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2/2）
张起灵在嬴政心中当然很重要，但嬴政好歹也是一国之君，他可以宠着张起灵，却不能完全被张起灵拿捏，不然传出去，他的颜面还往哪儿放。
而此刻，他之所以不顺着张起灵预想那般没脸没皮上赶着凑上去，就是为了振夫纲，为了让张起灵知道规矩与轻重，知道哪些时候可以恃宠而骄，哪些时候不行。
好一会儿没等到嬴政的回答，张起灵但就又要挣脱嬴政抓着他手腕的手离开。
还没挣脱，张起灵注意到两个分别用于跟踪拍摄他和嬴政的一举一动的小圆球去而复返。
看着嬴政穿了一半的上衣，还有露在外面的厚实胸肌，张起灵莫名不悦。
他猛地抽回手，冷冰冰对嬴政说：“先把你的衣服穿好，其他再说。”
说罢也不管嬴政的反应，他抬头看向悬浮在面前的两个小圆球，眼底都是不悦。
该死的，就这么着急吗，嬴政衣服都没穿好，看什么看，自己没有吗？
注意到张起灵眼神冷冽看向头顶某一处，再一联想刚来到温泉边时张起灵的反应，嬴政立刻反应过来。
所以，他和张起灵的一举一动都被人注视着。
至于那人的身份，是如何做到的，和张起灵具体的关系，这些，嬴政都还不得而知。
但可以确定的是，张起灵很在意他。
低头看着自己因为没穿好而露出的部分胸膛，嬴政心情大好。
他故意放慢穿衣服的动作，一边慢悠悠穿，还一边明目张胆观察张起灵的反应。
张起灵也被他气得不轻。
“你穿不穿与我无关，不想穿就别穿，反正没人有资格管你。”
恼怒的张起灵用自以为不在意的语气说罢，提着黑金古刀气冲冲大步离开。
嬴政心情更好了。
他一边穿戴整理衣服，一边快步跟上张起灵的脚步，同时笑吟吟说：“起灵你可以试试，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朕给不给你管朕的资格呢？”
意识到自己反应太过激的张起灵有些懊恼，也有些难为情，还有些气嬴政的没脸没皮。
不是在生气吗？不是不搭理他吗？还没人给他台阶下呢，怎么就这重新把笑容挂脸上了？没脸没皮的，一点面子不要吗？
他快步走在前面，此刻非但不觉得愧对嬴政，甚至还想回头暴打嬴政一拳。
但是想到他和嬴政真打起来，还有小圆球背后的人看热闹，他又只得生生忍下。
气冲冲走出去一段，看着尽职尽责悬浮在他前面对着他拍摄记录的小圆球，张起灵还是没忍住。
他拔出刀，又快又狠又准，咔嚓，刀飞出去，悬在他面前的小圆球一分为二，落到地上，最后消失不见。
损毁的小圆球消失得很快，但在它一分为二滋滋冒着电流的时候，嬴政还是看到了一点。
嬴政很好奇，也没有掩藏自己的好奇。
他快步走到张起灵身边，严肃问：“起灵，刚刚那是什么？你为何要对其出手？它又为何会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张起灵还没急，通过小圆球观察着两人的一行人都急得不行。
几乎嬴政问出问题的下一秒，张起灵手腕上的光环震动闪烁，同时，光环上方投射出只有张起灵能看到的小屏。
【你可以告诉他更多的信息
前提是你做好了承担一切后果的准备】
从这段文字，从他们忘记打的标点符号，可以看出对方很急，其中威胁的意味也很明显。
张起灵看完，自然是不悦的，但他也深知，现在的他和嬴政都不是那些人的对手。
结合利弊，张起灵还是选择瞒着嬴政。
他没有回答嬴政，而是快步走过去捡起他的刀，头也不回，先一步原路返回。
没得到任何回应，嬴政心中自然是不悦的，但他也舍不得怪张起灵，并且，一定程度来说，他已经习惯了张起灵的沉默不语。
嬴政不再言语，沉默跟在张起灵身后，他一边仔细回忆张起灵来后的种种，一边在脑海中浮现又推翻各种可能，最终得到一个大胆的、难以置信的猜测。
*
沉默回到项府，吃完午饭，项缠带着他们三人又出去转了转。
项籍不在，原因无他，他摔得很惨，走路的动作很别扭，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不对。
