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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直接跌得跪倒在波斯毯上,你爷爷的真不知道怜香惜玉。我揉了揉膝盖,怀里的酒壶就被人夺走了。
“这就是三殿下要的刘伶醉么比波斯酒还要好么”一个熟悉的声音,正是西市那领头的使节,将手里的酒壶打量了几下,拔了壶塞斟酒。
这间半包厢三面实墙,一面是朝外的出入口,只垂下一面垂帘,地上是波斯出产的华毯,波斯毯上架着一张矮几。一边跪坐在三位使节,此时都已换下了外面的异国服饰,穿着寻常的长安百姓服饰。矮几另一边,我抬头目光一扫,梅念远执杯看着手里的酒液,眉目清泠,似乎有些出神的样子。
“陛下托臣等看望三殿下,让三殿下不要担心梅太后,梅妃已是太后的身份,与穆太后姐妹情深,地位尊贵已极。”络腮胡须的使节殷勤笑道。
梅念远神思动了动,转了视线看着他,眼底的忧虑层层叠叠,却无法流露出来,“我母亲身体可好”
“梅太后身体一直欠佳,想必是日夜思念三殿下,忧心成疾。”白脸使节深意地看着梅念远,“所以殿下还是早日完成使命回国,母子团聚,皆大欢喜。”
梅念远握紧了酒杯,指关节发白,“照顾不好我母亲,就不要指望我给他重要的消息。”
三位使节互相对视,领头使节马上和声道:“这个自然三殿下在这边还有什么需要么钱财,女人,地位,缺什么,陛下吩咐一定要为三殿下准备周全”
梅念远冷笑,仰头喝下杯里的酒,“我不稀罕他的施舍。”
“陛下也是念及手足之情”
“手足之情”梅念远失笑,笑得肩膀颤动,“手足之情”
三位使节陷入尴尬的氛围中,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再说什么好。为了缓解不和谐的气氛,离我最近的络腮胡须使节一眼瞅到我,将我拉到他膝盖上,粗糙的手掌摩挲到我光溜溜的肚皮上,“这胡姬长得不错,也还乖巧,听我们说了这么多,有什么感想么”
我忍着痒,扭捏了几下,“小蛮听不懂。”
“听不懂还听得这么入神”肚皮上的手掌渐渐有入侵的态势,往我短小的上衣里钻。
我甩开他手掌,嘿嘿一笑,跳下他膝盖,却不妨跳入了白脸使节的范围内。这小白脸依样学样将我抱上膝盖,一手捏上我脸皮,“听说这里的规矩是无论听到什么都不得说出去,不然要被割舌头的,小美人怕不怕”
我忙不迭点头,“怕怕”同时挣脱他的手,再捏下去,恐将我易容捏坏。
“好乖,来,亲一口”小白脸凑过嘴来。
我也学着捏上他脸皮,一手捏一边,赔笑道:“亲小蛮是要额外付账的。”
“这么淘气”小白脸居然来了兴致,从腰间摸出一张银票塞给我,又要来亲。
我将银票塞进他嘴里,挣脱着跳了出去。这回,被领头使节捞了去。
“小美人要多少银票大爷都给,先给我们主子伺候好”说着,将我推到了对面。
我一头撞到梅念远手臂上,滚落到一边,他也没伸手扶一下,自顾自喝他的酒,对我完全视而不见。三位使节又尴尬了,领头使节对我使个眼色,意思是攻下这个堡垒要多少钱大爷都给。
我壮了壮胆,爬起来,抱着酒壶给梅念远空了的酒杯斟酒,清了清嗓子,“刘伶醉,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
梅念远眸光一动,转过视线,这才落到了我身上,在我脸上逡巡许久。
我额头起了一层薄汗,心道该不会被认出来了吧认出来的话,这人可丢大了
“这位大大哥”我斟酒的手都颤了颤,面上笑得十分勉强,“看看什么呢”我作羞涩状。
他终于收回了视线,神情寡然,“抱歉,方才有些错觉。”
“错觉”我胆战心惊地剥着一颗葡萄。
“姑娘有些像一个故人。”他低头看着酒杯,眼梢带着一丝瑟瑟的笑。
我强抑着加快的心跳,将葡萄剥到他面前的盘子里,不知接下来再该怎么办。对面的三位使节深感欣慰地看着我,那意思似乎是碉堡有所松动,须赶紧趁热打铁,事后大爷有重赏。
“是个什么故人”我往他身边凑近了些,拿过他手里的酒杯,送到我嘴边喝了一小口。
他目光立即被我这举动给震了震,看着我留下淡淡红痕的杯口,不知是否还要继续喝这杯酒。也许是顾忌着对面的三人,也许是不想对人言,他没有回答我,却问:“姑娘是波斯女子,从异国而来,可是受过很多苦”
我想想,有道理,遂满目凄楚地点头,“这一路的辛酸只有小蛮知道”的确只有小蛮知道,我却是不大清楚的。
梅念远目中满是同情,似乎想到了自己半生的遭遇,“是很小就离开故乡的么”
“十三岁就被父母给卖掉了。”我泫然欲泣,想象力十足地编起了凄惨身世,“十五岁就接客,小蛮不从,被主人吊到房梁上打了半宿,险些死去,第二日拿冷水泼醒后又继续鞭打,小蛮实在扛不住,只好委曲求全,答应接客。十七岁的时候,和一个少年相爱,被主人活活拆散,又被吊起来打了个半死,如今十九岁,再也不对这世间抱有什么幻想了。反正我们这样的身世,是不会有人看得起的”
梅念远听得神色哀戚,连连叹息,一把拉起我,断然道:“我买下你,以后你不会受苦了”
“啊”我惊得无语。可是我今夜还要刺探阁老府,你怎么可以买下我
梅念远出了包厢,去找老板商谈我的身价了。我呆在原地,三名使节异常兴奋,拉着我窃窃私语。
“姑娘,先跟着他,我们以后会跟你联系,将来一定不会亏待你”
“嗯嗯他给你多少钱,我们保证会加倍付给你”
“这事不能让他知道,一定要让他绝对信任你”
恢复“自由身”的我同梅念远一起出了波斯店,我朝斜对着的酒肆瞟了一眼,对掩在人群中的晏濯香说出唇语。
“姓晏的,你大爷的老子被人买了,要做奴仆和双面间谍去了”
59手稿印心,真迹寻情
梅念远的住宅靠近西市,但在一处较偏僻的地方,自带一个简朴庭院的两层小楼,外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