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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谁都看得出来,程老实是真高兴,当初在很多人不解的目光下让儿子进城,头一年还靠家里支援钱,这让一项希望儿子能够光宗耀祖的程老实在村里脸面上很不好看,尤其是女儿女婿一家,他觉得亏欠,亲家那边的人也少走动,他怕对方时不时冒出来的讥讽之词,现在好了,也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大手笔,我儿子这就叫做大手笔。
“欸。”杨国平黝黑的脸膛展露笑容,拿起几条烟笑的嘴都合不上,拆开一条玉溪与丈人分享这对于他们来说一年碰不到几回的好烟。
程孝宇看着正跟小朋友们炫耀手里新玩具的杨丹,知道一时半会儿是拉不走她了,遂喊了一句:“丹丹,玩一会儿就回家,一会就该吃饭了。”
“知道了,小舅。”
不远处的小山,说是山用大土包来形容更为恰当,对比村屯所在的区域高出十几米的水平高度,山脚下和山坡都是耕地,山上有一些杨树,山顶盖了两间瓦房,程孝宇的爷爷村里有名的程老怪就住在这里,八十几岁不与儿子姑娘住在一起,性格怪癖的自己住在山上,名下的土地也不给儿女耕种,年逾古稀的年纪自己种地,一切都吃自己,平日里不苟言笑不与村民接触。作为老爷子最小儿子生下的最小孙子,程孝宇算是极少数能与爷爷相处的人,包括下一辈杨丹这一辈,都很难在老爷子脸上见到一丁点的笑容。
沿着村里没事冬天抓野山鸡之人走出的小路,程孝宇向着爷爷所居住的山顶走去。国家明令禁止抓捕野山鸡,可在农村这似乎成为了冬季农闲之时村汉们必行之事,下套子满山遍野的溜野山鸡,要是清晨站在高处,昨夜下上一场雪,白茫茫的一片你会看到一个个黑点在雪地上前行,那种乐趣不是以抓到野山鸡为乐趣,而是享受抓到的过程,当然要是有收获则更乐呵。
程孝宇赶到山顶的时候,程老怪老爷子正拎着一只野山鸡从山的另一头走回来,八十几岁的年纪身体康健不输小伙子,精神矍铄,如不是满头的银丝你还真就看不出来这是一个年近九十岁的老寿星,腰板挺得直直的,据说年轻的时候老爷子可是十几岁就参加抗日战争,经历了解放战争抗美援朝战争的老兵,可奇怪的是程孝宇从小到大都没有听过老爷子讲过他的战争史。
“爷爷”
“是你小子啊。”老爷子看了看程孝宇,没有停顿自己的动作,不过脸上露出那么点笑容,这在外人看来是不近人情的表现,可如果是这村子的人都知道,程老怪那张冷脸,十年如一日。
“爷爷,走,去我家吃饭。”程孝宇走上前,帮着爷爷掸去身上的雪花。
“不去,要来你小子晚上来,我给你干炒野山鸡肉。”老爷子摇摇头,老话讲好听点是老爷子不想给儿女增添负担,活的刚性,难听点就是老顽固、性格怪癖、死脑瓜骨、一根筋。
这么多年程孝宇焉能不知道怎么抓住老爷子的脉搏,笑着说道:“我可是给您弄了点好烟叶子,您要不要我可给我爹抽了,还有我可是费了不少劲才买到的二锅头原浆,您不想喝走啦”
“臭小子”老爷子再刚性,面对着从小最喜欢孙子耍的小计谋也乐得承受,笑着脚步跟着程孝宇向上下走去,一边将手里的野山鸡递给他:“这个给你了,回去干炒。”
老爷子是背着手走进程家的,程老实、王秀梅、程孝娟、杨国平四个人站在门口列队迎接,恭恭敬敬的叫着爸和爷爷,得到的回应就是老爷子鼻子轻轻的哼声。
