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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公主性格温柔,但并不意味着她没有脾气。
萧镜也有几房通房、小妾,但那也是经过了她的许可。
公主或许不会像那些骄纵的姐妹,对驸马的小妾太过苛待,但也绝不会纵了她们。
是以,就算是生了庶子的小妾,在公主面前也大气不敢喘,生怕哪里冒犯了公主,被公主惩罚。
如今听到女儿,竟像那些酸腐儒士要求的贤妻,不但主动帮夫君纳妾,还把曾经害过她的贱婢接回来,命人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真是、真是太软弱了
过去女儿恣意任性,公主只是有些担心,但倒不会生气;现如今,萧南的做法,却让公主有些气闷。
苏妈妈听了这话,忙帮萧南解释道:“公主误会县主了,其实县主这么做,不过是以退为进。”
当下,苏妈妈便把阿槿在家人的帮助下,往崔家传递消息,还企图收买辰光院的奴婢陷害县主等等的事都告诉了公主。
最后道:“县主说了,既然她是个不安分的,在府里和在长寿坊都一样。与其让她在外面兴风作浪,还不如放在自己眼皮底下,好歹辰光院也是自己的地方,四周又都是自己人,阿槿就是想作怪,她也翻腾不起来呢。”
公主闻言,沉思半晌,最后才缓缓的点头,“唔,乔木的话,倒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听你这番话,我看那个阿槿还真不是个省事儿的。如今她不过是还了个孩子,就敢谋算主母。日后若是生了庶子,她岂不是要闹到乔木头上去”
朝廷中的勋贵,有不少是庶子或者旁支出身,为了给自己的身份有个体面的说法,或者为了给生母请封,他们不断在朝堂上要求提高庶子和姬妾的身份。
有的人,甚至提出了嫡妻若是无所出,爵位当有庶子继承,而不是从嫡出侄子中过继。
如果阿耶准了这个提议,那么日后,庶子的身份和地位,将会有很大的提升。
公主也是做人嫡妻的,在看待丈夫的姬妾和庶出子女上,跟普通嫡妻的看法没有什么不同夫家的家业,是她与丈夫苦心经营的,凭什么白白便宜了别人生的小贱种
幸好,公主地位超然,萧家又家教森严,不会遭遇宠妾灭妻的事儿。
但女儿那儿就有些问题了崔幼伯可是个有前科的人呀,看看他过去的所作所为,公主很怀疑,这小子有了庶子后,极有可能做出某些不靠谱的事儿。
“公主放心,县主说她已有了法子,阿槿根本不足为惧”
苏妈妈见公主满眼都是担忧,连忙轻声劝慰道。
另一边,萧南确实在为解决阿槿的问题而忙碌着。
“县主,婢子打听清楚了,阿槿的阿耶范勇,这几天天天往老相公那边凑,说是想把自己的儿子范德志,过继给老相公身边的老部曲范信。”
玉竹跪坐在萧南身侧,小声的回禀着。
“哦那个范信是什么来历”如果只是个普通部曲,以范家的势力,未必会看得上呀。
“婢子打听过了,那范信曾经是老相公身边的亲兵,跟着老相公上过战场,还从死人堆里把老相公救了回来,是崔家荣养的老部曲,在老相公跟前也既有体面。就是相公和大夫人,对他也高看几眼呢。”
玉竹不愧是个包打听,探听来的消息很全面。
“难怪”萧南了然的点点头。
想来,范家已经体验到了跟主家生分后带来的种种麻烦。
再加上,阿槿又被她拘在了内院,回了崔家好多天,连崔幼伯的面儿都没看到,更不用说吹什么枕头风,帮娘家谋福利了。
而就在范家想办法重新杀回主家时,老相公又适时把那些老伙计找回了京,这让范家看到了希望若是能跟老相公身边的亲信拉上关系,他们跟主家的关系也就慢慢拉近了。
“县主,范家这是又想回崔家呀。”玉竹见萧南一副沉思的模样,忙提醒道:“他们若是真跟老相公身边的人搭上关系八郎君又时常去老相公那里学习功课”
两下里一接触,难保范家不会在八郎君跟前生事作乱呀。
玉竹想了想,建议道:“他们想把儿子过继给范信,这可不行,那个范德志原本就是个不省事的,若是有了老相公的恩人做靠山,还不定怎么嚣张呢。县主,不如咱们趁他们还木有做成此事,干脆让刘郎君出面,把那事儿搅黄了吧”
萧南低头不语,她还在思索。
良久,萧南才抬起头,笑道:“这事儿还真得劳烦刘郎君。不过,不是让他搅黄此事,而是请他尽力促成此事”
玉竹不解,惊诧的问道:“县主,您、您这是”其实她更想问,县主,您没发烧吧
萧南看出玉竹眼里的焦急,但并没有多加解释,只是笑着摇摇头,道:“好了,你不用多说了,我心里有数。”
第二天上午,天阴沉得厉害,重重的云层仿佛压在人的心头,让人喘不过气来。
暖房里,崔幼伯抱着书卷,继续给儿子读书。
不过,他今天似乎有什么心事,读着读着便不知神游到了哪里。
“郎君,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儿”
萧南走到崔幼伯身边,他都木有察觉,萧南不免好笑的盖住他的书卷,低声问道。
“嗯”崔幼伯被猛地打断,一时木有回过神儿来。
呆愣了好一会儿,才不好意思的笑道:“对不住,我走神了。”
萧南笑得非常温柔,道:“无妨,郎君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儿不如讲给我听听没准儿我能帮上忙呢”
崔幼伯合上书卷,他拿起茶盏,轻啜了两口茶汤,道:“其实也没什么。是阿翁”
原来,崔守仁辞去宰相之职后,空闲的时间一下子多了起来,每日里也没有什么事儿,想得也就多了起来。
也许是人上了岁数,老人家很容易想起过去的事儿。
有一天,崔守仁忽然想起过去的老伙计,尤其是那些曾经跟着他走南闯北的亲兵们。
想当年,他们可是一起上过战场,同生共死的伙伴。
虽不是什么同袍,但彼此间的情谊,一点儿也不比战友差。
如今五六十年过去了,也不知道那些老伙计们过得怎么样。
于是,崔守仁便叫来管事,仔细询问了当年跟着他的亲兵们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