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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布阵,等候本将指令行事,伏葵,尔率本部两千骑兵从右侧绕过去,等本帅兵马与敌军厮杀之际,从右后方攻击敌军,务必驱赶敌军进入我步兵集团包围之中”面对着凶狠扑将过来的唐军骑兵,伏阇勇不但没有加速迎上去,反倒是抑制住了冲动的战马,高声地下达了作战命令。
伏葵乃是伏阇勇的长子,年方十八,一身武艺极为高强,此际听得其父下达了作战命令,立时高声应答了一句,一挥马槊,领着本部骑兵脱离了主力骑兵集群,往斜刺里跑了开去,与此同时伏阇勇也开始了加速,飞快地向着陈武所部冲杀了过去,而落后骑兵集群约百步开外的于阗重甲步兵则停下了狂奔的脚步,分成左右两个方阵,开始布防起来。
于阗军左翼的变化自是瞒不过站立在小山顶上的李贞之观察,于阗军刚开始变阵,李贞便已猜出了对方的整体部署,只不过李贞却并没有放在心上,甚至不曾下令吹号通知陈武所部,无他,左翼一战中只要于阗被缠住就足够了,至于陈武所部的安危李贞并不是太担心,对于陈武的战力,李贞有着绝对的信心,对于李贞来说,目下的关键还在于中央战场,李贞在等,等着疏勒骑兵陷入困境的那一刻,到了那时,就是唐军发动反攻的时辰。
陈武在李贞帐下算是员老将了,参与过李贞所发动的历次战事,早已是身经百战,于阗军的变阵虽隐秘,却也瞒不过陈武的观察,虽说因视线被挡,无法看清于阗步兵的调度,然而,当于阗骑兵一分兵,陈武便猜到了对方的大体用意,眉头飞快地一皱,将手中的点钢枪一扬,高声下令道:“全军都有了,转向右侧,杀”
唐军不愧是强军,陈武的话音一落,全军在陈武的率领下,在区区五十步的脚程内,硬是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将笔直前冲的阵列调整为向右侧杀去,其锥形的箭头正好对上了狂奔而来的伏葵所部。很显然,唐军的变阵完全在伏葵的意料之外,不过伏葵却也并不担心,自持勇力过人,不避不退地狂吼了一声:“跟我上,杀唐贼”领着手下两千骑兵凶狠地迎着陈武所部便杀了过去。
此际,双方的马速都已加到了最快,彼此间的距离急剧地缩短着,区区百步不到的距离不过就是一眨眼的功夫罢了,很快,双方精锐骑兵便迎头撞在了一起
陈武身为箭头,自是冲在骑兵阵列的最前端,而伏葵作为主将自也是不甘人后,同样是冲杀在所部骑兵的最前列,两人都将彼此当成了击杀的目标,隔着老远的距离,双方的眼神便已相互锁定,待得到了近前,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声吐气,双枪并举,各自刺出了全力的一枪。伏葵的马槊在长度上占了不少的便宜,比起陈武所用的点钢枪来说,长了近乎两尺有余,此时双方同时出枪,自是伏葵的马槊先至,转瞬间便已突破了空间的距离,刺到了陈武的胸口之前。
“哈”眼瞅着伏葵的枪已到,陈武却并没有因此而惊慌失措,大吼一声,双手一个上挑,手中的点钢枪如同蛟龙扬首一般地挑了起来,迎上了伏葵的刺将过来的枪身,但听“咯噔”一声巨响,双枪猛烈地撞击在了一起,暴出了一阵眩目的火花,这两把枪赫然全都是钢制的
陈武乃是安西唐军中仅次于李贞的大力士,其所用的点钢枪全重伍十六斤,仅仅只比李贞所使用的亮银枪略轻一点,已是军中之重兵器了,于战场上甚少遇到能与其抗衡之敌手,此番一枪出手,本以为能顺利击断敌将之马槊,而后顺势击杀来敌,从而达成擒贼先擒王之目的,却没想到双抢硬撞之下,竟然没能拿下对手,心中的惊骇之意便可想而知了,只是此刻乃是战场之上,却也容不得陈武多想,见一枪未能制敌,陈武大吼一声,手腕一振,硬是将被荡开的点钢枪收了回来,再猛然一送,一枪如闪电般地刺向已冲到了自己身边的伏葵。
