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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刘修严肃的摇摇头对四周的人拱拱手:“我到并州来是打仗的,也许诸位的子弟中,就有人会因为我而战死沙场。一将功成万骨枯,死一万人,这还不算做恶吗”
王烈紧紧的闭上了嘴巴,他闻到了其中的y险的味道。打仗肯定要死人,而且要死很多人,可是如果说刘修是做恶那好象也说不过去,难道任由外族入侵才不是做恶
“大人,话不能这么说。”王允略作思索,接着说道:“大人是为保护并州百姓才征战,并非妄生杀意,不能算作作恶。”
“那终究是死人了。”刘修转头看着王允,笑了:“既然你承认不是我作恶,那么谁是恶”
“当然是鲜卑人。”王允不假思索的说道。
“那好我们是不是可以理解成,如果能感化凶残的鲜卑人,比感化一个梁上君子什么的更有用”刘修转向王烈,又看向脸sè有些不安的陈谌:“王君,陈君,你们都是我大汉有名的道德君子现在有一个能让你们救千万人于水火之中的机会摆在你们的面前,你们应该不会因为顾忌自己的生死而置之不顾吧敢问二位,谁愿意到鲜卑走一趟,感化感化檀石槐那个大恶人,救边郡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
王烈和陈谌面面相觑,谁也不敢搭腔,感化檀石槐开什么玩笑。
“二位这是什么意思,是在互相谦让吗”刘修催促道,很快沉下了脸:“还是二位以为德望不足要请陈太丘亲自出马”
王允一看形势不对连忙上前劝阻道:“大人,鲜卑人不通仁义,怎么能以道德感化”
“不然。”刘修一口打断了他的话:“你们都是读过圣人书的人,难道不知道文王修德天下三分归其二的故事,还是你们对圣人经典不以为然,只当是信口开河”
众人谁也不开口了,明知刘修是在借题发挥,可是谁又敢说自己能感化鲜卑人。以德服人的事情说说还可以,当真去做,除非是脑袋被驴踢了。
刘修淡淡一笑,环顾四周,语带警示的说道:“诸位平时坐而论道,吹枯嘘生,说得天花乱坠,如今大敌当前,却不能起而行之,那说得再好又有何用不错,太原是离边郡很远,晋阳城也坚固得很,可是我要提醒诸位,并州地势独特,虽说山河险固,可是北方的蛮夷也不是一次两次的攻到河内了。朔方、五原,云中、雁门,如今名虽列于大汉图籍,实则为鲜卑人的牧场,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杀人掠财,无所不为而你们自诩为士人,不思外御强虏,内安百姓,却对我等冷言冷语,横加挑剔,我说诸位是不是有些搞错对象了你们要是真有本事,就请用到正途上去,如果想欺软怕硬,那我明确的告诉你们,我不是个怕事的人。”
大堂上一片寂静,谁也不曾想到,刘修会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这等威胁十足的话。
刘修轻蔑的瞟了一眼脸sè难看的陈谌,又扫了一眼王烈,径自回到自己的坐席上,在坐下之前,他又看了看众人:“我奉天子诏出监并州,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把鲜卑人赶到漠北。如今兵粮钱无一不缺,诸位都是并州豪杰,如果还有点良知,还是出一些切实可用的良策为好,这等口舌上的功夫,请恕我无心奉陪。”
他顿了顿,又说道:“子谓子夏曰,汝为君子儒,莫为小人儒。我也奉劝诸位一句,当为真名士,莫为假名士。我不知道你们看没看大公报,不过,我真心希望你们做李元礼那样上马安邦,下马治国的真名士,而不是只会嘴上功夫的假名士。”
王烈邃然变sè,大步走上前来,厉声道:“大人是在指责我吗”
“我有没有指责你,你自己最清楚。”刘修冷冷的看着王烈紧握在刀柄上的大手,很平静的说道:“你既然是陈太丘的弟子,想必也知道陈太丘现在官居何职。你要是真想为家国效力,就出仕,如果想做隐士,那就不要再到这种场合来凑热阄。你不觉得这里不太适合你吗”
王烈哑口无言他的确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也不想来,要不是王允说陈谌会来,又怂恿说来捧袁绍的场,给刘修一个下马威,他何至于到这里来受这份罪。可是今天被刘修堵在这儿了,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说我是王允请来打你脸的,更何况他虽然很气愤可是觉得刘修说的也未尝没有道理。
要骄傲,总得有骄傲的实力。
王烈拔刀出鞘,以刀指地,说的话也和刀一样掷地有声:“王烈不才,敢请一县。”
刘修眯起了眼睛,定定的看着他,过了半天才说道:“我要在三封屯田,你敢去吗”
王允大吃一惊三封是并州最西北角的一个小城,如今已经是鲜卑人常来常往的必经之路,刘修把王烈送到那个地方去,等于是要他死啊。他连忙上前阻拦:“大人不可,三封荒废已久,如何能屯田。”
刘修嘴一撇:“我刚才说了我要把鲜卑人赶到y山以北去,恢复三封、临戎、窳浑一带的屯田势在必行。百姓无知,惶惶不安,我不仅需要一个骁勇善战的人来威敌,更需要一个能以德服人的人来抚民。当然了,这可不是嘴上说说的以德服人。”
王烈现在最听不得“嘴上说说”这四个字,当下不顾王允的阻拦,厉声道:“我愿去”
王允有些气急败坏,王烈要是把命送在三封那刘修不仅是打了王烈的脸更重要的是打了他的脸。既然王烈强烈要求去,他也不好硬拦,转而以非常强硬的口气问道:“大人如今得到了一个人来抚民,不知大人又将安排谁去威敌保三封的屯民安全。”
刘修笑了笑,“派谁去镇守,那是我的事,我可以向你保证的是,如果屯田的百姓被鲜卑人伤了xg命,那是我的责任。可是如果屯田的百姓不安于屯田,那便是王烈的责任。”他慢条斯理的喝了口酒,“如果你有合适的人选推荐,我求之不得,如果没有人,那你不要多问,那是我长水营的事。你并州有名士,我长水营自有名将。”
王允冷笑一声,既然刘修在这么多人面前说了这话,他也不能再追问了,反正到时候王烈如何被鲜卑人杀了,自有刘修承担责任。他行了一礼,退回自己的席上,气呼呼的王烈也自回本席。
大堂之上安静了好一会儿,见识了刘修的词锋之后,大家多少知道了一些这位新的刺史大人虽然学问未必好,可是非常的狡猾,一不小心就会被王烈一样被他堵住。唉,王烈这么一个大名士居然被他忽悠到三封那鬼地方去了,天知道他还能不能活着回来。
看着低着头喝酒,不复嚣张的并州人,董卓赞叹不已,悄悄的对刘修挑了挑大拇指。刘修苦笑一声,摇了摇头:“董大人,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