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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可怜哦。”
“是啊,你是公主,有那么多大儒给你讲课,可是穷人家的孩子呢,想读书都没有机会。”
这是事实,唐朝对教育还是很重视的,象国子监学舍达到一千多间,学生正常三四千四五千人,有时升筵者达到八九千近万人。另外各州县还设立学校。可因为王化,禁令百姓设私立学校,不过儒生可以在家自学,特别是一些大家族,都聘请了大儒,或者本家族就有大儒,教育弟子。
虽然这一条禁令不太好,但教育规模远盛于前代各朝。可真正能上起学的贫困百姓依然很少。笔的成本高,纸的成本高,墨的成本高,读不起。就是一些家境还能过得去的,孩子上学时,用树棍子在沙上练字,却是舍不得用真正的笔墨纸砚。
戴至德、张文瓘、李敬玄走了过来,请李威赴宴,正好听到这一段,相互看了一眼,欣赏地点了一下头。虽然是故事,但是寓教于乐,有着积极的意义。
“嗯,我这就进学。”
“这才是我听话的好妹妹,”李威说着,拉起了李令月的手,向弘文馆走去。
李敬玄刚要喊,被戴至德伸了一个手势制止了。
三个人就这样看着,看着一高一矮两个声影渐渐消失在一片晨晖中,久久不语。
大宴开始了
除了留守在长安的各个官员,还有德高望重的耆者,也请来入席劳酒。当然,象魏元忠那样的太学士,依然没有资格入列其中。
还有一个嘉宾,是李弘刻意请来的,长安人梁金柱,是一名商人。在不久前,拿出了三千缗钱赈济灾民与贫困的百姓。三千数字不大,可化作一枚枚铜钱,整整三百万枚。而唐朝前几年,年色好的时候,风调雨顺,一斗米只卖出五文钱,税收各种租调加起来,换算成铜钱,也不过一千来万缗钱。
分宾主落座,当介绍到这个梁金柱时,李威施了一个大礼。
可怜梁金柱只是一个商人,仕农工商,商人是这个社会的最末等,顶多比娼妓乞丐与奴婢一流好上那么一点。事实未必必是那么一回事,有钱了也有了力量了,庞大的金钱同样能构筑一层关系网。不过说起来,商人地位还是很低的,连子女都没有进学科考做官的机会。
连忙说道:“太子,你是折杀仆啊。”
“梁金柱,孤前几天在东市前就说过,国家这几年光景不好,大灾大难。国库空紧,百姓水深火热。越是这时候,需要大家协手齐渡这一道难关。因此,那一天孤都刻意夸奖了青楼的那名伎子。你的善行,善莫大矣,当受孤一拜。”
“臣民,臣民,”这时候大概粥喝得多,人的泪腺特别发达,梁金柱伏在地上,已经泣不成声了。
李威心想,只是感谢你一下,不至于如此感动吧。
确实,梁金柱这样做很不容易。经过东汉教条地对工商压迫后,休想再发生西汉桑弘羊的故事了。就是将家产全部捐了,也休想谋一官半职或者爵勋。而且三千缗钱数量也非常巨大。要知道一品京官只有七百石米的禄米。当然,还有永业田、职分田、分廨田,以及月俸、食料、杂用钱等补助。可最多每月也不会超过一千缗钱。实际上有的京官因为补助少,买不起房子,寄住僧院的都有。
拿出了手帕,替梁金柱擦着泪花。
不擦还好,一擦这个泪珠儿更大了,本来小到中雨的,现在变成了倾盆大雨。
李威只好任他去了,将手帕递给碧儿处理,扭过头看着大家说道:“马上就要春耕开始了,旱情未必好转起来。越是这时,我们大家应当同舟济,有物出物,有力出力,就象这位梁金柱一样,那么世上就没有迈不过去的坎”
“好”泼天一般的喝彩。
李威这才点头,仪官上来宣唱劳仪。东宫的宫女太监,端上来的茶水,点心。其实包括大宴,一切都从俭了。
众人坐下来交谈,应当还是很高兴的,本来一切从俭,时间紧迫,许多制度来不及操办,祭祀仪式办得很不恭敬。不过新犁出现,将一切都遮掩了。
但一会儿纷争出现了。
籍田祭过去了,更大规模的大雩祭祀开始。
籍田祭只是春耕的祭祀,可眼下关健却是求雨,那怕象前段时间下的那场大雨,来上个十次八次,也不过。又不能用时间紧迫来做借口,仓促操办。因此,礼部祠部郎中与员外郎等官员将一条条列出来,户部官员不同意了。
本来用度就不足,旱情严重,关中缺粮,渭水又浅,江南以及其他地方的粮食,不能及时调来,关中粮食飞涨,前几年最低时一斗米五文钱,还是用大斗。现在一斗涨到了五十多文钱,却是用小斗量的。不可能每个商人都象梁金柱这样。否则自东汉起,都不会将商人地位贬得那么低了。
这使朝廷用度更紧张。大非川与吐谷浑丢失,不得不加派士兵到陇右驻防,拱卫关中安全。朝廷在边疆有屯田的,驻兵增加了,自给不足,又要调动粮食。
这些兵,打赢了仗是他们的功劳。打败了仗,就会立即推卸责任,到时候因为后勤供给不足,户部责任想逃都逃不掉。
两方面官员就争论起来了。
李威皱了一下眉头,向戴至德问道:“为什么不设常平仓”
每大斗米五文钱,未必是好事,百姓收入无形减低。但到荒年,又变成了五十多文钱,还是小斗,差距太大。
“太子,朝廷有设常平仓,太宗贞观二年就下诏各州县设义仓,每亩纳二升储之,凶年赈给百姓。十三年,又诏洛相幽各州置常平仓。到了陛下,于京都东西二市再次置常平仓,并且设立了常平署官。”
这是一个很冷门的机构,因此戴至德耐心地解释道。
“那为什么”
“殿下,规模小了。常平仓目标是为了备凶年的,象近几年连年大凶现象很少。如果连年丰收,新粮进入常平仓,变成了旧粮。就会出现损耗。有的官员为了功绩考评,于是将这些损耗摊压在百姓头上,甚至与民争利。又有的官吏用常平仓中的粮食,在凶年时私自渡卖谋利,丰年时亏损却让朝廷补贴。朝廷空耗,百姓却没有得力。因此东汉时常常罢废常平仓不立。到了本朝后,太宗与陛下虽然重视凶年,然而迫于无奈,所设立的常平仓规模不大。这几年凶年连连,常平仓中的粮食已经解决不了危机。”
原来如此,这是上了一堂生动的政治课。不是想当然的,想是一回事,操作是另外一回事。
感叹地说了一句:“说到底,还是产量低了。”
“殿下,产量不低了,汉朝时每亩地产量也不过一石,高产也不过一石半,两石那就要上报朝廷,奏表功绩了。但在本朝,每亩地产量都在一石半与两石之间。有的高产的都能两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