伏葵一向自负力大无穷,甚少有人能接得下他一枪,此番出击,本指望着能跟李贞那个传闻中的枪神一较高下,却不曾想唐军中竟然还有陈武这么号大力士在,先前那一枪伏葵已是全力出击了,不但没能拿下陈武,反倒自己被震得虎口发麻,再一见陈武毫不停顿地又是一枪杀来,心顿时虚了,不敢再行硬接,一踢马腹,往斜刺里窜过,算是避开了陈武追杀而来的一枪,可此时唐军锥形阵已杀将上来了,伏葵虽躲过了陈武的追杀,却一头撞入了唐军的锥形阵中,不得不丢下手中那因过长而无法运转灵活的马槊,抽出腰间的弯刀拼死地抵挡着唐军大队人马的冲击,而此时,原本冲势正旺的唐军骑阵虽说将杀上来的伏葵所部打得个落花流水,可却因着自己阵中夹杂着伏葵这等悍将在,整个阵型也出现了些不协调,立时被老辣的伏阇勇看出了破绽,不等唐军杀透伏葵所部,立即挥军向着陈武所部掩杀过去,就此时的战场形势而言,陈武所部立时处于可能遭到前后夹攻的窘境
第二百七十五章塔瓦库勒湖会战六
陈武年岁并不大,可就战阵经验来说,却已算得上老将了,在这等放马冲杀间,虽看不见阵后的情形,可听着急速向己方后阵冲杀而来的隆隆马蹄声,便已判断出这是伏阇勇所部正全力冲刺,试图抢在己方骑兵击穿伏葵所部之前,对己方来个前后夹击,心中虽不免有些急怒,可手下却是不缓,手中的点钢枪左刺右荡,不断地将迎面杀来的敌骑斩于马下,以陈武之神力,其枪下并无一合之敌,不数息便已冲透了失去了伏葵统一指挥的于阗骑军队列,可远望着百步开外正列阵以待的两部于阗步兵方队,陈武的心却立时沉了下来。
于阗步兵乃是重甲步兵,其编制乃至训练都是按照吐蕃重装步兵的样子进行的,然而,虽说于阗国人乃是印欧人种,个个山高马大,但就蛮力以及吃苦耐劳的能力而论却远远不及吐蕃人,再加上于阗国一向在吐蕃、大唐、西突厥的夹缝中生存的缘故,其财力也不算太充裕,是故,于阗步兵所装备的铠甲之厚度乃至兵器的精良方面都无法跟吐蕃人相提并论,只能称得上重甲步兵,而谈不上重装步兵,无论是防御能力乃是攻击力都差了吐蕃重装步兵老大一截,可即便如此,其守御能力却依旧是整个西域诸国中最强悍的一支步兵,此时位于左翼战场上的两个于阗步兵方阵成八字形排开,最近处相隔不过十丈,看似给冲锋中的唐军留下了一条逃生的通道,实则不过是个陷阱罢了只要唐军胆敢冲击方阵或是试图从两步兵方阵间强行突破,其结果就是遭到重甲步兵的迎头痛击,哪怕不能重创唐军,可迟滞唐军的行动却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一旦如此,从后头掩杀而至的伏阇勇主力就能给陈武所部来上致命的一击。
向前冲阵行不通,那绝对是自寻死路,调头迎敌也不可能,不说此时连变阵的时间都没有,就算能变阵,失去了冲锋速度的唐军骑兵又如何能抵挡着已然冲刺起来的伏阇勇所部骑兵,向右是中央战场,此际中央战场正处于乱战之中,虽说唐军占据了一定的优势,可优势却并不明显,若是将伏阇勇所部全都带到了中央战场的话,两部唐军会合起来的兵力与敌军相比将立马处于绝对的下风,整个战局只怕便会因此而陷入糜烂,很显然,往中央战场靠去是绝不能行的,问题是左侧乃是绵绵起伏的大沙丘,道路难行,一旦被伏阇勇所部趁机追上,整个右翼唐军立马就将陷入崩溃状态面对着这等几无出路的境地,陈武不得不赌上一把了,但见陈武暴吼一声:“全军突击,杀”放马向着两部于阗步兵方阵之间的通道冲杀了过去。
伏阇勇紧赶慢赶,却依旧未能抢在唐军骑兵突破伏葵所部之前赶到战场,正自气恼间,却见唐军径直杀奔己方的重甲步兵方阵,顿时大喜过望,一挥手,高声下令道:“杀,追上去,杀光唐贼”两千余于阗骑兵立刻蜂拥地紧随着伏阇勇向陈武所部的后阵杀了过去,而被击溃了的伏葵所部一千八百余骑则紧跟着好不容易在唐军阵列中保住了小命的伏葵在不远处兜了个圈子,勉强排成了一个不算规整的骑兵阵列,落后伏阇勇所部近百步左右的距离,也纵马向着陈武所部追杀而去。
百步的距离短得很,以骑兵冲刺的速度不过就是呼吸间的功夫罢了,眼瞅着唐军骑兵大至,两部于阗步兵方阵立马开始了变阵,原本呈八字的阵列开始缓缓向中间靠拢,准备等唐军一到,立马向中间积压,将唐军骑兵生生掐死在当场,给己方骑兵留出致命一击的空档,可就在此时,原本正冲刺中的唐军却抢先一步变阵了,但见陈武手中的点钢枪一举,断喝一声道:“全军向左,布圆阵”话音一落,率先一拧马头向着战场左侧冲将过去,整支唐军划出个漂亮的弧形,从于阗步兵方阵前不到十丈的距离一掠而过,而此时于阗步兵集群正忙于变阵,根本来不及有所动作,除了少部分反应快的弓箭手射出了些零星的羽箭之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唐军骑兵潇洒而去。
