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姜家(1/2)
王廪无官、无爵,只是一介庶民。
他停灵的日子,不能超过七日。
且,现在正是盛夏时分,暑热难耐,若非王姮耗费大量的冰块,王廪的尸身早已腐烂、发臭。
饶是如此,整个灵堂都因着充足的冷气,变得寒气凛烈。
前来吊唁的宾客,感受到森寒入骨的冷气的同时,也禁不住感叹:
公主府果然豪富。
夏日的冰,不只是难得,更是价格奇高。
琅琊公主却将偌大的灵堂都弄得如冰窖一般,其中耗费,就算是权贵也要掂量一二。
公主果然孝顺。
大虞朝没有“钱在哪里,爱在哪里”的说辞,但道理都是相同的。
重视的人,才舍得花钱。
为了父亲身后事能够办得体面,琅琊公主舍得掏出金山银山,这就是“孝”啊。
王棉:……啊对!你们说的都对。
硝石制冰,穿越者的又一神技呢。
王棉不止一次的庆幸,她穿来后,最先遇到的是王姮,而非楼彧。
否则,她别说施展所谓穿越者的神技了,能够自由、体面的活着都是奢求。
古代森严的制度,近乎变态的尊卑,真的不是区区一个穿越者就能改变的。
王棉所能做的,就是随波逐流,顺势而为。
王姮既不知道王棉的庆幸与感激,也不知道众宾客的想法。
她现在只做两件事:
一,哭灵。跪到膝盖发青、红肿,哭到嗓子完全嘶哑。
二,抄经。
是的,王姮不只是哭,宾客离去,或是空闲时分,她都不会休息,而是继续跪坐在灵堂上,认真到近乎虔诚的抄写《金刚经》、《心经》。
每每抄录完一份,待墨迹晾干,就会命人送到灵堂前。
王廪的丧事,王姮请了京中的和尚、道士,在公主府念诵经文、举办超度法事。
她亲笔抄录的经文,放在灵堂上,便由这些和尚、道士等进行加持。
七天下来,王姮抄了厚厚的一摞。
待到出殡之日,纸钱漫天飞扬,一份份的经文,则在墓前化作黑蝴蝶,继续飞舞。
王廪的丧事算不得隆重,毕竟王家败落,他也只是白丁。
但,因着王姮的缘故,还是尽可能在“不逾矩”的情况下,做到了最好、最盛大。
王氏族人,以及各家姻亲,目睹了王姮的种种言行,全都忍不住的赞叹、折服:
一个刚满及笄的小女郎,能够支撑起门户,能够将丧事办得近乎圆满,实属不易。
除了孝顺,更多的也是足够能干。
尤其是她真的以千金之躯,没有作弊、取巧,而是切切实实的着丧服、戒荤腥,还能诚心抄写经文为亡父祈福,就是最讨厌她的人,都要不情不愿的说一句:
“确实有心了!”
“我还以为,似她那般矜贵、娇气的人儿,受不了粗布麻衣、素菜粗食。”
“没想到,她丝毫都没有作伪——”
韦般若曾经跟随父亲,去王家吊唁。
灵堂之上,她亲眼看到了王姮悲痛欲绝、形销骨立的模样。
除了一眼就能看到的外貌形态,身为女子,韦般若还重点关注诸如着装、皮肤、妆容等等问题。
韦般若眼睛毒辣,一眼就看到了王姮裸露出来的些许肌肤上,有着明显的磨痕、红印儿。
本就白皙娇嫩,宛若羊脂的皮肤,稍稍一点痕迹都无比显眼。
王姮的情况,更加严重。
她明显就是被粗糙的麻衣磨得受伤,兴许还会过敏。
都是金尊玉贵的大小姐,韦般若也穿不了太过粗糙的布料。
但,她还没有王姮这般娇气,肌肤即便有些影响,也不会如此严重。
然而,就是这么娇气的王姮,却丝毫没有作假。
麻衣里,没有偷偷套上丝滑、柔软的丝帛。
膝盖处,没有悄悄绑上厚厚的垫子。
就连她的帕子,也没有浸泡姜汁。
她的哀恸、她的哭泣,都是真情实感,都是自然流露!
不管是王姮的演技已经精湛到如此地步,还是她真的纯孝如斯,韦般若都会暗生敬佩:
“这王九,倒也没有那么的一无是处。”
似乎能够配得上做她韦般若的对手。
虽然楼彧与王姮已经订了婚,但韦般若还是不想轻易放弃。
一来,订婚不等于成婚。
三年后,会有怎样的变故,谁都不敢保证。
再者,就算成了婚,还能和离。
二来,楼彧实在难得。
韦般若遍寻整个京城,都找不到能够比得上楼彧的人。
当然,萧无疾也不差。
可萧无疾身份还是不如楼彧“根红苗正”。
长乐侯府,更是如同笑话一般的存在。
韦般若慕强,更有着近乎变态的“完美”论。
她想要的夫君,就是要如楼彧一般,十全十美、毫无瑕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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