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 277(2/2)
“我看是郡主有感于心。又和那赵别驾相处日久的缘故吧我可听说那赵别驾是少有地才女呢,连吴候都对她的文才赞不绝口。郡主和她相交已久,多多少少总会沾染些文墨之气”
不提那边如何八卦,只说赵雨这边顺流直下,数日之后便已越过秣陵地界,驶入了海中。一直呆在自己舱中不怎么出来的赵雨,此刻已经换上了平时在夷州常常穿着地轻便衣饰,带着几分微笑站在船头眺望海景。而她地身后已经有人布置好了桌几与酒水糕点,这已经是赵雨地一种习惯了。
“赵别驾兴致不错嘛,布下美酒美食在此独处船头眺望这海景,到让人有些不敢打扰了。”
陆逊这些天心里一直压着很多话相问赵雨,可是身边那四个孙权派来的侍从又总是跟得紧紧地。今天好不容易碰上那几个侍从一起晕船呕了个一塌糊涂,没有气力跟在身边,这才找到机会来和赵雨细谈一下。
赵雨淡淡一笑,转身向陆逊施了一礼道:“别驾这个称呼赵雨实不敢当。若论辈份,陆中书令是师傅的族弟,也就是赵雨的师叔。就容赵雨唤你师叔吧。”
陆逊摇摇头:“对我的称谓如何没有什么意义。”
赵雨随意一笑,又转过身去眺望海景:“赵雨其实也谈不上什么雅兴不雅兴,只不过眺望这海天一线的景色,能让人心中宁静许多罢了。师叔若有兴致,不妨与赵雨一同远眺一番。”
陆逊点了点头,与赵雨并肩站到船头远眺,正寻思着如何开口,赵雨已先他一步开口道:“师叔只怕是心中有
我吧那四个侍从现在不在这里,师叔有话只管问便
陆逊心中一动,问道:“那四个侍从是你在暗中动了手脚上次也是这四人随我乘船回吴,并未见过他们如此的。”
赵雨道:“正是,不然师叔要何时才有机会与我相谈也请师叔放心,我不过是让心腹之人在他们的饮食中放了些轻毒,呕吐之状与晕船无异,但绝伤不了他们的性命。”
陆逊叹了口气,稍一沉思理清思路便问道:“你这次出使东吴,不是受兄长之命来救出郡主,阻止孙刘联姻之事的吗现在你的船队人丁已入大海直赴夷州,又如何去救郡主你不救到也罢了,为何还要将我也带去夷州现在你我二人皆去,郡主身边岂不是无人为助”
赵雨笑道:“兵法有云,我所欲者。不可令敌所知。当示之以他事,使敌不备,我则可以奇而取之。”
陆逊稍一思索便明白了过来:“原来你出使东吴,根本就是来装傻的。”
赵雨微笑道:“按师傅地意思,我们是要救郡主没错,但是也不能与吴候产生冲突,所以这件事必须是在暗中进行。小雨这次出使东吴便是要让吴候安心,认为夷州与之后郡主失去踪影的事情无关。真正要救出郡主的任务,并不在小雨身上。”
陆逊道:“那为什么要把我也带走我若是留在吴郡。到少能”
赵雨笑着坐到了护舷上:“师叔,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你今日在吴无权无兵,而且时时刻刻都会有吴候的人在监视着你,你真正又能做得了什么事。帮得上什么忙若是稍有差池,只怕师叔你会连性命都保不住。所以师傅此举就是要把师叔事先带到夷州去,这样至少能免去吴候对师叔生出疑心。”
陆逊无言的叹了口气低下头去。就像陆仁那个时候对陆逊说的一样,陆逊再呆在孙权的帐下其实已经没什么意义了。充其量不过就是个在夷州与东吴之间跑跑腿的人而已。
赵雨始终眺望着海面,听到陆逊的叹息声后微笑道:“师叔,我常常听师傅提起你是如何如何地才干过人,只是这样下去对你真的好吗君疑臣则臣必死。师叔你不会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吧”
陆逊叹道:“我又如何不懂其实吴候本是少有的英杰之主,能屈己待人,得人死力。只是性多嫌忌又果于杀戮想我自兵败于兄长之手逃回东吴之后。虽蒙公瑾与郡主一力保荐。却终究难免被吴候猜忌。若我不得重用本是小事,至多也如公绩叔一般终日把玩诗书亦无不可。可是吴候却多有监者于我,实在是令我寒心。凭心而论,我其实早就有心去投奔兄长,只是虑及夷吴之间地微妙关系,我又不敢轻动。况且吴候旧日待我不薄,我若不能尽报之,又有何面目离开东吴此番孙刘联姻看似妙着,实藏弊端,实为吴候与公瑾一失也。我请兄长从中破坏,也算是报却吴候旧日之恩。”
赵雨奇道:“师傅亦说孙刘联姻本为妙着,但师叔为何说实藏弊端”
陆逊道:“此不难解。孙刘联姻外示于曹,显孙刘同心,但这哪里又能瞒得过曹公不联此姻尚好,一联此姻反而示之为心虚之举,此为一弊;
“兄长于吴本无恶意,吴候若善用商贸之事可尽得夷泉之援为利而鼎足一方,强要相图实为自损。纵然是与刘备结下姻亲,欲行驱虎吞狼之计图谋兄长,却又哪里能瞒得过兄长与刘备兄长虽然占据桂阳,终不愿与吴候为敌,但刘备则不然。既识破吴候之计,必会反施挑拨,令吴候与兄长互起刀兵,他便可从中取利,而在刘备之后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曹公,如此则东吴危矣,此为二弊;
“刘备占据荆襄,吴候又欲取荆襄各郡,本不应行联姻之举方为上。联姻若立,刘备便可借此混赖,稳固荆襄根基,日后亦难相图。而吴候又碍于姻亲之事不便兴兵取荆襄之地。若不顾此而强兴刀兵,必若人唾骂。此为三弊。”
听着陆逊的分析,赵雨不住的点头。只是陆逊嘴上这么说,心里面却完全是另外一回事,手也不由自主地伸入怀中去抚摸那只银钗。其实凡事有利就有弊,关键在于如何去掌握其中的分寸,孙权与手下的谋士们并不是废柴,相信他们都清楚该如何去把握。陆逊说出这么多的弊端,与其说是在说给别人听,到不如说是在说给自己听,为自己这种私心驱使下地选择找一些合理的借口。
什么私心是陆逊想起了与自己脱不开关系的陆兰之死。今时今日,陆逊依旧忘不了陆兰在送他离开夷州之前那幽怨落寞地神情,还有在得知陆兰宁
也不愿屈从于命时地震惊。本来这件事也许会就此过是陆逊心底地一个伤痛,可是那一天在陆兰的墓前,香香在悲愤中对他喝骂出来地几句话有如一记记重锤击打在他的心上,他猛然发觉香香身上有着几分陆兰的影子,两个人是那么地像一样是郡主。一样的要接受家族的命令嫁给他人,一样的悲伤,还有可能会一样悲惨的命运。
正因为有了这样的想法,陆逊才会在之后的一天去找陆仁,请陆仁设法阻止。而他说出来的这些话,根本就是有些失去理性了,或许该说是失去了对孙权应有的理性。不管是有着什么样聪明才智地人,哪怕他是一个冷血到极点的人,一但动了真情只怕都会如此。而陆逊还很年青
赵雨一直在眺望着海景。几乎动都没有动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