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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节选自帝国宪政党机关刊宪政旬刊所刊载之立宪利益注疏。
上书房里,林广宇正在浏览各方递上来的折子,梁启超却翩然而至。
“卓如,你已是正三品的御前侍从文官,这等呈递小事,劳烦他人为之便可,何需亲动”对于立宪精英,皇帝予以了极大的尊重,只要康、梁、杨求见,一概称准,甚至连跪拜大礼都免去了。见他拿着一大叠纸,还以为梁启超又专程来送明日帝国日报清样。
“皇上厚恩,臣岂敢忘本。此来却是有事迟疑,垦请皇上一言而决。”
“还有事难得倒你梁大才子”
“报社收到一电,发自日本东京,虽未落款,但口气却是革命党无疑。”
“是熟人否孙文抑或黄兴”皇帝来了兴致。
“都不是,皙子认为是胡汉民、胡展堂的手笔。”
“原来如此。”林广宇笑笑,也算是大名鼎鼎了,不晓得他做什么文章。
接过来一看,还是那篇老文章鼓吹满洲非中国国土,满人非中国国民,号召革命排满。皇帝眉头一皱:“你有何打算”
“报社内争执不下。康师傅说狂悖之言,不必理他,亦毋庸辩解;杨皙子说文不对题,登既无损害,不等亦无裨益;独臣却认为言辞虽谬,却广有影响,不如择要刊载,以便驳斥。”说着便恭恭敬敬地递上了文稿。
展开一看,却是洋洋洒洒的排满辩“排满者以其为满人而排之乎抑或以其为恶政府而排之乎
“倘若仅因非汉人而排之乎,则逾500万之满人,各逾300万之藏人、回人、蒙人,逾百万者苗等族裔,甚至逾十数万各国居中国之侨民皆要杀之而干净乎
满人之有好恶犹如汉人之有好恶者一般道理。譬如立宪,汉人有赞成的,有旁观的,有作梗的,满人亦有赞成的、作梗的、旁观的。赞成与否,作梗与否,并非取之于种族,乃取决于政治立场。
夫为君主者,必无欲得恶政府而不愿得良政府之理,此为人之恒情。此恒情不以同族异族之故而生差别。故与其说要排满,不如说要排妨害中国进步之恶人”
“有人常以国朝非中国正朔而诘难之,以满洲非中国领土而排斥之,实大谬尔。满洲固然僻远,实系中国国土,前明便已设立机构统辖之,并非异国。满人固非汉人,亦为国家之一分子,犹西藏藏人为国家一分子,蒙古蒙人为国家一分子同理,国朝入关,乃中国统治者之更迭,即爱新觉罗氏取代朱氏,建州卫人取代安徽人,此皇朝颠覆之常态,并非中国之灭亡。以其狭隘、偏义之民族主义而排之,愚不可及况前明之覆亡,不亡于国朝,实亡于流寇。”
“夫此次改革之梗者,固不独升允、荣庆二人矣,即便汉员大僚之大多数亦居疑虑宁得谓改革为利满不利汉而因以梗之耶毋认改革不利于己一身之富贵权力而因以梗之质而言之,则个人主义为今日中国膏肓之病也。此病为国之大敌,需合全力以征讨之”
“很好,言之有物,论理深刻,照发。革命党的电报也全文转发,不必藏掖。”林广宇大度地说,“既已允刊登不同电文,则全部刊登,是非正误皆在人心,何必让民众误会朝廷故有删节”
“皇上宅心仁厚,万民之福。”
“这里还有一封请愿,干脆也一起发了。”梁启超接过来一看,却是在京八旗1800余人由恒钧领衔,以旗人“世受国恩、身经国难,对于国事有应尽之天职”之故声明赞同立宪,恳请能得一谘议局名额。
“好,正合臣文章的意思,一同照发想必说服力更强。”
梁启超本欲走,皇帝却叫住了他:“宪政党此次选举安排,你知道朕为何如此建议”
梁启超知道皇帝在说康有为仅为帝国宪政党名誉党主席之事,答曰:“昔年康师傅与臣不能死节,愧对天恩。”
“不然,便是谭复生朕亦不愿其死节。”皇帝叹了口气,“听说康先生与杨度并不太合得来。”
“少不得臣居间调停。”
“杨度为人虽然孤傲,但脾气朕是晓得的,是个只有政见分歧而无个人好恶之人。至于康先生唉,朕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年近花甲,行事犹如书生,为人偏又狭隘,非但与杨度合不来,听说与郑孝胥、张謇等亦有所芥蒂。”
杨度慨然,又不能附和,只好尴尬地站着康有为的脾气他如何不晓。
“康先生宣传鼓动都是好的,又是立宪旗手,维新先驱,10年来为国事奔走效劳,朕不能够置之不理,故以此待之。卓如你要记住,康先生精神志气可学,为人处世不可学;康先生学问文章可听,事务行政不可听”
“臣记下了。”直至走出宫门的时候,梁启超还在反复回味着皇帝告诫的几句话
第二卷席卷大江南北
第十三章暗藏杀机
万事到头都是梦,休休,明日黄花蝶也愁。
阴谋总见不得光,王府井的一处密室里,有一人正黯然惆怅,却是农工商部侍郎杨士琦。
是非对错,如云起云消,功过成败,如日出日落,没想到这么快便应验到了四哥的身上。四哥者,胞兄杨士骧也。往事历历在目,那时四哥的官位说排在四五等都算勉强的了,不过十年工夫,飞黄腾达,直隶总督领北洋大臣,居然成了第一等人物,而倏忽之间,却又从巅峰跌落下来,“养疴”颐和园,真正是一场黄粱大梦。
10年前的风云人物得君最专的翁同龢,权势绝伦的荣禄,入土的入土,归田的归田,到如今墓木已拱,恩怨都泯。杨士琦转念到此,徒生悲怅,只是不知道四哥这一劫如何化解
“老爷,客人来了。”
杨士琦无力地挥挥手:“请吧。”
来的两人一人是民政部侍郎赵秉钧,另一人是农工商部右丞袁克定。
宾主落座,房门紧闭,赵秉钧不待寒暄便先开口:“我已经打听清楚,颐和园那帮人已送去两份报告,都由火漆封着,以禁卫军专呈,内容不知其详。”
“详不详不必管他,只说怎么办吧”
“能怎么办颐和园有禁卫军守着,大内更是岗哨林立、戒备森严,难不成还能把报告偷出来”
“糊涂”论公袁克定是杨士琦的下属,论私又是他的子侄辈,当下骂道,“把报告偷出来济什么用他们就不能重写一份”
“横竖不是个办法,关键是留中不发,耐人寻味。”赵秉钧直摇头。
“大佬有什么意见”
“他能有什么见识,宪政党刚成立便去抱康梁的粗腿,碰了老大一鼻子灰还兀自在那强颜欢笑。”
“那么,是不是可以利用一下”
“没指望大佬是个没用的人,丁末年这么大的事情都不敢吱声,要不是靠了我爹,他早就该去东陵守陵。”袁克定看不起奕匡,“两位叔叔在上,我一直以为父亲的死大有疑问。”
“我打听了一下,只听说军机里张南皮见过慰亭最后一面,外面是良弼和内宦小六子见过他一面。”
“各有什么说法”
“说法张南皮老糊涂了,我旁敲侧击问过他两三次,结果这家伙咿咿呀呀地拿出那封上谕来充数,骗谁呢良弼不用说,问都不用问,最关键的是小六子前些日子忽然在宫里得了重病死了。”
“有这么凑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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