程老实是上下伺候着,却始终得不到老爷子的笑脸,早早的上桌自斟自饮,抽着程孝宇托人弄来的烟叶子,几口小咸菜,要不是程孝宇从中打诨,王秀梅和程孝娟都不敢上桌吃饭,活泼的杨丹看到太爷爷更是变得规规矩矩,乖巧至极。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老爷子脸色潮红,这才有了冰山融化的趋势,给了这一家人一丁点的笑模样,吃饱喝得走出房屋的时候突的对着程孝宇说道:“小子,身体太虚,明天早上开始跟我溜山。”
第五十二章功夫求推荐票
老爷子的话让程孝宇一愣,从小到大爷爷就生人勿近,要不是自己和熊威张森脸皮厚也足够淘气,好奇心强的想要探究程老怪为何这么不近人情的秘密,不顾被父母教训经过无数次的奋斗,也就跟自己所有的堂兄弟姐妹一样,与老爷子之间形同陌路。亲近是亲近了,秘密依旧是没有探究到答案。
自己从小就是个小胖子,身体一直就这模样,老爷子也没说什么,可这一次回来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难道
程孝宇的眼睛一亮,难道是自己身体潜能匮乏被老爷子看了出来,肯定是这么回事。
第一次,程孝宇对这个爷爷产生了深度挖掘的心思,小时候只知道傻淘瞎玩,稍微懂事点就被张森那厮忽悠着去城市打拼,早早就离开了村子,还真就没发现,自己这个被称作程老怪的爷爷也非等闲之辈。
西屋晚上被母亲收拾的很干净,一切摆设都没有变化,依旧充斥着自己的影子,墙上的镜框内悬挂的都是自己小时候的照片,有些黑灰的墙角贴着的都是自己曾经崇拜的一些明星艺人。
回家真好,舒服的热火炕,舒服的棉被,舒服的枕头,一切都是舒服的,晚上一盆鹅肉一盆猪肉粉条子都被程孝宇消灭,困劲早已涌上来,躺到炕上就打起了呼噜,疯狂修复的代价即是如此,精力严重不足,体力严重不足。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朦朦亮,程孝宇被尿憋醒了,光着膀子从暖和的被窝中钻出来就是一个激灵,灶坑内的火焰早已熄灭,房间内的温度早已降了下来,钻出来一瞬间被冻得彻底清醒程孝宇才想起来,自己已经不是在春城而是在家中,披上羽绒服下地一抬头就看到窗外站立的人影,吓了一跳差点坐在地上,人吓人吓死人。
仔细观瞧才看出那道身影是爷爷程老怪,程孝宇拍了拍胸口,就见窗外的程老怪手指比划了一下,示意程孝宇穿好出来,然后转身向着院后走去,从那里进入苞米地上山。
想到爷爷昨夜离开时的话语,程孝宇晃了晃脑袋,快速的穿上衣服,解决掉生理需要后,忍着干冷干冷的空气侵袭,来到了只穿着一身破旧军用棉衣的爷爷面前,不太明亮的光亮之下,老爷子面容冷峻,盯着程孝宇良久之后突的身子一纵,程孝宇只感觉眼前一花,左肩膀传来推力,身子连续倒退了几步,一个腚墩坐在了雪地中。
“白涨了这一身肉,在城里你就是这么打拼的,弄了一身松松垮垮没有力量的肥肉,从小跑山上树下河练出来的身板子这才一年功夫就让你弄没了,真是没出息,从今天开始,不给我练出好身板子,别离开这里。”老爷子声音冷厉,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愤怒,一年时间,暑假程孝宇没有回来,不过一年的时间,面前的孙子身体就虚到了这种地步,老爷子本不想自己的经历与子孙后代发生关联,他们能够健健康康的成长就好,可现在连最基本的康健都保证不了,他不得不站出来。
“爷爷,您那是功夫”程孝宇的注意力根本就没有放在老爷子的话语上,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那一纵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