命还重要么。

“你冷静一些。”江挽压低声音,试图让场面缓和下来。

“如果下落不明的是江洵,你也会这么冷静吗!”温如玉情绪激动,质问道。

话一出口,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自嘲地摇了摇头,冷冷一笑,“或许会呢,是你的话。哪怕是沈亦行出了事,你也不会掉一滴眼泪吧。”

“傅霖是林笑君的儿子,于情于理,我都不会害他。要是我真的不在乎他的死活,当初就不会派一元宗的人守着。”

江挽解释着,她知道此刻温如玉在气头上,无论自己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也不会相信。

所以她尽可能地稳住情绪,希望能让对方冷静下来。

可她的冷静,在温如玉眼里就是冷漠。

如果她真的没有害人之心,为什么偏偏挑一个乙级任务?

难道偌大的大陈,连丁级、戊级任务都没有了吗?

如果一元宗真的那么靠谱,为什么没能提前察觉任务中的危险?

说到底,她不过是不够在意罢了。

她心里只有自己和自己的棋局。

“一元宗跟你到底什么关系?凭什么对你唯命是从?”

“因为只有我活着,沈峥渡才能活。”

话落,江挽不紧不慢地倒了两杯茶水。

一杯轻轻推到温如玉面前,另一杯拿在手中,轻轻摩挲着杯壁。

温如玉听到这话,猛地深吸一口气,厉声道:“沈峥渡可是沈家的后人,那是沈亦行的哥哥!”

“那又如何?”

江挽缓缓抬眸,直视温如玉的眼睛。

漆黑的眼眸中没有丝毫畏惧与歉意,仿佛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天经地义,都是有理可依。

“那又如何......”温如玉重复着这句话。

以往只要结果是对的,那他便不会去质疑江挽的决定,可这人却总是让他猜不透、看不清。

“如果不是沈峥渡,那被我攥在手里的人便是沈亦行!你应该感激他们沈家还存活着另一个有能耐的后人,否则我死的那一天,沈亦行也别想独、活。”

温如玉的情绪已经逐渐稳定下来,他麻木地看向江挽,声音有些沙哑:“你开心么?”

江挽叹息一声,放下茶盏,伸手揉了揉太阳穴的位置。

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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