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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我们不是来屠杀的。屠杀对我们毫无收获,我们要的是征服,我们需要郑国缴纳征税,对我们的命令表示服从,所以我们无需困死郑国人。咱们不妨围三阙一,如果你觉得兵力充足,我们就包围他三面城门,留下一个城门让他们出城打柴,以及采购粮食。但如果你觉得我们兵力不充足的话,能堵住他一个城门也行。我们要的是缴纳征税与屈服,郑国的百姓将来还是我们征税的对象,所以,我们只让他们感觉恐惧就行。”
赵武终究不是古代人,做事过于急切了。其实,古代战争似乎都是慢节奏。据说,貌似精彩的赤壁大战,前后持续了十一年,光是双方沿江对峙,就持续了三年。而这一切,在三国演义中却一笔带过。
于是,赵武的大军,不,应该是赵氏“小军”堵在郑国国都门口,陷入了一场静坐式战争,或者也可以说是场“谩骂式战争”。许国人天天在郑国国门边上,展示自己典型春秋式骂战,而郑国人打死不出头。
黔驴技穷的晋国人继续整天谩骂似乎过于乏味,晋人开始在郑国国门下组织各种球赛:一群人整天光着膀子在城下嬉戏,另一群人枕戈待旦、全副武装观赏着前者游戏。对此,郑国人针锋相对。郑兵坐在城头,冲嚣张地在城下打球的晋军嚣张地喝彩,并为他们每一粒进球鼓掌。
这时,战争的节奏缓慢下来。北方,晋国人忙着筹集兵力;南方,楚国人也似乎竭尽所能调兵遣将。当月虽然渡过颖水,在武昌城驻扎下来。但因为兵力不足,没有立即动身前往郑国边境的“武城”。同一时间,秦国也在紧张的调动兵力。”
赵武在郑国国都门前谩骂了三个月,玩耍了三个月,直到第二年开春,元帅荀罃才调来晋国上军替换赵武。韩起是上军佐,上军来换防,意味着他必须归建,也就是说,韩起必须继续在郑国国门前谩骂,而赵武可以撤回休整了。
此时,魏绛也归建了。重新回到新军的魏绛神态轻松:“小活儿,元帅命令我们新军继续管理全军后勤,顺便率领许国及杞、小邾两国军队,负责砍伐道路两边的栗树你不在的时候,军队的后勤工作乱成了一团糟,公卿们一致认为:还是你来管后勤好。”砍伐道路两边的树木,这实际上是一种文雅说法。这项命令用现代话表述,就是:“杀光,烧光,抢光。”
“早该如此了”赵武兴高采烈:“我们给了郑国那么大的好处,一个许国的国土白白送给了郑国人,但郑国人遇到了楚国人,连坚持一下的心思都没有,立刻卖身投靠了。你瞧,现在我们晋人来了,郑国人却在我们的谩骂底下坚持了三个月,当初他们那么快投靠了楚人,怎么面对我们还敢如此坚持难道他以为我们好欺负那么,咱就该给他一个深刻教训。”
稍停,赵武纳闷的看着魏绛:“元帅对你不薄啊这样的肥差,居然特地指定你参与。”赵武的意思是说:人家韩起与他在前线“并肩作战”三个月,赵武撤下来了,韩起还没有撤,元帅反而特地安排魏绛与赵武搭档,联合做这样的美事
魏绛笑了笑:“元帅认为,咱们以前总搭伙做这种事,已经顺手了而已。好吧,说实话:以前我们凡有劫掠收获,总会令大家分一点汤水,所以,这种搜刮四野的事交给我俩,大家都放心。”赵武哈哈大笑,接下来,“砍伐栗树”的行动持续了整整一年。
这一年里,晋国楚国都在持续不断向前线增兵,也在竭尽所能的搜刮粮食。论起来还是赵武的手脚快。开春的时候,他直接接管了郑国人的麦田,派自己的辅兵四处抓捕郑国农夫替他工作,同时也源源不断的将多余的俘虏送往虎牢城,分给其他的参战家族以及附庸属国。秋末的时分,赵武更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命令士兵只管见麦子就收割,别问那是谁家麦田。反正,它们肯定是郑国的。