“找死”伏阇勇眼见陈武所部突然变向,让自己前后夹击的设想落到了空处,心中虽有些子失落,却也不不算太在意,眼一眯,高声下令道:“传令,步兵方阵立刻转向左侧,封死唐贼的后路,其余各部随本帅杀上去,莫叫唐贼逃了”
陈武所部在战场上划了个圆弧,沿着战场边缘绕行了一圈之后,已然变成了一个首尾相连的圆形防御阵,但见两千唐军骑兵一阵令人眼花缭乱的穿行之后,烟尘大作间,纷纷取弓在手,各自发箭攒射,那箭雨如同倾盆大雨般落个没完,这等连绵不绝的羽箭一出,措不及防的伏阇勇所部立时吃了个不小的亏,冲在前头的数百骑纷纷被射落马下,冲锋势头顿时便是一窒,便是伏阇勇这个主将也没能落得个好,左肩上中了一箭,虽说伤得不重,可却也疼得要命,气恼之下,也不管唐军的箭雨凶悍,喝令全军发动了总攻,与伏葵所部合兵一道,全军四千余骑冒着唐军的箭雨拼死向前冲将过去,不数刻,于阗骑兵便与已变为梯形阵的唐军骑兵凶狠地撞击在了一起,展开了一场骑兵之间的大混战。
此际,战场呈现出了僵持的局面,中路是唐军略占优势,而左翼则是于阗骑兵凭借着人数上的绝对优势压制住了陈武所部的机动,双方杀得难解难分,虽说唐军依靠着训练有素,尚能打成平手,可处于下风却是不争之事实,面对着这等僵持的战局,李贞却依旧稳稳地站在小山包上,丝毫也没有出兵的意思,而战场对面的伏阇雄也一样没有出动作为中军的一万八千军力,同样在等待着战场形势的进一步变化,双方都在等,等着战机的出现,可就在此时,一个意外发生了一骑飞骑突然从于阗军阵后冲了过来,速度极快,只是在接受于阗阵后的游哨盘查之后,立马飞驰上了伏阇雄所在的小山包,待得一见到伏阇雄,那名骑士慌张地滚鞍下马,面带惊恐之色地禀报道:“陛下,不好了,唐军已袭取了西城”
“什么”伏阇雄一听之下,顿时大惊失色,顾不得许多,一跃跳下战马,冲上前去,一把将那名骑兵揪了起来,高声断喝道:“胡说,唐军都在此地,如何能去取了西城”
“陛下,是关内来的唐军,伪装成商队,在且末唐军的配合下,连袭我民丰、墨玉、于田三县,于前日夜间兵围西城,因着城中内奸响应,西城不战而陷,小的是拼死突围前来报信的啊,陛下”那名骑兵虽已瞎得面色苍白,却还是结结巴巴地将事情说了个清楚。
伏阇雄头脑一晕,险些就此昏厥过去,面色唰地便煞白了一片,咬着牙,死盯着那名哆嗦不已的骑兵,突地断喝一声道:“尔乃奸细,竟敢以谎言惑乱我军心,看刀”话音一落,一把抽出腰间的弯刀,猛地一挥,将那名吓得大声呼救的骑兵斩杀于刀下。
“传令下去,全军出击,务必活捉李贞”伏阇雄并不傻,到了此时,自然知晓那名骑兵所汇报之事十有八九不假,可却不敢让此等消息乱了军心,一旦全军知晓国都已破,那势必大乱起来,这仗不用打也败了,若真是如此,伏阇雄可就是输得连最后一点本钱都没有了,而今之际,伏阇雄考虑的不是回军去救西城,而是要想办法活捉李贞,至不济也得全面击溃面前的唐军主力,只有这样,他才有反击西城的可能性,是故,也只好借那名无辜的骑兵的脑袋一用了。
伏阇雄既已下令全军出击,原本早已等待多时的于阗中路军立时号角大作,全军集结,开始缓缓前压,准备向唐军发动总攻,而这正是李贞等待已久的战机当初李贞所定下的取于阗之策就是一明一暗两条线,明线就不必说了,自然是大张旗鼓的李贞所率之安西唐军万余人马,声势闹得浩大之极,其目的就是为了吸引三国联军的全部注意力,至于暗线么,那就是玉门关萧大龙所部的三千骑兵及且末那一千唐军守备营,早在李贞出兵之时,伪装成商队的玉门关守军便已在“燕记商号”的掩护下悄然潜入了且末,彼时大战将起,商道断绝,聚集在且末一带的商队众多,玉门关守军纷杂于期间,自是不显山露水,而李贞到了塔瓦库勒湖,却拖延着不发动攻击,正是要为另一路唐军创造有利的战机,此时李贞虽尚未收到萧大龙所部攻克西城的消息,然而一见于阗中路军的动向却已猜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