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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父皇,有一些船夫水手,极言冤枉”
张鼐硬着头皮,还在替那些确实冤枉的船夫水手乞恩。
“好吧”李自成也不愿过于太伤这个义子和亲军大将的面子,一时不及细想,挥了挥手,令道:“这些夫子水车,一律砍去右手。”
说罢,他面色严峻的道:“不准再替他们求情”
这些人都是卖力气的汉子,一家大小的生计都在双手之上,砍了一只手,就等于是断了这人和一家大小的生计,不仅不能赚钱扛活,家中老小还得多养个残疾但张鼐也是看到了李自成的脸色,知道多说无益,当下只得顿首答应下来,眼看着李自成等人被大队骑军簇拥而去,只有李岩在经过之时,面色铁青,眼神中也尽是怜悯之色,但宋献策就在李岩身侧,拼命对着李岩摇头,示意他不可出声,于是乎,等这两个正副军师也从人群中驰过,而向来以仁义闻名的田见秀又不在的情形下,这些民夫水手,加上被俘明军的命运,也就一瞬之间注定不可改变了。
“皇上有命,明军俘虏全部斩首。民夫水车等,去右手”
到得关押人员的地方,张鼐皱眉叹息,传下令去,于是众闯军开始先拉那些民夫水手,将人拉出来,一人拉手,一人挥刀,斩落右手后便推向一边,任其生死。
这么多人,也不大可能斩手后再精心包扎,斩手后能活下来或是死掉,也就不大能理会了。
斩了一地的手掌,看着也甚是怪异,接下来,便是将俘虏的明军将士一律斩首,众明军也知道势不可免,都是天津抚标将士,此时当然是破口大骂,什么难听的话都骂了出来,到得最后,众人只骂道:“咱们不过先行一步,大明太子英武,几年之后,就是你们被按在此地,斩首给我们报仇。”
张鼐也是听罗虎说过,对这个皇明太子十分忌惮,此时听的心中烦恶,眼中又见到巩永固在向自己冷笑,他也是十分不耐烦,挥了挥手,只道:“速速押去,全部斩讫报来”
“殿下,情形不对”
已经被调到朱慈烺身边伺候的陈名夏突然指着岸边,惊道:“闯逆在杀人”
果然也是如此,就在众人视力以及的地方,在港口的一处空地,大队的闯军或推或拉,将人拉到海边,一排刀光举起放下,众人看的清楚,就见一排数十人腔子里满是鲜血喷出,人头滚滚落地。而闯军又将人头捡起,与尸体一起,不停的抛落在海中。
这么刀光一闪一落,便是数十人身死,而此时相隔不远,众人也是看的清楚,除了少数海商水手,多半都是被俘的天津抚标的步卒官兵。
“混账,简直不是人。”
“畜生”
众将一见,自是为之大怒,然后不免大骂起来,而随侍在朱慈烺身边的巩效祖突然跪下,大哭道:“父亲”
再看时,却是看到有一个穿着山文甲,披紫花披风的将领被押到岸边,那个将领也是不停的挣扎,最后被按在地上,一刀斩首。
从身形到甲胄披风,多半就是被俘后无消息的巩永固,一时间因然是巩效祖为之大哭昏厥,便是魏岳和王源等人,也是为之默然泣下。
这几天来,众人无不是血战厮杀,这位驸马从来是冲杀在前后退在后,若非如此,岂能被俘
“这是牺牲”朱慈烺先是默然,过了半响之后,终于厉声道:“今日之事,当永志之。回南京后,当奏请父皇允准,建昭忠祠,以记忠魂”
众人默然不语,但眼神中,也是面露感动之色。而不远处侍立的陈名夏,也是眼中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出来太子行事,根据他这些天下来的分析和注意,凡行事必有原因,必有深意,眼下此事,当然是有收拾人心的急智,但究竟这建祠之后,又有什么真正的深意
太子身边没有得力的文臣,陈名夏深知吴伟业等人不过是一介文人,并没有什么真正的本事,眼下龚鼎孽不至,李邦华等人又毕竟是重臣,不能时时随侍这是建立自己在太子身边的良机,实在不容轻轻错过啊
“殿下所说极是,臣到南京之后,将会述文记事,以志死伤的将士,宣扬忠烈,以正人心,定大义”
朱慈烺用赞赏的眼神看了这个年轻的复社才子一眼,能在历史上留下大名,混到高位的人物,毕竟不同凡俗,虽然说的还是老生常谈,但急切之间,能隐约把握住自己想宣扬战死将士,特别是激扬民气的想法,也真的是难能可贵了
激励后来者,当然是最为要紧的事,明末时候,人心丧尽才是最根本的,士绅,军队,百姓,各个阶层都不愿效力,或者说,是大部份都不愿效力,空自有一个强大的帝国,却被一个六万丁的小部族最终得到天下,这其中的教训,实在是太深刻了
但眼下说这个,还是为时尚早。
朱慈烺尚在迟疑,掌舵的船老大摸将过来,远远的便是跪下叩头,嘴里道:“太子殿下,前头有小船过来,打旗语过来,说是皇上在前头担心殿下,派了船来,接小爷到前头的大船上去。”
这个船老大当然不懂规矩,其实崇祯的这些话算是谕旨,如果在宫中,就得宣谕,叫众人跪接,此时也顾不得许多,朱慈烺听完之后,只点了点头,答应道:“好,我这便坐小船赶上去”
所谓小船,也是好几十人划桨,崇祯先行不过一个多时辰,海程不远,打帆之后再拼命划桨,没过一会儿,一艘很大的双桅大船就赫然在望了。
明朝的海禁名存实亡,但对海船的限制还是很厉害,所谓的大船也就六百料左右,比起当年下西洋的宝船来,实在相差的太远。
朱慈烺此时顾不得想这些,脑海中只是想:“现在找我,却不知道是什么事”
第072章六率
崇祯要说什么,朱慈烺一时半会的还真想不到。
虽然有父子之情,而且也认识到了崇祯对国事政务的重要之处,但父子之间的亲情也实在需要更进一步的沟通才成。
当时是讲究抱孙不抱子的年代,更不要提皇帝与皇太子这样夹杂国家大政和父子这双重关系的父子了。
只有一点,在万岁山朱慈烺很明显的看到了崇祯眼神中的欢喜之色,那是绝处逢生的神情,朱慈烺的举动对崇祯而言是快掩死的人抓着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这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