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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回答,只是捧起案上的锦盒连同盒中的女式深衣狠狠掼于地上,余怒未消之下又厉声怒吼道:“项政,竖子,安敢如此安敢如此折辱老夫”
夏侯灶捡起飘落在地的信函,一看之下不禁也变了脸色,楚太子项政竟然在信中讥讽李左车老将军是个没卵子的小娘子,还给老将军送了一件深衣,希望老将军能够喜欢云云,如此折辱,也难怪李老将军会气得须发皆张了。
第556章激将
蒲阪大营,楚太子项政行辕。
高朗大步走进行辕,朗声道:“子和,都安排好了。”
项政狠狠击节,道:“好,事不宜迟,明天便强渡河水”
高朗蹙眉说道:“可是子和,我总觉得风险太大,是不是再等一段时间,以便筹集更多的渡河器具,或者等到钟离老将军清理完沉江铁栅”楚国水军一旦清理完了沉江铁栅以及拦江铁索,就能将大量船只调至蒲阪、皮氏沿线,楚军就能大举渡河了。
“不,不能再等了,明天便渡河”项政断然摇头,他已经计算过了,等到水军清理完沉江铁栅以及拦江铁索,少说也要半个月,既便是陆地行舟,将水军战船从陆地上拖入蒲阪至皮氏附近的河段,也至少需要十天以上。
可问题是,项政已经等不了这么久了。
算算时间,庞铮的羌兵现在差不多也该进入陇西了,若是在蒲阪拖延太久,最后平汉首功很可能会落到项治头上,而这,是项政最不愿意看到的。
高朗又道:“可咱们的渡河器具有限,而且还要拨出一部分在别处佯动诱敌,所以一次最多只能渡两千人有这两千精兵用来抵挡汉军墩台、墩堡驻军虽说是绰绰有余,可是如果李左车不上当,率五千精兵猛扑过来,后果将不堪设想”
“兵者,诡道也。”项政大手一挥,冷然道:“未战之前谁又敢言必胜李左车会不会上当只在五五之间,也就是说,此战至少有一半成算,父王尝对我说过,富贵险要求,用兵就要学会死中求活,所以有一半成算已经足够了”
“好吧。”高朗沉声道:“我率第一波死士率先渡江。”
项政并没有矫情,而是向着高朗深深一揖,道:“子亮拜托了”
高朗急忙将项政扶起,然后转身扬长去了。
楚军正往蒲阪、皮氏两地调集渡河用的皮筏、木筏以及大瓮,河水西岸的李左车很快便得到了消息。
“哦”李左车沉吟道:“竟有这事”
“确有此事。”副将夏侯灶道:“安邑通往皮氏、蒲阪的驰道上走满了各式大车,上面装载的不是牛皮筏就是一口口的大瓮。”
李左车轻轻颌首,又蹙眉沉吟:“难道楚军要在皮氏、蒲阪同时渡河”
夏侯灶道:“在楚国水军清理完拦江铁索以及沉江铁栅之前,河水东岸的楚军不可能征集太多的器具,以末将估计,他们最多也就征集到抢渡两千人的牛皮伐以及大瓮,楚军若还要分两处渡河,那就是找死。”
顿了一顿,夏侯灶又道:“所以,末将以为皮氏、蒲阪两处必有一处是虚”
李左车道:“可这也不对啊,无论皮氏是虚,还是蒲阪是虚,只要楚军一动起来,立刻就会原形毕露老夫只稳守郃阳邑,待楚军露出原形再驰而击之,楚军岂非必败无疑以项政小儿的心性,似乎不该只有这点水准吧”
夏侯灶道:“难道皮氏、蒲阪皆是佯动楚军还有第三处渡河点”
李左车正沉吟不语时,忽有亲兵进入行辕禀报道:“将军,有楚使前来下书。”
“哦”李左车神情微动,当即挥手道:“让他进来。”
亲兵领命而去,稍顷便带着楚使进了行辕,那楚使只向着李左车浅浅一揖,道:“奉楚太子令,特来向李老将军下战书,明日辰时,我军将从皮氏渡河,将军若敢战,可令汉军后退十里,若不敢,何不披妇人裳”
“放肆”夏侯灶勃然大怒,拔剑便要砍人。
李左车同样气得脸色铁青,却还是强忍怒火制止了夏侯灶。
“告辞”那楚使传完话,再向着李左车浅浅一揖,遂即转身扬长而去。
“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夏侯灶气得团团转,谓李左车道:“老将军刚才为何阻止末将为何不让末将斩杀此狂徒”
“狂徒是项政小儿,杀使者又益”
“难道就这样任由项政小儿羞辱老将军”
李左车摆了摆手,脸上却慢慢露出了一丝笑意。
见李左车还有心情发笑,夏侯灶大惑不解道:“老将军受此奇耻大辱,还能发笑”
“项政小儿,欲激将乎”李左车背起双手,哈哈大笑道:“老夫可不是只知纸上谈兵的周亚夫,又岂能上他的当哈哈哈”
“咦”夏侯灶道:“老将军是说,这是项政小儿的激将法”
“可不就是激将法”李左车笑道:“项政小儿先以妇人衣裳羞辱老夫,以使老夫盛怒之下丧失理智,这便给了楚军可乘之机”顿了顿,李左车又笃定地道:“兵法有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老夫敢断言皮再乃为虚,在蒲阪强渡乃为实”
陇西郡,下辨县。
这一天,下辨县城外忽然来了一群白马胡商,白马人是定居在汉中、陇西两郡交界处的崇山峻岭之中的蛮族,其实就是后世的白马藏人,往年也时常会有白马胡商往山外贩卖皮毛药材等山货,因而守城门的兵卒并没有3起警觉。
直到那群胡商靠近城门,一个汉军队率才懒洋洋地上前拦住了去路,谎称要盘查胡商的货物,其实也就是想打秋风、捞些好处。
为首那个身材高大的胡商转身往大车上摸索,汉军队率脸上便露出了一丝笑意,这群胡商还挺上道,不过等那胡商首领再转过身来时,却从大车里抽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刀,不等汉军队率反应过来,那刀便已经斩断了他的脖子。
项治一刀便斩断了汉军队率的大半个脖子,那汉军队率的脑袋便软软地耷拉了下来,项治又高高扬起滴血的横刀,冲身后随行的百余胡商大吼:“打破城池,鸡犬不留”说罢,项治便转身擎刀,大步流星杀入了城门甬道。
项治身后,乔妆胡商的百余羌兵也纷纷从大车里摸出明晃晃的横刀,然后一个个嗷嗷怪叫着,跟着项治冲进了城门甬道,十几个汉军兵卒从城门内侧的门房里仓皇冲将出来,只三两下便已经被凶神恶煞般的羌兵砍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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