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继承者与【虚空牵引〔金〕】（2/2）
当送这个饱经折磨的灵魂走了最后一程时，他感觉到天赋信息栏中那个模糊的条目似乎变得更加清晰了一些，某种玄妙的感觉告诉他，这个新生的天赋与他在这里见证的一切有着密切的联系。
随着对记忆碎片的不断搜集，艾德逐渐拼凑出了更完整的图景：巫师们对深渊的研究早已超出了单纯的力量追求，他们似乎在寻找某种可能性，一种能够突破现有限制的可能性。
而在这个过程中，不知有多少无辜者成为了牺牲品。
他们中有人是自愿的，有人是被迫的，但最终都难逃被深渊吞噬的命运。那些扭曲的身躯，痛苦的呻吟，绝望的眼神，都在诉说着这段黑暗的历史。
这或许就是莉莉选择将自己的生命精华封存于此的原因，她在临终前看到了某种可能性，一个能够终结这种疯狂的可能性。而现在，这个可能性正在艾德身上逐渐显现。
当艾德穿过最后一层记忆迷宫时，周围的空间突然变得异常清晰。
与之前那些充满痛苦与扭曲的碎片不同，这里的每一个细节都被完整地保留了下来，空气中不再充斥着令人窒息的绝望气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纯净的深渊能量波动。
【森罗万象】立刻给出提示：
【检测到高度凝聚的记忆片段
能量纯度：远超之前观测
警告：深渊本源力量浓度极高
特殊提示：未知天赋解封进度64%】
他知道自己找到了这片记忆海洋中最重要的一环，那个仍在生成中的神秘天赋也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开始在他的天赋信息栏中不断波动。
实验室的轮廓逐渐清晰，这里的布置与之前见过的任何一处都不同，没有令人作呕的培育槽，没有痛苦挣扎的实验体，有的只是整齐排列的研究设备和一面巨大的水晶墙。
水晶墙上倒映着一个年轻女子的身影，她有着完美的六翼形态，每一片羽翼都由纯粹的深渊能量构成，却不会给人丝毫的不适感。那种气质，就仿佛深渊本身化作了人形。
“我等了很久。”莉莉转过身，声音空灵而悠远，“虽然这只是我留下的一缕意识，但能等到你的到来，这漫长的等待总算有了意义。”
艾德能感受到对方身上那种超越常理的气息，即便只是一道意识投影，她展现出的深渊亲和力也远远超出他之前见过的任何存在。
深渊的力量在她周身流转，却始终保持着某种奇妙的平衡。
“你见过那些实验体了吧。”莉莉轻声说道，“那些可怜的灵魂，他们的痛苦我都看在眼里。但在当时的情况下，我什么都做不了......”
她的目光透过水晶墙，仿佛在回望着那段黑暗的历史：“因为所有人都在追求着同一个目标——创造一个完美的容器，一个能够承载那个存在的容器。”
“那个存在是什么？”艾德忍不住问道。
“一个来自深渊最深处的意志。”莉莉的声音突然变得深邃，“它既不属于这个世界，也不完全属于深渊。它是一个谜题，一个困扰了无数巫师的谜题。”
就在这时，一股强大的深渊波动从四面八方涌来。
艾德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那是一种直指灵魂本质的侵蚀。即便有【森罗万象】对于意识的保护，他依然感受到了深深的不适。
“这就是深渊的本质。”莉莉平静地说道，“它会不断试探每一个接触它的存在，想要找到那个能够真正承载它的容器。而在这个过程中，无数人都倒在了这条路上。”
她抬起手，一团纯粹的深渊能量在掌心凝聚：
“我曾经以为自己找到了答案。通过不断改造自己的躯体，我确实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但很快我就发现，这条路是错的。”
艾德注意到莉莉身上展现出了数种罕见的深渊天赋：深渊共鸣、混沌掌控、虚空塑形......每一种都蕴含着惊人的力量。
但因为这只是一道意识投影，他无法通过自己金手指来复制这些天赋。
“真正的容器不是用来承载力量的工具。”莉莉继续说道，“而是一个能够在保持自我的同时，又能与深渊达成某种和谐的存在。就像......”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艾德一眼：“就像你现在展现出的特质。”
这句话让艾德心中一动，他想起了自己的【调和之躯】和【天之血肉?异】在近来表现出来的种种异动，以及那个正在逐渐成形的神秘天赋，或许这就是莉莉当年看到的可能性。
但就在这时，更加强烈的深渊侵蚀袭来，那是一种足以摧毁意志的力量，就连莉莉的意识投影都开始变得模糊。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但在此之前，我要让你看到更多。那些被隐藏的真相，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还有那个存在真正的意图。”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周围的空间开始剧烈扭曲。
艾德感觉自己的意识被拉入了一个更深层的维度，在那里，等待着他的将是一个足以颠覆认知的真相。
