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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7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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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角上,双目紧闭,人事不省。

“你们做了什么手脚”骆准下意识地对着伪举子们喝问道。今天白天行军的时候,李贽还在囚车里唱着难听无比的歌,让众人呕吐一路呢,怎么到晚上就成这个样子了这其中唯一的变故就是来了这一群举子,莫非是他们搞的名堂。

“你怎么说话的”贺子策怒道,“卓吾先生是我们的老师,我们怎么可能对老师动什么手脚吾师分明是惨遭你们虐待,这才身患重疾,你摸摸他的额头看,都烧成这个样子了,你们这些人竟然还在喝酒寻欢,而无一人去为吾师请个医生。”

“对锦衣卫虐人致死,罪不可赦,我等必会向圣上上书参你们”其余的伪举子一起鼓噪起来。读书人别的本事没有,要论骂街可是本行。

“不得喧哗,你们都不要命了”一名锦衣卫士兵呛啷一声拔出了刀,对众人威胁道。

贺子策冷笑一声,走上前去,瞪着那士兵道:“你想杀人灭口你敢戕杀举子来来来,照我这来,我倒要看你有几个脑袋可以给朝廷砍掉的”

“这”那士兵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一步,锦衣卫手上的刀只能用来吓唬百姓,面对着这些读书人,刀还真没什么大用。如果杀了十几个举子,那绝对是顶天的大风波了,别说骆准这么一个镇抚,就算是指挥使只怕都被皇上给撸了。

“吵什么吵,这李贽突发急病,谁能够想得到病了就找郎中治就是了,你们这样吵闹,能管用吗”骆准说道。

他也相信这些举子不会对李贽做手脚。因为李贽在读书人里面的口碑是非常不错的。即便说这些举子不是真的,骆准也想不出有谁与李贽有这样大的冤仇,非要置李贽于死地不可。要知道,李贽现在已经是钦犯,不用人去加害,也已经是死路一条,谁有必要多此一举再去害他一次呢

“那还不把卓吾先生从囚车里抬出来”

“对对。应当给他安排一间客房,他定是在囚车里冻病了”

“我去寻郎中”

“我去为先生讨碗热粥来”

一干伪举子乍乍乎乎地喊着,不等骆准说什么,早已有人飞奔着出去了,据说是去找郎中来救治。门口的锦衣卫士兵本来还想拦着,无奈举子们情绪激动。拦也拦不住,只好由着他们乱跑了。

事情到这一步,骆准也只能做点姿态出来了,万一李贽真的病死了,他也不好交代。尤其是万一这些举子真的向朝廷上书,说李贽之死是锦衣卫造成的、骆准见死不救啥的,也很让人头疼。

一名锦衣卫士兵取来了钥匙。打开囚车。伪举子们一拥而上,抱头的抱头、抱脚的抱脚,把昏迷不醒的李贽从囚车里抱出来,送进了一间客房里,放到床上睡平。紧接着,就有人忙忙碌碌地跑进跑出,又是打水给李贽擦身子,又是找醋说要熏一熏屋子、怯怯晦气。

不一会。一名形容猥琐的医生披着长袍匆匆忙忙地跑来了,据跟在他身后提药箱的一名举子说,这是镇上的丁郎中,是整个胡岭镇乃至全河南最好的郎中。

站在院子里帮忙的客栈老板看到那郎中时,惊得赶紧捂上了嘴,不敢吱声。因为他发现这根本就不是真正的丁郎中,而是一个从来不曾在镇子上出现过的陌生人。

这帮人打算干什么呀客栈老板只觉得背心一阵阵发凉。他寻了个由头,一头扎进马棚里不敢出来了,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情,他起码有一个不在现场的理由。不至于无辜中枪。

“骆将军,情况不妙啊”假郎中进屋去在李贽身上乱摸了一气之后,捂着鼻子跑出来,对骆准说道。

“什么不妙这老头不行了”骆准问道。

假郎中大摇其头:“这老头不行是肯定的,更麻烦的是,他得的可能是瘟疫,要赶紧埋掉才行啊”

“瘟疫”

周围所有的人都倒退了好几步,连那些口口声声如何“爱吾师”的举子们也吓跑了。尊师这种事情,在没风险的时候做一做,还算一段佳话。如果老师得了瘟疫,你还往上凑,那就是脑子进水了。

“你确信”骆准狐疑地问道。

假郎中道:“这种事谁敢说死啊可是瘟疫这种东西,宁信其有,不信其无,万一传出来,可就麻烦大了。依老朽之见,还是赶紧把他弄出去埋了吧。”

“他现在死了吗”骆准问道。

“快了。”假郎中道。

“没死你就让我埋了他”骆准气疯了,这个郎中是什么职业道德啊。

“要不,老朽先给他开副药,试试看能不能救活。若是救不活,那也没办法了。不过,老朽还是提醒诸位,万万不可与他接近。实在要接近他,必须以布蒙住口鼻,不可有身体接触。”假郎中好心好意地提醒道。

“这”骆准为难了,这么一个病人,总得有人看护吧。如果李贽真是得了瘟疫,那派锦衣卫士兵去看护,风险太大了。万一看护的士兵被染上了,很快就会传染给其他的士兵,这可如何是好

“我来看护吾师吧。”贺子策毅然决然地站出来,说道。

“你如何看护”假郎中问道。

贺子策跑进一间客房,也不问问是谁住的,就把人家床上的床单给扯下来了。他把床单围在身上,把头脸都包住,只露出两个眼睛,然后问道:“丁郎中,你看这样行吗”

“嗯,这样也可。”假郎中说道。

有贺子策做榜样,又有另外的几名伪举子也跑到客房里弄来了床单,裹在身上,一个个裹得像末日丧尸一般。假郎中开出了药方,马上有人飞跑着去抓来了药,就搁在院子中间熬。也不知道这药里都包括了哪几味,总之药气奇难闻无比,好人都能被熏病了,至于病人,估计不用喝药,闻一鼻子就会直接挂了。

举子们还在进进出出地忙碌着,一会有人抱床被子进来,一会又有人挑着李贽的衣服出去,据说是要放到镇子外面去烧掉,以防传染。骆准被这些人吵得头昏脑胀,也懒得多管了,他向士兵们摆摆手,示意大家来回看守,自己则回房睡觉去了。

院子里的喧嚣一直到子夜时分才慢慢沉寂下来,屋子里的李贽据说喝过药之后,病情有所稳定,已经睡着了。几名锦衣卫士兵学着贺子策的样子,以床单蒙鼻,到房间门口探头张望了一下,发现李贽躺在床上,直挺挺地如死人一般。不过,边上来来去去的举子们并没有悲声痛哭,这就说明李贽还没有死,或许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第二天一早,骆准痛苦万分地从床上坐起来,头天晚上被药味熏得发疼的脑袋还没有缓过劲来,依然有些迷迷瞪瞪的。他揉着太阳穴坐了一小会,这才对着屋外喊道:“来人”

“属下在”一名士兵应声而到。

“那个李贽怎么样了”骆准问道。

“好像没怎么样”士兵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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