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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好也择了块石头坐下,由御医把脉。御医摸了一会儿脉,猛地睁眼瞧我,如同见鬼一般,“这这这脉象”
“怎的”老色胚眼风飞过来。
薛御医颤抖地收回手,小心走到老色胚身边,俯身附耳。我下意识凝神聆听,只闻很微弱的声音。
“陛下,这顾侍郎的脉象是是女儿家之相老臣行医几十载,从未遇着男人现女脉的这”
老色胚嘴角一挑,“事关名誉,薛太医还是不要下定论的好,朕让你把脉,未让你把男脉女脉,是让你给他治治脑子。”
“是”薛太医擦去额上汗水,重新给我把脉。
薛御医紧张地把完脉后,就着石桌刷刷写下药方,“顾大人脑部受过撞击,记忆短期内不易恢复,先用药化去脑内瘀血。”
老色胚问:“化去瘀血后便可恢复”
薛御医再擦汗,“臣不敢保证。恢复记忆需要机缘,也许不等瘀血化尽,只一个因缘际会便可启开记忆阀门,也许化尽了瘀血,因体质问题,也恢复不了往昔记忆,更有甚者,记忆只能维持一日,翌日便又遗忘殆尽”
我没听完,就被总管悄悄叫到一根柱子后。
“什么事”我问。
总管将我拉近,手拢在我耳朵边,悄声道:“那太医开的方子,都是用的宫廷御用药材,咱们府上,买不起。”
“那太医不是说,我是侍郎么,难道我很穷”我疑道。
总管点头,“你是个穷侍郎,还被皇帝扣了半年的月俸。”
我蹙眉,“这可怎么是好”
“办法倒是有一个,你需这么着”总管便在我耳边授意了一个听起来有些无耻但又不失为一个办法的办法。
“顾爱卿”老色胚唤我。
“臣在”我一步跨出,笑眯眯道,“臣在吩咐总管给陛下沏茶。”
“圣卿,抱抱本王。”小色胚可怜兮兮拦在我身前,嘴角一瘪一瘪。
我本欲继续无视,却见老色胚的视线从小色胚身上移到我身上。当着人家老子的面,我也不好将人家小子无视得太厉害,当即换上慈祥和蔼的笑容,弯腰将小色胚抱起来。这小子立即高兴起来,搂紧我脖子,吧唧一口印到我脸上,我擦不得口水,只好干笑着。
“圣卿,做本王的男宠,好不好”小色胚得寸进尺,十足一副小骚包模样。
我强颜欢笑,并不开口。
老色胚嘴边抑着笑,“齐儿从未跟人这么亲近过。”
我顺口便说了句,“小孩子家,一般只跟他娘亲近。”
薛太医细如一线的眼缝忽然睁成了铜铃,悚然看着我。老色胚眸子里一派淡定,眼梢却游走了几分意味深长的神态。莫非我说错什么话了忙拿眼角寻总管。总管端着茶过来,冷冷瞥了我一眼。
老色胚端过了茶杯,一眼落到总管脸上,“阁下便是侍郎府上管理打点几千个男宠的总管”
“达陛下天听,草民惶恐。”总管微微垂首。
“如何称呼”
“草民梅念远。”
“哪里人氏”老色胚细细打量起我府上总管来。
“西域。”
“西域”老色胚微微沉吟,“朕看你有些面善,哪里见过似的你不是西域人”
“草民祖籍江南,不过自幼流落西域。”
“如何来的长安”
“草民辗转西域数国,在丝绸路上随波斯客商一道来的长安,在西市做些小买卖,后来与顾大人相遇。”我家总管索性道了前后因果。
老色胚静静听着,忽然叽里咕噜说了一句异国话。总管梅念远未作迟疑,同样说了一句异国话。
老色胚神色这才松开,“梅总管除了波斯语,还会哪国语言”
梅念远目光沉定,“楼兰、精绝、于阗、高昌、疏勒、姑墨、龟兹、焉耆、姑师、安息、大秦这几国。”
震惊的除了老色胚,还有抱着小色胚的本官。
老色胚在惊讶之余,又抛出一个问题,“梅总管去过殷国没有”
“没有。”
我眉头一动,梅念远为何要说谎。昨夜他明明告诉我,他来自殷国。本官虽失忆不假,但还不至于当真隔一夜便会忘了前一夜的事。只不过,假作真时真亦假,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糊涂人比聪明人更能活得开。
若他真有必须要隐瞒的事,我倒不妨替他挡一挡。
“陛下”我将小色胚抱到老色胚膝上,拿过了他手里的白色折扇,“扇面未题字,总觉得少了些情调呢。何况陛下这样有情趣的圣君。”
老色胚挑了挑眉毛,“顾爱卿说得甚是。”
随后,我领着老色胚去书房,小色胚被抛下了。
一踏入我书房,这老流氓就被里面的杂乱无章给震慑住了,“这就是状元郎的书房”
我趁人不备,将书案上的玉房指要捡起来扔到了某个角落,开始挽袖子磨墨。“状元郎是臣么”
他走到书案前,将我再三打量,“你怎么就能考中状元”
我想了想,“虽然臣不记得,但按理,状元是殿试中,陛下出题钦点的。”
“说的是。”老色胚转了转目光,似乎有些自责,“朕当初必是头脑不清醒,或是”
“或是什么”我抬起脸瞅着他。
“或是为皮相所惑”他定定看着我。
“咳。”我埋头继续磨墨。
“我来。”他牵袖,从我手指间拿过墨石,指腹从我手背滑过时,似乎停顿了一下。
我一手展开折扇,一手取笔,待他磨好墨后,落笔蘸墨,“陛下要写些什么”
他看着我道:“花前月下暂相逢,苦恨阻从容。何况酒醒梦断,花谢月朦胧。花不尽,月无穷,两心同。此时愿作,杨柳千丝,绊惹春风。”
我提笔于扇面上,唰唰唰草就了这阙词,检阅一遍无误,轻轻吹干墨迹,送到他跟前,“赠与陛下收藏。”
他接过扇子,看了看,“浅墨浓韵,却也只能收藏。”尾音未尽时,扇子已被他一点点折了起来。他眼皮一抬,将我看住,“若不是与你师父有约在先,朕无论如何也要”
我没敢问也要什么。他收了扇子,低头转身,似乎这就要走。我在后面重重一声叹,“顾氏草书,市价一字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