而那个还未完全显露的天赋，似乎也即将揭开它的神秘面纱。
在进入更深层的记忆之前，莉莉给了艾德最后一个警告：
“接下来你将看到的画面，曾经让无数强大的巫师陷入疯狂，即便是现在，这些记忆依然带着足以摧毁意志的力量。”
他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笼罩全身，空间在扭曲中崩解，重组，最终形成了一个完全由深渊能量构筑的异空间。
在这里，现实的法则似乎完全失效，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原始而混沌的规律。
【森罗万象】发出急促的警告：
【危险！检测到深渊本源直接干涉
建议立即中断接触
警告：意识受到强烈冲击
特殊提示：未知天赋解封进度87%】
但艾德并没有退缩的意思，他能感觉到，这里藏着某个至关重要的真相，而且那个还未完全显现的天赋，似乎也在催促他继续前进。
画面开始在虚空中展开，那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深渊，但与想象中的混沌不同，这里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秩序感。
无数光点在黑暗中闪烁，就像是被编织成某种玄妙图案的星辰。
“这就是那些人在生命最后时刻看到的景象。”莉莉的声音在虚空中回荡，“在那里，他们见到了我的本体——或许是超越你们所有认知的存在。”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艾德看到了一个令人心悸的画面：在深渊最深处，一个由无数细小符文构成的巨大存在正在缓缓蠕动。它没有固定的形态，却给人一种极度理性的感觉。
“我的本体并不能用单纯的生物形态来定义。”莉莉解释道，“而是一个概念，一种规律，或者说......一个超越了现有世界的'可能性'。”
但就在这时，那个存在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无数道目光从虚空中投射而来，每一道都带着足以摧毁理智的力量，艾德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崩溃的边缘徘徊。
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就像是在直视永恒，他的精神在巨大的压力下不断破碎，又在【森罗万象】和【调和之躯】的共同作用下勉强维持着最后一丝清明。
“不要抵抗。”莉莉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试着去理解，就像理解你自己一样……你能坚持到现在，或许除了惊人的意志力外，能够理解稍稍理解我的孤独也是重要的原因之一。”
艾德恍然大悟，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莉莉会选择将自己的遗蜕化为深渊刻画，并形成完整的记忆图景。那不仅仅是一个容器的问题，更是一种共鸣，一种理解。
就在这个顿悟的瞬间，他感觉到体内有什么东西被唤醒了，那个一直在孕育的神秘天赋终于显露出它的真实面目：
【天赋：虚空牵引(金)
来源：深渊意志的认可
特性:
1.能与深渊本源产生和谐共鸣
2.在保持自我的同时理解混沌
3.免疫意志崩溃】
这个全新的天赋让艾德瞬间找到了平衡，那些足以摧毁意志的注视不再那么可怕，反而让他对深渊有了更深的理解。
“原来如此......”他轻声说道，“所谓的完美容器，其实就是一个能够真正理解深渊的存在。”
莉莉点点头：“而这种理解，必须建立在保持自我的前提下，那些被深渊吞噬的人，不是因为他们太弱小，而是因为他们迷失了自我。”
“但是为什么......”艾德还想继续追问，却发现莉莉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
“我的时间快到了。”她的声音越来越远，“但我已经看到了希望。你很特别，艾德。不是因为你有多强大，而是因为你能在保持本心的同时接纳一切可能。”
“这就是我选择等待的原因。”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整个空间开始崩塌，艾德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拉回现实，但在意识消散前，他似乎听到了最后一句话：
“去寻找真相吧，我的继承者，但永远记住，最重要的不是力量，而是保持本心的勇气。”
当一切重新恢复平静时，艾德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最初的实验室。但这一次，他能以一种全新的视角来看待这一切。
那个自深渊深处注视着世界的存在，或许并不像所有人想象的那样可怕。它只是太过孤独，太过理性，以至于需要一个能够真正理解它的存在。
而这，可能就是一切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