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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傲确认他们走了,大叫道:“刺客,有刺客。”
这一声叫唤,打破了船上的寂静,许多人披着衣衫趿鞋出来,最先来的是释小虎,之后程辉、狄桑儿和船工,纷纷道:“出什么事了”
沈傲很悲恸地拍打着舱室,痛苦地道:“昼青被贼人捉走了。”
众人继续追问,沈傲很是惋惜地道:“我方才在船舷上看星星,突然听到了动静,诸位都知道,似我这般有血性的男儿,见义勇为自是理所应当的事,因此便想一探究竟,谁知沿着声音到了昼兄的船舱,便听到两个刺客在外头商议,说是这昼兄欺男霸女,竟是连六十岁的老太婆都不放过,活活污了人家的清白,如此行径,绿林的好汉们都看不过去,定要将他劫走,还说什么替天行道。我当时听了,心里就想,这时候还是不要惊扰他们,且看看他们下一步怎么办。随后这二人破门而入,对着昼兄便是一阵毒打,又堵住了他的口,教他不能求救,随即将他五花大绑,要将他带走。”
“昼兄与我是同僚,我岂能让他们将昼兄带走,他们刚刚走出舱门,我便跳了出去,心中满怀着舍身取义的决心,高声大喝:放开那个书生。然后然后两个刺客就要对我行凶,诸位看我的颈脖,这便是那些刺客留下的伤口,哎,可惜啊可惜,我力有不殆,终究还是双拳难敌四手,教两个刺客挟持着昼兄跳入了河里,昼兄落入他们手里,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众人听得云里雾里,如同听书一般,只是昼青倒霉,却没几个人为他着急的,就是程辉,也只是道:“沈兄,既然如此,我们应当立即派艘小船登岸寻就近的府衙,叫他们搜捕,沈兄还记得那两个刺客的体貌吗”
沈傲道:“黑暗之中,哪里分得清,更何况他们带了面罩的。”
程辉摇了摇头,便不再说话了,沈傲道:“昼兄博学多才,人品高洁,实在是我辈读书人的楷模,他此番遇难,我们唯有为他立一座贞洁啊,不,是节义牌坊,以做悼念之情。”
人都已经凶多吉少,沈傲倒是第一个想到得是给人家立牌坊,众人无语,却也说不上不好;沈傲继续道:“这船上看来很不安全,我们往后要小心些,小虎”
释小虎在舔着糖葫芦,吱吱唔唔地道:“沈大哥”
沈傲敲了他的光头一计:“就知道吃,从明天起,你就在我的舱房外头睡,要保护你沈大哥。”沈傲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会发现昼青是个假货,若是再杀回来,那可糟了,因此得小心为上。
释小虎道:“好。”
沈傲又嘻嘻哈哈地对狄桑儿道:“据说狄小姐的枪棒很厉害是吗”
狄桑儿冷哼一声:“我晚上要睡觉的。”
沈傲道:“不会让你守夜,女孩儿家守夜多了会生暗疮的,不过我打算让你到我夫人船舱里去睡,好不好”
狄桑儿想了想,道:“我再想想。”
狄桑儿拉不下面子,再想想就是同意了,沈傲立即对下人道:“快去帮狄小姐搬行礼。”
这一番吩咐下来,总算是安下了心,沈傲便道:“不知昼兄有什么遗物,我们还是为他收拾收拾,将来再送回他的家里去吧。”
说着便当众推开昼青的舱门,叫人点了火烛,寻了他的包裹,将东西一件件清点出来,先是几吊钱,随后又是一些衣物,倒是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此外还有授印、凭引,沈傲将它们一样样列出来,叫人记下,待翻到最后,一封书信倒是引起了沈傲的注意,这份书信落款的行书很豪放,沈傲认得昼青的笔迹,这明显不是昼青写的,行文的风格,倒很像是蔡京的手书
“怎么这一封是蔡京给昼青开具的介绍信”沈傲看了看落款,上头写着金少文兄亲启。
金少文沈傲对这个人有印象,乃是两浙路宪司提刑官,监管两浙路七八个府的刑狱,说起来,此人还算沈傲上司的上司,蔡京寄一封信给这姓金的,莫非和自己有关
沈傲心念一动,故意道:“昼兄的音容笑貌,时刻盘旋在我的脑中,念之不由苍然泪下,今日见了他的亲笔手书,百感交集,这信我代他保管吧。”说罢,沈傲立即将信塞到怀中去,又是道:“好啦,现在叫人去知会沿路的衙门,叫他们留意一下,或许能为昼兄收尸也不一定。”
正文第三百三十四章:上任
第三百三十四章:上任
沈傲带着信回到卧舱,撕开封泥,蔡京的字迹跃然纸上,前面只是一些叙旧的话,字里行间看出那金少文乃是蔡京的门生,因而过问了一些金少文近日在读什么书,之后话锋一转,又写了一些身体的事,似乎这蔡京倒是颇为安于现状,致仕之后很是怡然自乐。
随即,蔡京又交代了几句昼青的事,说昼青也算俊杰,叫他多多关照,最后一段话是写沈傲的,行文之间很是忌讳,只是道:“吾观沈傲此人,异日必是心腹大患,君可自便。”
这自便二字,很值得玩味,沈傲想了想,从行文之间,可以看出这个金少文是蔡京的死党心腹,既是如此,自是愿意和蔡京一条道走到黑的人,那么蔡京的这个自便,就有点儿见机行事的意味。
沈傲吁了口气,周正和杨戬都说得没有错,蔡京不会对自己轻易动手,可是假手他人,却并非没有可能,县衙里有个昼青,宪司里有个金少文,一个是自己的同僚,一个是上司,真要玩起花样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过
沈傲呵呵一笑,昼青已经失踪,能不能活着回来还是个问题,至于这金少文该怎么对付呢
有了沈傲灵机一动,取了纸笔,想了想,随即下笔,他所用的行书正是蔡京的字体,蔡京的人品受人唾弃,可是书法却是名扬后世的,写蔡体字也算沈傲的拿手好戏,除非蔡京本人,绝没有人能看出破绽。
沈傲照着原文抄写了一些话,都是以蔡京对门生的口吻说的,只不过有的内容却故意曲解,比如那蔡京说到昼青时,从欣赏变为了厌恶,说到沈傲时,却只是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最后落款时,又添加了几句莫名其妙的隐晦之语。
待落了笔,沈傲一边吹干墨迹,一边心中颇为得意,哼,金少文是吗哥们弄不死蔡京,先整一整你再说。
这封信的妙处就在于谁也不能从字迹上辨别出异样来,而且书信中的内容,所用的语气与蔡京并无二致,那金少文绝对不会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