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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次,周王亲自招待赵武,是因为晋国这次征伐齐国,出动了两千乘的兵力。齐是大国,打败这样一个大国还不至于让周王惊动,被晋国击败的国家多了。但两千乘的兵力,让每个听到这数目的人都要震撼。一乘战车七十五人,两千乘,光武士数量就达到了十五万。如果算上辅兵,晋国最终出动的军队人数达到了百万计。
而秦国统一六国的时候,最高峰出动的军队人数是六十万,而这是在春秋这个时代。百年后波斯动用倾国之力攻击希腊,不过出动了二十万人,而希腊方面迎战的是“温泉关三百勇士”。如今,在温泉关战役之前百年,晋国一次出动了十五万武士,不算列国附从军,光本国的军队数目就到达了百万计。谁听到这数目,不感觉内心发抖。
而且,赵武这次与齐国订立的盟约,苛刻到谁见了谁发愁,连周天王都不敢怠慢如此一位残暴至极的军队统帅,尤其是这位统帅回国之后,将负责管理霸主国的全部军队
周王室的王宫内,周王用盛宴款待了赵武。根据周朝礼仪,天王待客有“享礼”和“宴会”两种仪式。“享礼”上用“体荐”即房蒸,以半只牲畜不煮熟放于俎内,肉没有汤汁,需蘸着酱吃,“宴会”上用“殽蒸”又叫折俎,即肢解牲畜,连肉带骨盛放于俎中,宾客连汤带肉吃待客。
现在周天子在“享礼”上用“殽蒸”,按现代话说:就是一锅碎肉粥。肉煮的时间过长,虽然骨头都酥了,但肉块已经糜烂,肉皮上还毛耸耸的,令人见了反胃。这对讲究食物精美的赵武来说,觉得很不可思议,他悄声冲韩起嘀咕:“茹毛饮血”说的就是这个吗怎么煮肉的时候不把兽皮剥去嗯,兽皮不剥去也行,至少要在火上燎一燎,把兽毛烧光,这肉皮上毛咋咋的,让一锅肉腥味十足,令人难以下筷子啊”
韩起没有说话,用目光示意赵武住嘴。此时,高坐在主席上的周王听到了赵武的抱怨,赶紧吩咐侍从向赵武解释按春秋礼仪,周王是不能与封君的卿、赵武直接对话的,必须通过自己的卿转达。
也不知道这位卿转达的话是否是周王的本意,但这位卿说的话很诚恳,他答复说:“赵氏赵武,你没听说过吗天子设享礼用体荐,设宴会用殽蒸。对于诸侯应以“享礼”招待,对卿应以“宴会”招待,你现在享受的就是“宴会”啊这是王室的礼仪。按规矩,这礼节不能用来招待臣卿晋国封君对周王来说是臣,赵武为晋公之卿,对周王来说是“臣下臣,所以,你享受了这个招待,可不能把它记录在史书上啊”
原来,“宴会”这个词不能乱用,它是有行政级别的,是君王级,不是普通贵族与平民级别。原来,赵武现在享受的待遇就是“宴会”。周王亲自出面款待赵武,以王室至尊招待“臣下臣”那是失了身份,故此周王恳切要求赵武别把它记录在史书上你觉得这锅肉难吃,周天王嫌招待你丢人
就在赵武享受“宴会”的同时,宋国也在举行宴会。宋国这个“宴会”只是现代意义上的宴饮,也就是卿大夫大家一起聚一聚,喝两盅而已。
这年春,在遇害的子驷、子耳、子国的儿子子西、伯有、子产的请求下,郑国人送厚礼:马四十乘160匹战马以及师伐、师慧两位乐师做礼物,请求到宋国引渡几名乱党。稍后,郑国又派子驷的另一个儿子公孙黑到宋国做人质。于是,宋国司城京城卫戍司令、执政子罕决定将堵女父、尉翩、司齐三个曾经的郑国叛徒交还给郑国人。独落下司臣,这是因为子罕觉得司臣很贤良,决定放他逃走,并委托鲁国执政季武子对其给予庇护。这样,也算不伤害与郑国人的关系。
堵女父、尉翩、司齐三人被押送回国,立即被仇家剁成肉泥。
宋国随后举行酒宴庆祝他们的收获:他们既与周边大国郑国建立了和睦关系,也收获的一份厚利,怎能不喝两盅
宴会上,郑国的礼物、盲人乐师师慧已引到宋国朝堂,准备让他奏乐。宋国人比较爱好音乐,本国上古流传下来的音乐就鼎鼎大名,悼公因为听了宋国的桑林,而中途得病,这事大家都记得。故此,宋国大夫满怀期待地等待郑国能给他们带来什么不一样的风景。
时时怀念故土的师慧被引入朝堂,在丝鼓钟鼎的喧嚣中,在宋国大夫的窃窃私语中,在歌姬的劝酒声中,他在宋国朝堂稍稍停顿了一下,伸手大摇大摆地解开裤腰带准备撒尿他的助手即“相”,乐师为盲人,相是他的引路人慌了,赶紧掐住师慧的小鸡鸡,带着哭腔说:“大师,这是宋国朝堂啊”
第一百六十七章谁是睁眼瞎
师慧不解地说:“哦已经到了宋国朝堂了不会吧这里没有人啊”
其实,此时宋国朝堂人声虽不大,但也够鼎沸的,大臣的欢笑声、女姬的嬉闹声低低回响。执政子罕正在连声招呼师慧上前奏乐,但师慧充耳不闻,继续做出撒尿动作。他的相引路助手哭笑不得,连忙劝解:“这朝堂上怎么会没人呢你听听,周围都是什么声音”
师慧淡然回答:“会喘息的不一定是人,也可能是鸟能发出人的话音,也不见得是人。宋国朝堂上肯定没有人,如果有人,怎么会看轻千乘之国的大臣指郑国大臣子西、子产等人,而要求拿我这个瞎子来交换罪犯呢所以,宋国的朝堂上肯定没有人人才”
师慧这话一说,朝堂上的喧闹嘎然而止,刹那间,宋国的君臣、卿大夫们像电影胶片的定格一样,固定在原先的动作中。唯有师慧旁若无人的解开裤腰带,在宋国朝堂上舒服自在的完成了撒尿。师慧是瞎子,看不见大家的脸色。子罕连忙站起身来,直冲师慧的引路人摆手,示意他把师慧牵下去。宋国大臣明白了子罕的意思,他们都屏住呼吸,不敢移动,不敢发出声响,生怕被师慧感觉到他们的存在。
师慧舒服的呻吟一声,他大摇大摆的系好了裤腰带,在引路人的牵引下,悠悠闲闲的走下了朝堂。
春秋时代,人们还知道廉耻,那时候的人们还没有恼羞成怒的说法,受到侮辱也不知道“屏蔽敏感词”或者“篡改事实”等手法。所以师慧的侮辱,让整个宋国感到绝望的难堪,子罕羞的不敢抬脸见人,他双手捂着脸,呻吟着说:“太丢脸了我宋国也算是大国了,一时疏忽,竟然被一位盲人羞辱成这个样。论起来,我们确实有眼无珠啊那几位郑国叛臣是贵族,贵族就是贵族,我们竟然用一个盲人交换叛逃的贵族大臣,这不止是侮辱了贵族,还真是有眼无珠,以为那几个贵族等同于盲人啊”
一名宋国大臣不识趣,火上添油的说:“我听说郑国人曾经去找赵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