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早料到有今日（1/1）

纯宁皇后看着孝文帝这副模样，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恨，有怨，也有一丝怜悯。但很快，那怜悯便被仇恨所取代。

她轻轻地甩开孝文帝的手，莞尔一笑，她的笑让孝文帝莫名的心里一紧，纯宁皇后脸上笑意不达眼底，冷冷地说：“陛下，臣妾怎么舍得让你死呢，九弟妹早料到今日，特意为你研制了保命的良药，”她长长的指甲划过孝文帝那惨白的脸，一如从前的温婉，可她的模样却让孝文帝感觉到如处地狱般寒冷，纯宁皇后继续淡淡的说:“就这么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你了，你还没见过梧儿呢，”说完，她转身给小翠使了颜色。

小翠心领神会的走到孝文帝身边，一把揪住他的领子，手向上一个用，手心里的药丸便投进了孝文帝的嘴里。

孝文帝服药后突然剧烈抽搐，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苍白的指缝滴落，在明黄的被褥上绽开朵朵红梅。小翠见状忙要上前按住他，却被纯宁皇后抬手止住。\"让他好好尝尝九弟妹配着保命药的滋味，让咱们陛下体会下生不如死的滋味。\"

纯宁皇后缓步走到妆台前，镜中映出她眼角的胭脂痣，她将翡翠镯子褪到腕间，冰凉的触感让她想起宛若冷宫的凤仪宫深夜的滴水声。

烛火在鎏金兽首香炉里明明灭灭，纯宁皇后素手抚过妆台，翡翠镯子磕在铜镜边缘发出清越声响。她望着镜中倒影，眼尾的胭脂痣在烛火下微微颤动——那是十年前那是十年前她要为凤栖梧讨回一个公道时，打了明妃一个耳光，被孝文帝用金簪划破脸颊留下的疤，如今已结成暗红的痂，慕云舒本可以将这痂和烧伤一起治好，是她执意要留着，让自己能记得那些日子是怎样痛着活过来的。

纯宁皇后转身时，金丝绣就的鸾鸟在裙裾上掠过孝文帝苍白的脸。她指尖轻轻划过他凹陷的眼窝，金镶玉护甲在烛火下泛着冷光：\"陛下这脉象，怕是一时半刻死不了了。\"

孝文帝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浑浊的眼睛里泛起水光：\"皇后......朕知错了......\"纯宁皇后盯着他颤抖的嘴唇，忽然咯咯笑起来，笑声混着沉水香在殿内盘旋。她甩开孝文帝的手，翡翠镯子砸在床柱上迸出裂纹：\"知错？你可知栖梧在那场大火里喊破了喉咙？你可知本宫在宛若冷宫的凤仪宫吃了三年的霉米？\"

孝文帝剧烈咳嗽起来，指节死死抠住床沿。纯宁皇后缓步上前，金缕鞋碾过他的手指：\"你可知凤仪宫的滴水声如何蚀骨？\"她突然掐住孝文帝的下巴，指甲几乎要刺破那层松弛的皮肤：\"你可知臣妾每晚都在等你死？\"

纯宁皇后褪下翡翠镯子，冰凉的触感让她想起冬日里凤仪宫潮湿的砖墙。十年前那个雪夜，凤栖梧葬身大火后，孝文帝亲手将金簪刺入她左颊的场景突然在眼前闪过。

\"水......给朕水......\"孝文帝的嘶吼混着血沫，指甲深深抠进床柱的盘龙纹。纯宁皇后望着他扭曲的面容，忽然将金镶玉梳齿狠狠扎进掌心。鲜血顺着梳齿滴落，在被褥上绽开朵朵红梅。

孝文帝的瞳孔突然扩散成诡异的幽蓝色，他猛地抓住床柱上的盘龙纹，指节咯咯作响，那些精雕细琢的龙鳞竟被生生抠下几片。孝文帝在心里将凤凌云和慕云舒夫妇诅咒了十万八千遍，他内心笃定了凤凌云和慕云舒担心凤子裕不能了解他的性命，这才蛊惑着纯宁皇后借机给他服用了毒药。

纯宁皇后不知孝文帝内心所想，她也不想知道孝文帝在想什么，只要能让他痛苦，纯宁皇后就觉得心情舒畅。

她转身时正看见孝文满嘴是血地啃咬床幔，碎金般的箔片混着血丝从嘴角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