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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怎样,以后还照旧,唯一不同的就是四强国他妈的都成连襟兄弟了”
宋阳恨恨:“这事闹到最后,南理还是啥也捞不着。不对,南理能得个盛产公主的好名声”
本来悠闲逛街的宋阳语气不悦,也分不轻是抱怨还是数落,把任小捕将远嫁回鹘的事情评论了一番,旁边的任初榕先是诧异,可渐渐地脸上笑意渐浓,等宋阳说完之后她干脆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宋阳皱眉:“笑什么,说得不对么”
“歪理,懒得和你辩,但是态度么”任初榕笑得花枝乱颤:“我怎么听着听着,渐渐听出了一股醋味。”
宋阳愕然,一时间不知该说点啥了。
三年前阴家栈的案子只有短短十几天的相处,不过宋阳已经把任小捕的为人看得清清楚楚。
任小捕表面任性好强,喜欢胡闹,但绝非不分轻重缓急之人,不仅心地善良,同时也懂得照顾大局,被选定远嫁回鹘,即便她心里有一万斤的苦闷也不会拒绝。可以想象,就凭她的性子、心机,嫁到荒蛮异国后,会受多少的苦。
宋阳心疼,所以翻脸。
“筱拂要是听到、看到,一定欢喜得很。”任初榕微笑:“这么说,这桩买卖你答应了”
和亲之事是朝廷定议,无从更改,国事为重这四个字没人能扛得住。即便贵为镇西王也无法反对。但刘二驯鸟为这件事提供了一个契机,为了捕捉凶鸟,玄机公主死在了深山里,算是为国捐躯,任谁都说不出什么来。
可是这里还有一个关键,如果任小捕一个人跑去入伙山溪蛮,就凭她的莽撞脾气和稀松身手,下场恐怕还不如远嫁回鹘,除非宋阳和她一起,承郃郡主才勉强放心。
宋阳皱眉沉思,不久之后摇了摇头。
任初榕眉头微皱:“你要明白,这桩买卖对你大有好处,也是唯一能救筱拂、且不让红波府为难的办法。”
宋阳如实回答:“我自己和自己较真,尤仵作的仇不会假手旁人,何况燕国一品擂上,有一件我的东西,一定要亲手拿回来。任小捕的事情你也放心,我有办法。她不想嫁就不用嫁,我打包票,除非她自己愿意,否则肯定不会嫁到回鹘。”
任初榕苦笑:“我不放心”
宋阳挺烦,不去解释,挥手道:“也不会让红波府为难,具体的你就甭打听了。把和亲的事情大概和我说说。”
和亲到现在为止还只是南理一头的心思,回鹘并不知晓,不过送美女、送嫁妆,人家焉有不受之理。按照南理的想法,待燕国一品擂这件事结束,就会派使节远赴回鹘提亲。
大概说了下情况,任初榕又狐疑打量宋阳。
宋阳不是卖关子、故意不肯说打算如何帮助任小捕脱身。他现在想到的法子,也算是他自己的一条保命之道。即便对方是任小捕的姐姐,也全无信任可言,是以不肯泄露。
任初榕看了他一阵,最终还是微笑着摇了摇头没再去追问,而是闭上眼睛,毫无郡主威仪地踮起脚尖、抻开双臂深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一个深呼吸之后,任初榕又回到偷闲时的轻松,脚步闲散继续向前走去。宋阳和她并肩而行,走了一阵,宋阳忽然问道:“凭什么信任我”
她把最要好的妹妹托付过来,可她和宋阳相识还不到一天,难怪宋阳有此一问。
“回鹘也是座大国。王公身后,内眷之争比着汉人怕也毫不逊色以筱拂的心思、脾气,在加上送亲的身份,真要嫁了过去,以后几十年让她怎么活呵。”任初榕摇头,声音缓慢了些:“我不是信任你,我是没办法,好在筱拂对你看重的很,我就陪她疯一回。”
说着,任初榕的语气忽然冷漠下来:“把她托付给你,你不接就算了,我没话说。可你若接下了、以后又负了她,你便是任初榕的生死大仇,红波府辖下所有力量都会为你一人而动”