不过项缠是聪明人，虽然看出端倪，却并没有多问什么，只在外出游玩时，委婉告诉嬴政三人他对项籍有多看重，用温柔的语气告诉三人，若是他们敢对项籍不利，那么别怪他翻脸不认人。
嬴政倒是不怕项缠翻脸，只是现阶段没必要和他翻脸。
所以，一行四人的游玩还算愉悦。
天黑透了，四人才回到项府。
项缠将他们送到院子门口就走了。
进入院子，确定院子里没人，刘季立刻说：“大哥，项缠看似对我们客气，但目前却似乎并不想和我们深交，如果要拉拢他的话，一直赖在他府上，恐怕反而会适得其反。”
嬴政随意点了点头，侧头问刘季，“谁说我要拉拢他了？”
嬴政的语气轻飘飘的，并没有不悦，刘季也和他相处这么久了，随意很多。
听到嬴政这么说，刘季有些不解，便直接问：“不拉拢他？那我们为什么要住在他府上？还有他侄儿，你和三弟带他去晨练，难道真是看那小子骨骼清奇吗？”
看着刘季认真的模样，嬴政笑了。
“我和小灵做了什么，让你坚定认为我们是六国余孽？”
他依旧是笑着的，语气也漫不经心，但眼神却凌厉很多，刘季瞬间感受到威慑力。
他呆愣在原地，目瞪口呆看着嬴政，半天，又难以置信求解看向张起灵。
注意到他的视线，张起灵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但却什么也没说，任由他僵在原地汗流浃背。
想到这些天自己激动间表露出的造反之意，很快，刘季的额头上全是冷汗。
他哆哆嗦嗦，正要打哈哈找补，嬴政终于收起审视的视线。
嬴政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既是自家兄弟，无论我们是什么身份，你都没必要惶恐害怕，不是吗？”
刘季连连点头，一口气还没松完，嬴政幽幽又说：“还是说，你我小灵三人之间的兄弟情谊是假……”
话没说完，刘季立刻讪笑打断他，“大哥，你说什么话呢，我们兄弟三人的情谊比真金还真，还是那句话，无论大哥你想做什么，你一声令下，兄弟我就算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嬴政点点头，露出和善欣慰的笑容。
他拍拍刘季的肩膀，“既如此，我也不瞒你了，我与小灵的确出身秦国，也有些人脉，百越之地你可愿去？”
不等刘季说话，他又说：“秦国夺取百越是早晚的事，我可以找人将你安排到屠睢亲兵帐下，你机灵些，在保全性命之余立些军功，等百越纳入秦国版图，又有我与小灵在后方替你打点，届时，让你在咸阳做个内史不是太大问题，我和小灵的地位也能因为你得到巨大的跃迁。”
刚开始听到嬴政要他去百越蛮夷之地，刘季是不乐意的。
但是听嬴政让他在保全性命之余立军功，还承诺能让他坐上内史的位置，那可是内史啊，可是咸阳皇帝之下权力集中的第一人啊。
注意到张起灵也在对他点头表示可行，刘季有些激动，恨不得立刻飞到百越之地去。
“大哥，三弟，你们这般支持我，我自然也不会辜负你们的期许。”
他激动抓着嬴政和张起灵的手，“打今儿起，你们说什么，我便做什么，我们兄弟三人一条心，一定能一跃成为人上人。”
嬴政也回应拍了拍他，而后不动声色抽回手，苦口婆心说，“你先回去休息，做好随时出发的准备，我这边打点好，你立刻出发，别等你赶到，百越已纳入秦国版图，那就没地挣军功了。”
此话一出，刘季也有些急了。
他还欲再问嬴政的人脉和门道，嬴政看出他的意图，不等他说，拍拍他的肩膀说：“放心，有钱能使鬼推磨，而我和小灵最不缺的就是钱，你且放心，最多一月，我会把一切都给你打点好。放心去休息吧。”
嬴政的话很有分量，刘季忐忑的心安定下来。
“好，那我就先回去休息了，大哥，三弟，你们也早点休息。”
刘季激动说罢，转身先一步回屋了。
嬴政和张起灵站在原地目送他，等刘季进屋关上门，两人才看向彼此。
四目相对，一言不发，但又了然于心。
张起灵先一步抬脚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嬴政坦然抱臂跟在他身后，直接进入了他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