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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儿,她笑了,想欧阳秋啊欧阳秋,你怕刘炳坤没钱,其实你哪知道,刘炳坤这个小包工头这几年挣得有多少,不敢说比你欧阳秋多,最起码不会比你少,你当个盖楼的项目经理,太小看一个小包工头挣得钱了。
难道他不知道这些吗陈鲁平摇摇头,她觉得,欧阳秋应该知道一个小包工头一年挣多少钱,他不会猜不出刘炳坤这几年挣了多少钱,那么,他为什么说让刘炳坤挣些钱,不让自己和儿子和他过穷日子呢
难道他对自己旧情难忘,可笑,上大学那几年,他纠缠自己,自己已经明确拒绝了他,或者,他还怀疑刘业是他儿子,更可笑陈鲁平想,自己早已偷偷地拔了几根刘炳坤的头和刘业做了亲子鉴定,科学已证明刘炳坤和刘业是父子关系,难道他不知道这点,还要自己告诉他吗也不太对,这么多年,他都没再追问,怎么这两天又想起呢
这一点也不太可能,除此之外,还有什么目的,他想利用工程整一下过去的情敌,或者有什么经济上的企图,她想不清楚,只得对刘炳坤说:“欧阳秋心眼很多,你接他的活,要想的周全一些。”
大楼外墙刷涂料,一个来月,刘炳坤的包工队就把这活干完了。刘炳坤因为是初次给欧阳秋干活,怕这老伙计挑自己的错,所以在用料和干活上,都格外用心,用的涂料都是欧阳秋指定的固定牌子正牌货,刷涂料时工序上也一点没偷懒,即使这样,他心里也琢磨,检验活的时候恐怕一次难通过,欧阳秋也会多少刁难一下自己,找找毛病。
但欧阳秋和甲方验收人员及工程检验人员围着楼转了一遍,竟都没有挑出毛病,一遍通过。这让刘炳坤心里多多少少感到有些意外。
活完后,刘炳坤请他们吃了顿饭,就等着拿工程款。他找到欧阳秋说:“老板,结账”
欧阳秋笑着把他让到工地办公室,,递给他颗烟,抽上后说:“:你干几年包工队了,哪有活刚干完就结账的”
“我干的活,都是干完就结账啊”刘炳坤说。
“怎么回事,说说。”陈鲁平给他倒了杯茶,递到他手中,坐到他身边问。
“让欧阳秋给涮了。”刘炳坤沮丧地说。
“怎么回事”陈鲁平心中一动,忙问。
“这个刘炳坤,干活时说让我们包工包料,工程款活完便付。我们包工包料把活干了,今天我找他结账,嘿,他说什么,干完活哪有当时就结账的啊,说半年内能给结账就不错,你说这不是坑我吗咱的大半资金都用那上了,下个工程如果还是包工包料,咱到哪抓钱买料去啊。”
“你不是和他签订活完后结账了吗”陈鲁平问。
“是啊,我也是这么说的,可是他说,活完后,不是指你们把楼的外墙用涂料刷完这个活,,是整座大楼的活完后。”
“整座大楼的活没完”陈鲁平问。
“还要一段时间,暖气要安好,玻璃要擦干净,楼外的地要整平,怎么着也要几个月。”
“这么说还要几个月才能拿到钱”
“他的意思是。”
“难道盖楼甲方也是让他包工包料盖的”陈鲁平问。
“哪可能啊,是分批拨资金的,他拿到一部分资金,盖一些,再拿到一部分资金,再盖一些。”
“这么说,他手里也有资金,不能把这一二十万资金先给你”
“过两天我再找他去要。”刘炳坤说。
过了一个来月,刘炳坤又到盖楼工地找欧阳秋。这时大楼已基本盖完,玻璃暖气都安好了,楼外的平地也种上了花草树木,工地已基本干净,只有两间工地办公室,还突兀兀地立在哪里。
刘炳坤见此景,心中一紧,暗道:他们完活了,是不是搬走了,欧阳秋还在吗他推开门,只见屋里坐着四个人,一个坐在办公桌旁,三个坐在屋里那张破旧的人造革面黑长沙上。
桌子后面是欧阳秋,沙上的三个人,两个不认识,一个竟然是赵亮。“赵亮,你也来了”刘炳坤忙和赵亮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面向欧阳秋说:“经理,我的帐该结了”
“炳坤,你来了,坐坐”欧阳秋笑容一下堆满脸,忙指着桌旁的一张椅子让刘炳坤坐下。
“经理,我的钱是不是该给我了”刘炳坤在椅子上坐下,又重复一遍。
“这时我们在山西一个厂的,老同学,老战友”欧阳秋没理刘炳坤的问话,指了指刘炳坤对沙上的几个人说:“他是给大楼外墙刷涂料的,包工包料,也十几二十万,你们问问他,我也没给他工程款,现在甲方没把钱交给我,我用什么给你们啊。对了,赵亮”欧阳秋指指也坐在沙上的赵亮:“他也是我同学,我们也是在山西一块插队的,我这楼的玻璃都是他送的,玻璃钱我现在也没全给他。。我现在实在没钱,你们先回去,甲方一把钱给我,我马上把钱给你们。”欧阳秋不停地说。
“他们俩都是你老同学,我们不管,我们俩都是农村来的,每人带十几个老乡,又绑钢筋,又打水泥,干了几个月,你怎么也得把工钱给我们结了,不然我们几十个人吃什么喝什么”沙上的一个黑瘦中年人说。
“老魏啊,你也别我逼我,你下次还想在我这儿找活不,为点钱,别把关系弄僵了,弄僵了,以后咱俩就不好见面了。”欧阳秋的话里软中带硬。
“欧阳经理,我们也是没法子,”沙上另一个挺黑但是略微胖些的中年人接上话说:“我们把村里的老乡带到北京干活挣钱干了近半年多了,活也完了,你又不给我们钱,老乡逼着我们要啊,我们也是穷人,到哪找钱给您垫这几十人近半年的工钱啊,我们知道工程款甲方没全给您,但也不是一点都没给您,要不,,你先给我们一半工钱,下个月再给那一半行不”那个胖些的中年人用近乎哀求的声音说。
“一点钱都没有,你们再等等”
“我们等不了了”那个瘦些叫老魏的中年人突然生气地站了起来。
“怎么等不了了”欧阳秋也生气地问。
“你如果不给钱,二十分钟后,你这座楼的楼门就要被我们的工人堵死,谁也别进这个楼”那黑瘦的老魏激动地大声说。
刘炳坤从窗户往外一看,果然看见十几个工人穿着脏破的工作服,几个人抬着几条破木板钉成的长凳,向楼房的几个门分头走去。
欧阳秋也听到动静,忙走到门外看了看,脸色苍白,气哼哼地回屋,往桌前一坐说:“行啊老魏,晚给你几天钱,就给我来这手,我给你钱,拿完钱走人,你以后再找不到活也不要找我”
刘炳坤无精打采地回到家。“要到钱了”陈鲁平问。
“要什么钱啊,他就那么点钱,好几家要账,有两包工的带着民工要封他的楼,他害怕了,把那点钱给了人家,欠人家工钱吗,我和赵亮都没给。”
“赵亮,哪个赵亮”陈鲁平问。
“就是咱们厂的,和我一块调回北京那个。”
“他不是在汽车厂工作么”
“早就下岗了,听说,干了几个买卖挣了点钱,不知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