不等她说完,宋阳转头跑进路边的一家小铺子,向掌柜借了纸笔,写下了一道方子递给任初榕:“找人抓药、煎好,今晚睡觉前服下,安眠定神保你一觉到天亮省得你晚上睡不着总琢磨我。”
第一卷将进酒第五十九章滚烫
陪郡主闲逛半日,宋阳揣着一万多两银票返回驿馆,回来后也不得闲,先打发小九去还小贩的糖钱,顺道给她开了张单子,让她照单抓药,再请药铺活计代为煎熬,他自己则一头扎进哑巴的房间,施针帮他疗伤。
哑巴伤得不轻,不过他体质极好,加之宋阳医术高明,恢复的状况比宋阳事先预料得还要更好。
从哑巴房间出来时,小九已经返回,宋阳从她手中接过药材给陈返送了过去。对陈返的病宋阳没什么办法,这些只是滋补温养的药物,聊胜于无。
过不多久天色已经擦黑,宋阳喊上小九,和二傻等人一起吃过晚饭,说笑了一阵返回房间,刚坐稳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任小捕又跑来找他了,仍是素容、书生打扮,性格使然公主殿下就是喜欢穿男装。
不过这次任小捕一反常态,小脸上满满都是凝重,进门之后认真对宋阳道:“我有重要事情找你。”说完还嫌不够,又加重了语气:“特别重要”
小九识趣,对宋阳道:“我去看看哑巴。”又向公主施礼,走出了房间。
等小九一走,任小捕立刻跨上两步,一把抓住了宋阳的腕子,眸子亮晶晶的,又是紧张又是兴奋:“我听说我姐告诉我,和亲回鹘的事情你能帮我”
和亲之事关系重大,任初榕没能从宋阳口中打听出他的想法,哪能放心,由此她干脆把事情透露给妹妹,郡主知道,凭着宝贝妹妹的性子,一定会死缠烂打到底,不把实情问出来绝不会善罢甘休。
宋阳何尝不明白这一点,苦笑摇头,知道自己要是不说,至少今天晚上别想睡觉了。
何况,注视着任小捕又是欢喜、又是惴惴的目光;体味着任小捕突然发现希望、却又怕最后这一抹希望也会落空的心思,宋阳也不舍得再隐瞒,如实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手上,有一味以前尤仵作配置的古怪药物:新凉。”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新凉。
假死奇药,新凉。
有这味药在手,公主和亲的难题也就变得异常简单了,在和亲之前,公主突然香消玉损,谁能说得出什么宋阳想到的,前后也不过三个步骤:
第一步:配置些药物,让公主生一场大病,以免她死得太突兀。
第二步:病入膏肓的公主服下新凉。
最后一步:挖坟
至于再之后,隐姓埋名、潜行入世,随便他们如何。玄机公主殿下已死,但任小捕还俏生生的活着,一如当年付丞相四公子。当年帮宋阳逃过一劫的新凉,如今也成了任小捕的救命稻草。
任小捕信宋阳。
虽然她自己也不知道这份信心打从哪来,可她就是相信宋阳。若任初榕在此,一定会反复确认新凉药力,还要找人来验证这味药,但任小捕没有,她只是听着,眼睛越来越亮,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颊上梨涡浅浅,却足以让屋里所有的灯烛光芒沉陷其中等到宋阳说完,任小捕猛地欢呼了一声,全忘了男女之防,跳到宋阳怀中,一双莲藕似的手臂紧紧箍住他的脖子,欢快到了极点的声音里,不知不觉地多出了一丝丝哽咽:“我就知道你有办法、我就知道是你。”
宋阳也开心,打从心眼里开心,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笑道:“我欠你的人情跳进大海都洗不清了,你有事我无论如何也得帮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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