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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财,那女人挎着已经沉重了许多的篮子,用另一只手推有财,有财却硬凑上前,把一叠钱放到女人挎着的篮子里,女人小声说:“我有,我们有,别放了,留着自己花”
“你拿上拿上,留着给娃盖房用。”两人推托了几次女人终于把篮上的钱揣进兜里,回了两次头,便消失在窑北面的小路上。
“嘿真卿卿我我啊”许加添说。
“别说了,看他掏鸡蛋。”果然,那女人走后,有财便弯下腰从鸡窝里取鸡窝,取了一个又一个,但他左手握着四个鸡蛋,右手又向鸡窝中伸,空手出来,又伸进去又空手出来,他望望手中的蛋,又往王大力和许加添他们干活的窑场望望,随后,苦笑一下,摇摇头,便进了屋。
许加添隔三差五地掏看窑工有财的鸡蛋,初时还是那个女人来时拿两个,后来,见烤的鸡蛋好吃,便在那女人不来时,偶尔也去掏个鸡蛋放窑土里烧着吃吃。王大力说他两次,许加添不听,王大力也就不管了,各扫门前雪,闯祸自己背,在这插队的地方,谁管谁啊。
这天中午,那个女人又来了,恰这时,母鸡又咯咯哒,咯咯哒叫了,许加添等了片刻,见屋门没开,便又起身,溜到窗下,去鸡窝掏鸡蛋。
他正要把手伸进鸡窝时,只听屋里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说:“别掏别掏,鸡啄手,别掏,鸡啄手”声音不大,许加添却听的清清楚楚,莫非屋里人现自己要偷鸡蛋,吓唬自己的,他便停住即将伸进鸡窝的手,待片刻,他屏神静气,贴耳细听,屋里又没声了。
他暗自笑道: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做贼心虚,自己心虚所产生的幻觉,他本想撤回,但又一想,贼不走空,既然来了,摸个鸡蛋解解馋再说。他把手伸向鸡窝,他不是第一次摸鸡蛋,已是轻车熟路,一下把手伸了进去。
但是,他的手指好像触到一件冰凉的细枝样的东西,以前手伸进窝里,鸡窝里的柴草都是温的,怎么这东西时冰凉的呢他心里正在纳闷,突然听到“啪”的一声,那个冰凉的东西活了,好像咬了自己的手指,随即,痛感传遍了几根手指,他忙把手缩回鸡窝外,手上竟然夹着个老鼠夹子。
“这是谁这么缺德,谁安的老鼠夹子”许加添一边把老鼠夹子搬开,把夹住的手指伸出来,一边大声说。
上第三十四章砖窑5
门开了,有财探出个头,面无表情地问:“甚事”
“我手让老鼠夹子夹了”
“噢,夹了,在哪夹的呀”
“在,在。。。。。。”许加添有些窘,吭哧半天,一咬牙说:“在鸡窝里。”
“在鸡窝里”
“对,在鸡窝里。”
“我这两天老丢蛋,我以为是黄鼠狼那鳖孙子偷的,可是我又拿不准,我就放了个夹子,最小号的。夹子夹不死它,把鳖孙子吓跑就行了,没想,倒把你夹上了。你伸手去我鸡窝干甚”
“干甚逮黄鼠狼。”许加添忙说。
“你看见鸡窝里钻进黄鼠狼了”
“看见了。”
“噢,我得表扬你,是不”说着,有财便把头缩进门里,随后,门便光上了。
许加添的手指被耗子夹子夹了,疼了七八天,这七八天手疼的扣的坯少了,眼睛却没闲着,原来,他也像看窑工有财一样,色迷心窍,他不敢问有财那样,明目张胆的照人家,而经常是假借大小便,选择窑边的玉米地里,找一片玉米长的密的地方,扒开玉米叶,透出个缝,偷偷看那些背窑妇女。
一次秘密,两次秘密,三次便被背窑的大个妇女马兰看见了,笑着指那片玉米地说:“那有个小叫驴,跪那正瞭呢,大家注意点。”
和她一起背窑的妇女马水花说:“小叫驴那么嫩,行吗”
背窑的妇女哈哈大笑,徐风霞和赵卫红开始不知道,也不明白她们说什么,后来,看到许加添从那片玉米地里出来明白了,不知怎么,徐风霞的脸倒臊的通红,赵卫红愤愤地说:“这个他妈的许加添,真他妈不要脸,净给知青丢人”
其实许加添躲玉米地里窥视妇女,并不是窥视马兰她们那些当地背窑的中年妇女,那些黑身的妇女,他早就看过了,那些妇女来他水窑里洗脸,洗头的也不止一两次了,更何况村里街上妇女,凡奶娃的,哪个不是上身,让娃叨着奶头,手要抱不抱的,娃像悠秋千似的,满巷子串呢。
他要看的,是那两个女知青,他要看徐风霞和赵卫红,瞧瞧这两个女知青背窑背累了,汗出多了,是不是也像村里背窑妇女那样,为了畅快,泄露天光呢
许加添看了许多次,都没看到这两个背窑的女知青泄露天光,不禁心里有些遗憾,但他心头却一直缠绕着一件事,也就是一种冲动,他想找个女朋友,找谁呢,他思来想去,觉得徐风霞不错,脸白皮嫩,个子高挑,走路有小幅度轻轻摆动,和古时妇女窈窕走动一样,越想越觉得徐风霞是自己的梦中情人,他把自己的想法和王大力说了。
王大力说:“徐风霞比你大两三岁呢。”
“女大三,抱金砖。”许加添甜蜜地说。
“咱们都在砖窑干活,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谁叫我是懒兔呢。”许加添更加甜蜜地说。
“搞成了还行,搞不成怎么相处啊”
“那有个甚,顶多两人中有一人不在砖窑干了。”
许加添还说道做到,当天晚上,便来到王大力他们住处,找王大力要了信纸和笔,咨询了李宝成情的写法,便俯疾,写起情来了。
李宝成开始只当许加添说的玩笑话,但听许加添指天为誓,垛地为盟地表白了半天,便也由不信变为信了,李宝成也没写过情,但没吃过猪肉,不等于没见过猪跑,便胡编了一套情的写法,胡乱指导了一下。
许加添在北京市重点中学的学生,文革前写过作文,文革中又没少写大字报,按说,写篇情不是什么难事,可是怪哉,他竟然只会写个开头两句,便不再有下边的句了,真是,情情,有情才能写,无情写什么啊,只能写一些瞎话,可是瞎话,这时在他也是瞎编的了。
王大力给他两篇信纸,估计写两篇,也就差不多了,可是,许加添灯光愁思,下笔凝滞,一个字似乎都粘着胶水,怎么也从笔头流不出来,好不容易写了三两行,读读,念念,想想,不是觉得词语搭配不当,就是一死表达不清,纸是白纸,笔是钢笔,字落纸上,涂不得,改一下,又觉得难看怕徐风霞小看自己,思量一下,便把好不容易憋出来的瞎编的两三句情话,肉做一团,“啪”的一声,扔到地上。
看着许加添怎么也写不出情,两张纸说话间便被揉成一团抛在地上,王大力和李宝成也没有办法,只得把一叠信纸都给了他,又见他迟迟写不出情,二人困了,眼皮打架,便不再陪他,展开被褥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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