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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微微颌首表示同意。刘修治下的数州实行新政之后,实力迅速增加,在其他各州已经引起了不少的反响,兖州、青州、徐州的世家都在盼望着能尽快结束战争,推行新政,让他们也能从中获利,曹操的耳中这样的声音听得可不少。
“车骑将军立下的功劳,比起霍光有过之而无不及,霍光还能善终,车骑将军却未必能。陛下的心思,未免也太狠了些。”程昱的声音有些冷,有些硬:“将军觉得,你和车骑将军比较,能有几分胜算”
曹操摇摇头,不管从哪方面来比,他都比刘修略逊一筹。他明白了程昱的意思,小天今天能忌惮刘修,想扶植你来对付刘修,将来就有可能狡兔死,走狗烹。更何况刘修的势力已经坐大,以他的实力要想对付刘修,虽不至于说是以卵击石,但获胜的机率也绝对不超过一半。
“那我该怎么办”曹操轻声问道。
“依臣看”程昱也压低了声音:“助其斗,不如劝其和。”
曹操眼皮一挑,如刀锋般的眼神瞬间迸出,落在程昱的脸上,程昱低着头,垂着眼皮,一动不动。过了片刻,曹操收回目光,恢复了淡然,缓缓点头道:“怎么劝和”
“无他,晓以利害而已。”程昱的嘴角挑起一丝冷笑:“陛下虽然年轻,却是个识事明理的人,他不会蛮干的。”
曹操也笑了起来,“仲德,你这次可真是捧起了一轮红日啊。”
程昱微笑以对。
曹操起身走到案前,伸手铺纸,程昱也赶了过来,打开墨盒,为他研墨,两人一边准备,一边轻声商量,磨好了墨。曹操提笔在手,挥挥洒洒,写了一篇文章。等他写完最后一个字,这才抚须而笑:“如何”
“将军的文章,那自然是好的。”程昱哈哈一笑。
“想不到你程仲德今天也做了一次佞臣。”曹操大笑,眼神中闪过一丝得色。
江陵,刘修看着风尘仆仆的曹昂,又打量了一眼手中的诏书,却没有跪下接诏。一天前,荀攸已经派快马把消息传了回来,曹操赶到旋门关见驾,却拒绝了小天要委任给他的指挥权,反而极力劝天下诏,把大军的指挥权交给他刘修。小天勃然大怒,可是却又没有办法,因为除了卢植之外,包括宋太后在内的所有人都支持曹操的建议,而卢植在军中没有一点威信,他根本控制不住那些悍将,能控制那些人的段颎又称病不朝,一句话也不说。他不说话,那些西凉系将领当然心知肚明,一个个表示支持曹操,要求小天请刘修来主持战事。
在这种情况下,小天虽然愤怒,却不得不委曲求全,下诏让他赶赴前线指挥战事。
曹昂就是这么来的,现在他捧着诏书,眼巴巴的等刘修跪下听诏,可刘修却一动不动,这无言的拒绝让他感到一阵阵心慌意乱。
“你先告诉我什么事”刘修很随意的说道:“如果是我能接受的,我就接诏,如果我不能接受,你也不用麻烦了,直接带着诏书回去吧。”
曹昂的额头上沁出了汗珠,刘修居然不接诏他来之前,父亲曹操就曾经关照过他,刘修可能会为难他,但是就连曹操也没有想到,刘修居然狂妄到了这个地步,连诏书都不接。曹昂一时有些手足无措,愣了片刻,这才有些结结巴巴的说道:“将军,这是陛下的诏书,你不接诏,可是抗诏的大罪。”
刘修眉头一皱:“我不是不接诏,能接的诏书,我当然要接,可是如果诏书里要我做的事我根本做不了,那接了也是白接,既然是白接,那又何必接凌晨更新,求推荐票未完待续rq
第596章天子求和
曹昂无奈,只得把诏书的内容先告诉了刘修,刘修一听说是他让去前线指挥战事,头摇得像拨浪鼓,一口气说了很多理由,又是荆州新政刚开,我不能离开,否则为陛下筹措粮饷的任务就不能完成,又是我已经派人去助阵,只要陛下运筹得当,因人善用,一定能克敌制胜,无需我再去多事,又是我身为楚王世子,如今已经官居车骑将军,惹出的非议够多了,亏得陛下信任,没有信那些谗言,我感激不尽。我再立战功也不能赏,反而会惹出更多的猜忌,增加陛下的压力,与其如此,我不如明哲保身。
其他的都是假的,最后一句才是真正的意思,你不是猜忌我吗,那还要我去干什么,打了胜仗,立了功,岂不是更让你不安与其如此,这仗还是你来打吧,我不去漟这浑水总行了吧。
曹昂虽然也算是年轻人中的佼佼者,可是面对刘修这种油盐不进,连诏书都不放在眼里的前辈,他也无可奈何,好话说尽,刘修也不肯接诏。曹昂无奈,只得快马加鞭赶回旋门关,向天子复诏。
曹昂带回去的还有一封刘修的请罪疏。刘修再次表明自己的委屈,请求天子解除他的兵权,并让楚王夫妇归国,楚王府的生意做得很大,足够他安享晚年。他打了这么多年仗,已经累了,现在想解甲归田,尽享天伦之乐,请陛下恩准。
小天子看到被曹昂原封不动的带回来的诏书已经气得暴跳如雷,再看到这一封表面上是请罪,实际上是要挟的请罪疏,更是气得连话都说不周全。他拿着那封请罪疏赶到太后面前,双手把请罪疏奉给太后,强压着怒火,咬牙切齿的说道:“母后,你看,他的确是个忠臣呢。这些年,他的确为先帝和我做了很多事,的确也累了,是应该让他休息休息,安享晚年。”
宋太后瞥了他一眼,打开请罪疏看了一遍,眉毛轻轻的颤了颤,随即又恢复了平静,把请罪疏放在案上,淡淡的说道:“陛下,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我还应该高兴”小天子诧异的看着宋太后,气极反笑:“他抗诏不接,又来向我表功要挟,我还应该高兴”
“是啊。”宋太后平静的看着已经濒临暴走的小天子:“不管是谁,处在他这个位置,都会有怨言。有了怨言,说出来,那是正常的,不说出来才是反常。这样的人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不敢说,二是他不想说,但是他会以别的方式来表示他的愤怒。”宋太后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慢悠悠的说道:“你认为车骑将军是不敢说的人吗”
小天子愣了一下,冷笑一声:“他在先帝面前都敢撒泼,有我的面前更是一直以长辈自居,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宋太后也不理会小天子语气中的怨气,接着问道:“那你希望他以别的方式来表达他的怨气吗”
小天子张了张嘴,却没有再说什么。以别的方式表达怨气,他知道是什么意思,一想到这里,他觉得背脊上寒气森森,一阵冷汗透体而出,沾湿了内衣,粘乎乎,凉沁沁。
宋太后也不催他,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慢慢的呷着茶。
过了好一会儿,小天子像只斗败的公鸡一样低下了头,声音有些嘶哑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