秋收结束,郑国国都新郑以北,粮食全面绝收。于是,郑国北部成了荒芜人烟的原始丛林,所有的麦种都被赵武收割,所有的农夫都被赵武卷走。这情形连悼公都看不下去了,他派人责问赵武:“寡人命令你砍伐道路两边的栗树,你怎么把道路两边的麦子也砍伐了砍伐了郑国的麦子且不说,郑国的农夫哪去了难道你也把他们当做栗树,收割到你的仓库里了”
悼公的责问虽然严厉,但他派来的人不对,他派来问责的是鲁国正卿季武子。鲁国正卿对晋国正卿没有管辖权。相反,晋国正卿可以管理鲁国国君带领的军队。悼公派季武子来问责,而鲁国人有个坏习惯,他们喜欢不加节选的、真实记录历史。按现在话说:真实记录,这种做法就是“妖魔化晋国”。赵武肆无忌惮搜刮郑国农夫,一旦被鲁国原原本本的记述下这段历史,那绝对是对晋国进行了“妖魔化宣传”。在霸主的威严下,其他的小国分了好处后,都会默契的对霸主进行赞扬,并协助隐匿罪行唯独鲁国人学不会沉默。
看到过来问责的是鲁国贤人季武子,赵武笑了:“寡君可真逗季武子,我认为:对于背叛者无需怜悯。怜悯的目的是什么是让他有机会再次背叛吗不,我们无需担心过度削弱郑国,因为事实证明:我们无论给郑国多少好处,都不会让他们放弃出卖的惯性。既然这样,我们应该尽力削弱它,削弱到他们的背叛对我们无关痛痒,这样才有利于我们盟军。当然,这也有利于鲁国。”
赵武笑得很憨厚:“我听说鲁国最近与齐国交战,损失很大。如今,眼看着齐国也站在盟军的行列里,以至于鲁国无法向齐国讨还损失。那么我建议:堤内损失堤外补,我们可以拿郑国的农夫补偿鲁国损失的人口。季武子,我可总向着鲁国人的,这次我在鲁国南方设立了五处粮食基地,派驻专门的人手监管郑国俘虏种粮。国君派你来的意思我明白,鲁国,我们坚定的盟友,国君这是不想亏待鲁国啊昔日,陈国跟了我们,我们有补偿。郑国、许国也是一样。所以,寡君岂会忘记了鲁国的功劳。卫敏,领季武子大人去我们的二号基地,那里的粮食与农夫都送给鲁国。”
季武子听了赵武的话面无表情,但他毫不犹豫地、郑重地拱了拱手,等他转身告辞时,赵武低声告诫:“这事儿,千万别让齐国人知道。”其实,赵武多心了在真实的历史上,鲁国人也没有忠实记述他砍伐栗树的这段历史。如今,背着齐国人得到好处的鲁国人、这个一向在诸侯眼中憨厚的鲁国,这次,他们同样选择了闷声发大财。
在无聊的静坐战中,时光缓缓的过渡到第二年春。随后,楚国首先完成了兵力总集结。但面对愤怒的晋国人,他们没胆量单独发起进攻,而派去秦国联络的使者走了一年,还没有返回楚国,故此楚国人只能继续等下去。与此同时,晋国士兵在前线已经服役两年了,这是晋国首次跨越两个年度进行作战。原本按照服役规定,晋国的士兵应该解散了,但悼公援引了“反侵略法”要求士兵超期服役。上次郑国卖身投靠楚国,引来了楚国人攻击晋国本土,所以,为了避免晋国本土再度遭到入侵,士兵们只能撑下去。
当年十月,又一次秋收结束,晋国人终于觉得力量积蓄的足够了,悼公召集晋国七位正卿,以及宋、卫、鲁、曹、蔡、滕、邾、滕、薛、杞、许、小邾等国国君以及齐国的世子光,在郑国国门前举行誓师大会:“庚午日10月11日,总攻开始。”
悼公意气奋发的宣布总攻令,与悼公的神采飞扬相反,荀罃眉头紧皱,神情不冷不热,似乎古井无波。神情寡寡的不止是荀罃,赵武与魏绛也同样神色不豫。尤其是赵武,他与悼公年龄差不了多少,此刻年轻冲动的悼公很为自己的话语激动,同样年轻的赵武,神色却有点捉摸不定。
赵武的副将魏绛也很冷静,他平静地评价一句“终于开始了”而后再也不说话了。誓师现场气氛诡异,两名年轻将领情绪稳定。年老的将领却似乎象年轻人一般,把持不住的激动。荀偃一个半大老头,士匄一位中年人,居然也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