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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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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又传来跪地声,很显然,厂卫高手们都很有廉耻心,这两支队伍是纯洁的,甚至可能学过八荣八耻。

秦堪沉默许久,长叹道:“小公爷太苛求了,如此秘辛都被他们挖了出来,若说他们是废物,令草民情何以堪”

徐鹏举忽然板起脸,冷冷道:“他们能查到的事情很多,秦堪,你可知罪”

秦堪愕然:“我知什么罪”

“前ri午时,你趁小爷领着侍卫们出门去西城集市看杂耍,蒙着脸偷偷跑到我二楼的厢房门柱下撒了一泡尿,可有此事”

秦堪完全呆住了,一张俊脸半红半白,y晴不定,最后怆然长叹:“厂卫高手,果然名不虚传连撒尿都管,他们就不能给我留点吗”

徐鹏举气道:“因为你撒尿的地方不对”

说完徐鹏举又气笑了:“就没见过你这么龌龊的人,秦堪,你是读书人,这么干不觉得丢脸吗”

“当时草民蒙着脸,哪来的脸可丢”

徐鹏举楞了楞,接着哈哈大笑,指着秦堪道:“我算看清你了,你是个斯文败类。”

笑声一顿,徐鹏举又道:“刚刚南京来人告诉我一个消息,说山y知县杜宏给南京户部呈上了一个什么借贷记帐法,请求朝廷推行天下州府县,这个借贷记帐法也是你鼓捣出来的”

“是。”

徐鹏举笑得有点幸灾乐祸,不知是冲着秦堪还是冲着南京户部。

“这几ri户部大堂因为你这借贷记帐法吵成了一锅粥,有几位大人执见不合,甚至打了起来,秦堪啊,小爷发现你越来越有能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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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户部乱战

徐鹏举的话没有夸张,南京户部大堂确实打起来了,打架的原因就是秦堪的借贷记帐法。

大明是中国数千年历朝历代里最独特的风景线,相比别的朝代那些文质彬彬,儒雅有礼的文人大臣,大明的官员们则率xg很多,他们不喜欢干那些太虚伪的事,政见不合便争辩,争辩无果便开始骂人,骂得不爽便动手招呼,打不过便用牙咬,用头撞。

正统十四年,土木堡之变后,英宗被俘,景泰帝监国,当时权阉王振虽已死,但大臣们仍要求景泰帝诛灭王振满门,以正国法,以报十余万将士无辜丧命之仇,景泰帝慌了,他没见过朝堂这般阵仗,推诿说下次再议,大臣们不答应,这时一位王振的爪牙,也是大明历代锦衣卫指挥使里最没眼力的家伙站了出来,刚只说了一句斥责大臣的话,便被气红了眼的大臣们一涌而上,在朝堂金殿上,把这家伙当着景泰帝的面活活揍死,这位倒霉的锦衣卫指挥使姓马,名顺,这是大明朝堂上发生的最严重的斗殴事件,最后的结局是,马顺死也白死,死后还给他安了一个权阉余党的帽子,而那些打死人的大臣们,因为法不责众,没一个被追究责任的。

堂堂一个锦衣卫指挥使,当着皇帝的面说打死便打死了,由此可见,大明朝堂上的文官们气焰嚣张到何等地步。

后世岛省议员们一言不合便左勾拳右勾拳,惹毛我的人有危险,大约也是继承了明朝文官们这种优良传统的。

相比之下,南京户部大堂的这场斗殴实在很平常,与当年běijg那场决战紫禁之巅的旷世之战比起来,委实乃秋萤之比皓月。

户部大堂已是一片凌乱,如同被一群发了疯的野牛踏过,堂上悬挂的字画,堂中摆的花瓶,堂下置放的盆栽都已一塌糊涂,户部几名员外郎和主事满脸红肿,伤痕累累,被战战兢兢,惊惧不已的执堂衙役搀扶到太师椅上坐下,还有一名侍郎因为年纪太大,参与斗殴时力不从心,伤势较重,被家仆抬回家养伤去了。

此时坐在户部堂上的官员们,都是轻伤不下火线的骁勇之士。

大家一边坐着喘息,一边余怒未熄的互相瞪视,不时朝堂后屏风处看几眼,他们在等户部尚书秦纮。

秦纮是个聪明人,但不受弘治皇帝待见,因为他数年前干了一件很不冷静的事,他抓了周太后的姻亲安远侯柳景,事情闹得很大,弘治皇帝只好各打五十大板,柳景被削爵位,而秦纮则贬到南京为户部尚书兼右副都御史。

之所以说秦纮聪明,是因为他见机得快,户部大堂刚动起手,他便以异常矫健之势跑了。不跑也不行,秦纮今年已七十八岁高龄,明年就要致仕回乡,这把老骨头委实不能再参战了。

户部大堂上的官员们对秦纮的逃跑行为还是颇为理解的,大家都是通情达理之人。

一名穿着官服的大臣龇牙咧嘴坐在椅子上,一边揉着青肿出血的嘴角,一边含糊不清地问道:“我说,各位大人,到底为什么打这一架师出总得有名呀。”

这位大臣最倒霉,他是工部员外郎,来户部办事的,结果一进大堂便发现自己昔ri的同年,如今的户部主事跟别人打在一起,战况惨烈,大明官场里,同榜同年可谓亲如兄弟了,有了这层关系必须得守望相助的,于是这位工部员外郎二话不说,撸起袖子也加入了战斗,打完到现在,还没闹明白到底为什么打。

这句问话无疑又点燃了众人刚熄灭的怒火。

户部员外郎张抚怒拍椅子扶手,长身而起:“这个记帐法是好东西,一定要推行下去,小到一针一线,大到州府钱粮,帐上纤毫毕现,无一不清,相比以前的流水帐法不知高明多少倍,你们有什么理由反对它”

户部左侍郎刘冠清冷笑道:“张侍郎好大的官威,先不说这借贷记帐法是好是坏,单说做出这个东西的人,是个德行有亏,被革了秀才功名的书生,你觉得这样的人做出的东西,有资格推行天下么传出去是我大明无人,一个亏了德行的书生的奇y小技竟能左右天下钱粮赋税,岂不可笑朝廷脸面往哪里放”

张抚也冷笑:“刘大人一直拿这书生说事,你心里打着什么主意咱们心知肚明,据说刘大人的门生散布大明二十余地府县,每年刘大人从门生处得到的孝敬便有数万余两银子,若这借贷记帐法推行天下,从此各地官府帐目明朗清晰,无从做假,刘大人的门生以后从哪里搜刮民脂民膏给大人敬仪刘大人岂不是断了财源照这么一说,这借贷记帐法果真行不得”

刘冠清将杯子一摔,恼羞成怒:“姓张的,你欺人太甚,安敢辱我清名”

堂内大乱,第二轮肉搏开始。

堂后内院,杂役来往穿梭,不停向安坐后方避战的户部尚书秦纮汇报即时战况。

“报廖主事被张大人用花瓶撂倒了。”

“报王给事中被刘大人打了一拳,掉了两颗牙。”

“报张大人一脚把刘大人踹到堂外台阶下了”

“报锦衣卫坐探丁总旗被张大人打昏过去了。”

秦纮胡乱点头,忽然一呆:“慢着锦衣卫坐探便坐探,丁总旗凑这热闹干什么”

“丁总旗没打算凑热闹,只是路过大堂而已,不幸被张大人扔出去的花瓶砸中头”

七十八岁的秦纮从袖筒里掏出洁白的手绢,擦了擦满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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