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搞什么,你在玩我啊?(2/2)
后面的灰白墙体被顾东言不安挪动的身体蹭下好大一片白灰,也给堆积在墙角的干枯稻草盖上一层白色‘棉絮’。
见顾东言不说话,李名封把脸凑近铁栏问道,“你不试着狡辩一下?”
“有用?”
“当然没有,只是见不到你歇斯底里的模样,我总感觉有些可惜。”
“呵,那还真让你失望了。”顾东言收回目光,继续把上半身的重心压在墙上,干枯的稻草被手掌压住,嘎吱作响。
李…名封,还真是如印象中一般恶劣。
又或者说,恶趣味…
没过多久,顾东言的另一个老熟人也来到关押他的牢房面前,流云披肩,黑发如瀑,两仪做袖,帅气的脸蛋上神色略显疲惫,靴子上也沾上不少灰尘。
不是别人,正是邀请他去参加劳什子诗会,他的好堂哥,定安王世子顾柏松。
一跨入门槛,顾柏松就开口问道,“季无常的最后一册书简在哪?”
“不知道。”李名封耸耸肩,嘴巴朝牢房里面的顾东言努了努,“你的好堂弟说,那书简他还没读过就自己消失不见了。”
“自己消失不见…这可不妙,已经抓了这么多人,东平莫非还有季先生的同党不成?”
顾柏松不疑有他,一脸头疼,手心中露出几片碎裂的黑色龟甲,“卜噬已经不起作用,如果这个同党真的藏起来,凭目前的手段,我们完全找不到他。”
随即扭头看向顾东言,“东言,它消失之前,你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听见顾柏松提起自己的名字,顾东言眼皮子抬了抬。
砂仁猪心啊,自己都已经被他骗过来成了阶下囚了,他怎么还好意思搞得跟自己关系很好的样子!
但话说回来,不对劲肯定是不对劲,毕竟原主连脑门都给捅了一个大窟窿。
可他不能说出来,一说出来问题,估摸着他穿越者的皮就有可能被拔下来,然后被当做跟季无常一样的怪物。
可不说吧,岂不是给李名封坐实了自己季先生同伙身份的机会?
斟酌半天,顾东言缓慢开口,把另外一个可疑点说了出来。
“红烛烧完了,书简消失的时候,能烧两个时辰的红烛就只剩下一滩红蜡。”
“红烛?!”
顾柏松和李名封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问道,“你的意思是,你准备翻看书简的时候点燃了一根红烛?”
“有…什么问题?”
顾东言把两人的反应尽收眼底。
果不其然,除了书简外,那红烛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能用壁灯在书房看书,为什么平白无故去庭院点红烛?
“不是有什么问题,是问题大条了!”顾柏松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把手中的龟甲收了起来,“难怪说季先生这种儒道途径的高层怎么说堕落就堕落,一点儿征兆都没有,原来是走了香火一道的捷径。
这下想追根溯源把季先生找出来就很难了。”
“我觉得不难,你要是把你们清风观的老天师请出山,找一个季先生不是简简单单的事情。”李名封插了一嘴道。
“你怎么不说请总督去捉季先生?”
顾松柏一阵无语,老天师和总督那都是坐镇一方的存在,岂能是说动就动。
万一人刚走,什么牛鬼蛇神闻着味就跑了出来,谁来收拾烂摊子?
衣袖一挥,“算了,此事暂时作罢,上报陛下后再做定夺。
倒是东言,这段时间你要小心,东辞现在应该在回京的路上,你最好等东辞回来后让他给你安排几个褪凡者保护你。
不知道为什么季无常那个堕落者,选择的目标都有相当有针对性,我怀疑他还会对你出手,有一两个褪凡者在你身边保护,一旦出了什么茬子,也容易救援。
”嗯,小心,什么小心,黄泉路上还要小心?
顾东言听着这话迷迷瞪瞪,些许片刻才反应过来,铆足了劲从灰墙边窜了过来,双手握住铁栏,一双眼睛睁得圆溜,大声问道,“也就是说,我不用死了?”
这会儿轮到顾柏松被顾东言问了迷糊,“死什么死,六扇门把你接进来就是为了保护你,甚至还特意让名封看着你,别人可没有这个待遇。
再说死了其他人已经够头疼了,要是连你跟怀意都出事了,陛下那边就该大发雷霆了。”
倚靠在铁栏杆上的李名封若无其事地后退两步,45度仰头,用食指摸了摸鼻尖,眼神飘忽,仿佛事不关己。
一直缩在角落的大痦子,则是试图把脑袋埋得更深。
顾东言嘴角抽搐个不停,肚子一股无名怒火熊熊燃烧,合着李名封这倒霉玩意,纯编了一个谎,就是为了看自己歇斯底里的样子?
顾柏松这会儿也看出了几分味道,嘴角露出姨母般的笑容,“啧啧看吧,平常叫你少一点纨绔作风你不听,之前在书院调戏别人姐姐,现在好了,被别人戏耍回来了。
我还得给进宫去给总督和陛下汇报情况,你想回家还是在牢房里多呆一会儿,自己看着办就好。
名封你也别吓唬他,要是没毛病被你吓出毛病,李贵妃可帮不了你。”
说完,顾柏松再次挥动黑白配色的衣袖,如同武林高手,瞬息之间离开了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