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算账（2/2）

实话，她已经很久没有回忆了。

从家里走丢，从君家醒来，又被扔进了冰冷的地下室。

渴，饿，都要命，更要命的是每天都有人拿着长长的管子往她身上扎，往她嘴里塞药，吃不了了，就捅着喉咙硬塞。

为了让她乖乖待着不乱跑，他们每次就给一个小面包，一点点水，让她饿不死，渴不死，又生不如死。

后来她学聪明了，乖乖的给扎针，乖乖的吃药，但那些人看她犹如蝼蚁，高兴了就拍几巴掌，不高兴一脚踹到墙上，美名其曰为了实验新出的药疗愈效果如何。

谢与慈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任由他们扎，身上密密麻麻的针孔，旧的消失，新的出现，不知道多少次，直到最后一次……

那是她体力最好的一天，在对方扎管时，奋力抢了对方的针管，抬起练习无数次的手臂，一针扎进了对方眼睛，置之死地的莽撞连捅数次，把对方两只眼睛眼球都捅了出来，趁机跑了出去。

那个实验室是无人区，却也处处是冰冷的房门，需要指纹才能进出。

警报声响起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跑不掉了。

被捉了回来后，她差点被戳瞎，倘若不是有用处，可能眼珠子早已进下水道了，之后是更可怕的机械试药。

直到她试遍所有药物，成功活了下来，君家把她带了出来，让她做了君家大小姐。

之后她也跑了几次，毫无意外都是一顿毒打，要不是她的模样不错，足够聪明，或许早就不复存在。

随着年岁渐长，她知道自己的身体废了，每个月需要定时服用君家给的药物才能续命。

直到去了留学，遇到了恩师导师，对方引荐了这个领域的医学泰斗级人物，她才得以脱离药物的掌控。

当初只觉得幸运。

如今看来，所谓的恩师，不会是巧合。

所谓的泰斗级人物，也不会是幸运。

一切的幸运，都不是巧合。

“……”

周闵月一直盯着她看，瞧见她眼底的一闪而逝的痛苦之色，仰天哈哈大笑出声，开心的手里的红酒杯差点洒出去。

谢与慈回过神，目光落在她身上：“其实也还好。”

“……”

周闵月只顾着笑，差点没听清她说了什么。

谢与慈自顾自的开口：“不过你确实赢了。”

“我赢了？”周闵月不解，脸上的笑容有一瞬的凝滞。

“是。”谢与慈淡声，垂眸，长长的睫羽覆盖着清冷的眸光，犹如自顾自的淡淡声调开口：“我恨的人太多了，你是令我记忆最深刻的。”

其他人都能搁浅，但这笔账她得立即算。

“哈，比如？”周闵月唇角挂着得意的笑容。

“在的时候……你知道你那位前男友怎么死的吗？”

见她不出声，谢与慈道：“他为你丢了性命，你却没送他最后一面吧。”

“……”

周闵月的神情无动于衷。

在她眼里，他不是为了她而死，是被谢与慈杀死的。

凶手是她，不是自己！

“我当时陶了他的喉管，留了他一口气在，我就放他的血，你知道人最痛苦的死法是什么吗？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器官从自己身上分离，觉得自己有活命的机会，但身上的器官一点点的坏死，就算活下来也只是一个累赘。”

“你知道那种恐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