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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穿这里热热闹闹的片刻不得闲,他当然腾不出手来去送别褚素珍,而施衙内虽然有心相送,可他每次起身,总有人过府指名攀谈,弄得他只好神情不爽的、如坐针毡的敷衍各位预备船主。而黄家则是撞上门来的,黄家自己是海州大茶商,每年派遣族人四处收购茶叶已占去大部分人力,压根没精力经营渔船。
黄家昨日的婚宴,代表黄家出席的是黄氏店铺掌柜总管,这位掌柜虽然也是黄氏族人,但听说婚宴参加者中有两位是现任官员,加上刘旭是黄煜的“同年”,所以黄太公觉得自己有点轻慢了,今日借个由头上门祝贺,当然,黄氏家族掌门人亲自祝贺,礼物自然要单独送上一份,以示郑重。不过,黄太公事后觉得,自己这份礼送的不亏,幸好幸好,自己当时撞了进去。
分享完捕鲸的余润,黄太公直感慨:“误了误了,我家小子一直想娶个京师女娘,这次得以榜下捉婿,看似春风得意,可是哪有沭阳刘家精明时大郎家的女娘个个如花似玉,几年来精心教导的,做个掌家媳妇,真是旺家兴族可惜呀,我家几个小子都不出息。”
刘旭的五千亩土地、两万贯聘金在前,即使黄家自诩官宦,并且是海州最大的茶商,但在这份厚重的聘礼面前,也觉得气短。
“京师女娘见多识广,仕途上助力良多”时穿总要谦逊几句,打着哈哈说:“我家女娘小门小户,做个守财奴是好,再说”
时穿本想提一下桃花观事件对女孩们的影响,谁想黄太公全不在意,马上说:“小门小户宰相门第也算小门小户谁还敢自称豪门”
黄爸尴尬的移开眼睛,不错,抛开桃花观事件的影响,时家这群女孩就是“宰相门第”,时穿家中有知名的女学,自己还编写过女学教材,而白虎山时家还有自己的族学,这在古代,算得上是深厚的书香门第了,如今自己的女儿草草嫁了,真是亏待她了。看来自己这个黄氏,还不如海州商户出身的黄氏明白事理。
这就是宋代,黄爸的悲哀其实是宋代好色官员的普遍悲哀。宋代是个不贪污的时代,这时代的贪污连坐制度使得官员做官期间,几十双眼睛盯着。而沭阳县县衙哪些种菜的菜陇,也时时提醒县官要注意廉洁。“爸爸是李刚,开车撞死人;爸爸是蔡京,武松宰了他”的实例,让官员头上仿佛悬了把刀。
没错,大宋官员俸禄优厚,在这方面,明清时代官员只能仰望着他们流口水,但如果你多养几房小妾那你只有种菜去了。
这是个剩男剩女格外多的时代,严格的户婚律下,良人不会做妾,妾室其实都是打工妹,用自己的身体赚钱而已,所以谈什么情爱若是没有时穿的财富,妾二奶养多了,即使身为县长,也就是黄爸一样的寒酸窘迫,还不及现代一个县尉政法委书记潇洒。
这就是“弱宋”。
可怜蒙县尉对此是很有体会的,他在体制内混了许多年,眼看快要退休了,不过财产数百贯土地三百亩。而那些土地还是临到老了,从方举人那里黑来的。而他之所以退休后要去崔庄隐居,一方面是因为自己做捕头多年,黑白两道得罪了不少人,年老没什么财富积累,不得不靠时穿这个凶人庇护,所以他必须对时穿的招呼打起精神应付。
另一方面,是因为崔庄富饶,自己手头没多少钱,待在城里一是不安全,二是坐吃山空,那些钱不经花,唯有到了崔庄才能不断钱生钱。
因为手头钱不多,刚才大家议论“以海为田”,蒙县尉心动不止,但终究还是忍住了冲动如今自己家中两个孩子,娶妻生子是个大花销,更况且自己还想娶一个妻子照料你看时穿时长卿娶亲花了多少钱,聘礼价值十万贯。自己那点钱,真是不好意思显摆。
胡思乱想中,蒙县尉听到黄太公继续说:“其实我今天来还有一事昨日我哪管家说,你宴席上用了很多玻璃器皿,怎么,海州又出了一家做玻璃的”
时穿一指施衙内:“就他”
黄太公沉思片刻,大呼:“呈上来”
几名黄氏家丁立刻搬上来一张大镜子,黄太公指着半人高的镜子,得意洋洋说:“好叫时大郎得知,我家作坊近日依法炮制出等身镜,与人身体大小相仿。
大郎知道当今官家做的琉璃金瓶吗我们的等身镜有金质的,银质的,大郎给说个价,算算这点东西该怎么卖还有,你通往京师的货船,每船给我留五料的舱位,今后我每船发送京师五料的镜子,你觉得怎样”
银镜嘛,当然采用时穿介绍的银镜反应制作出来的,镜面很光滑;金镜则完全采用宋徽宗制作金瓶的手法,用水银溶解黄金,在玻璃上鎏了一层黄金膜。不过古人做事就是不靠谱,无论银镜金镜,镜子背后的镀膜都不曾加上保护,以至于即使搬动这么短的距离,银镜金镜背后的镀膜都有缺口,显得有点斑驳。
这也许就是黄太公找上门来的原因。
时穿在脑海中搜刮着镀层保护膜的机理,神态悠然的问:“黄氏每月自己生产多少玻璃板”
黄太公显得很自傲:“不多,可我黄氏的基业在于茶叶,玻璃只是副业。虽然生产不多,但用来制作镜子足够了,这也多亏了时大郎进献的的方子。”
“这玻璃镜么”
“鎏金鎏银的”黄太公好心提醒:“当今官家的金瓶什么价那是无价之宝啊,我黄氏不追求无价,可是镜子鎏得是金银,总的卖出一个金银价来吧”
第325章搂草打兔子
黄太公询问时穿如何定价,一方面因为时穿是镜子作坊做大的股东,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时穿是海公子之后,另一位被海州公认对擅长经商的人才而且眼看是海州最有势力的商人。
没错,时穿在海州,也许不是最富的,毕竟有些家族百年积累,拥有的财富已经不能单纯用金钱衡量。但论到势力锦绣会馆的交易中心,左斜巷的货物流转中心,以及由锦绣会馆内的会计师事务所主导的财务中心,再加上崔庄团练组成的武力中心。如此等等,时穿的势力经过方举人事件之后的整合,已呈现出类似现代托拉斯一样的恐怖组合,在这种情形下,新样货物定价这个大问题不询问时穿,还能问谁
时穿想了想,没有正面回答黄太公的问话,他笑眯眯的问:“黄太公刚才问我要每旬五料的舱位呀太公作坊的玻璃,能供得上吗”
黄太公轻轻皱了皱眉,答:“这等身镜,最难得的是如此大的玻璃,不能有一点波纹褶皱,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