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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抄孤本一本;私自出宫四次,期间还去了赌坊一次;还从别处抱来一只猫养在东宫。这些事情还请某人殿下好好解释一下”
我:“”
我看完后一下子就泄了气。眼角余光瞥到趾高气昂站在窗台上一脸无辜的信鸽,很有种把它拍晕了给猫咪当晚膳的冲动。
敢情秦敛即便远在千里之外,也还是能遥控这边的一切。那个混在东宫之中给秦敛通风报信的探子一定不要让我知道是谁,否则我连他也一并拆了和鸽子肉煮来吃。
这个探子显然不是合格的探子。通风报信又不是写话本,讲究的是全面真实,且详略得当。而他明显既没做到全面真实,也没做到详略得当。我虽去了赌坊,然而并没有赌钱;我虽喂了金鱼,然而金鱼是一夜之间被冻死的,跟我无关;至于抱来猫和撕坏书这样芝麻粒大的小事,还至于和秦敛这样的大忙人汇报吗
然而偏偏就是因为这些都是无伤大雅的小事,我若是真的提笔一件件解释又会显得我太计较。并且秦敛想听的明显不是我的解释,他就是想要我一个认错的态度而已。
我决定不予回信以示抗议。把信鸽扔给一边的女官,摸了摸柔柔弱弱“喵喵”叫的雪白小猫,叫来阿寂吃晚膳去了。
只是鉴于秦敛的这封来信,让我次日打算再度摸出宫的计划不得不搁浅。不过我却没有感到太无聊,因为三皇子殿下突然驾临东宫,让我得以观摩了一次话本里男追女经典桥段的现实版。
花前柳下,微风拂面,秦楚一身月白华袍,捏着折扇绕到阿寂面前,眼含脉脉语带花香地道:“阿寂姑娘,吃了么”
阿寂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面色凉如水地道:“回三皇子殿下,公主尚未用膳,奴才没有先用饭的道理。”
秦楚的一双桃花眼亮得就像是碧波粼粼的湖水一般,又向前迈了一步,轻快道:“正好我也还没用膳。干脆我带你一起出宫去吃,你说好不好”
阿寂又后退一步,依旧恭敬低着头,语气寒得可以冻成冰:“谢谢殿下好意。宫有宫规,奴才不得公主允许,不能私自出宫。”
“你家公主自然不会不允你。”秦楚摇摇扇子,又跟着进一步,一双眼珠一瞬不瞬地粘在阿寂的身上,柔声道,“东宫规矩多,你和你家公主千里迢迢来到南朝,可有不适应的地方”
阿寂再后退一步:“多谢殿下关心。奴才没有不适应的地方。”
她的话说完,我在秦楚再度情难自禁地跟着迈上去之前闭上了眼,然后在心中默念了一二三,然后果然就听到了大物件落水不小的“噗通”声音。
阿寂太狠了。她就这么不动声色地把秦楚引到了池边,眼睁睁地把他从风骚狐狸变成了落汤公鸡。连我都不敢这样对秦敛。
秦楚个头不小,如此一头扎进去,压坏了池里好几株开得正亭亭的荷花。南朝男子基本都识水性,但鉴于秦楚没有防备,所以从池中站直的时候,手中的折扇已经不见,脑袋上还顶着半片荷花叶,仍旧显有几分狼狈。
阿寂依旧站在池边,冷眼看着宫女内侍们一窝蜂涌上去嘘寒问暖,依旧站得笔直巍然,一动不动。
我忍不住叹口气。男追女隔座山,这话还真是半点没错。只可惜我没有这份幸运,还没有享受被爱慕的过程就已经嫁给了秦敛。
秦楚的脾气实在很好,比秦敛苏启之流要好上不知多少倍。阿寂做到这个份上,他都还没有恼羞成怒。先是慢条斯理地出了池子,再慢条斯理地摘下头顶上的叶子,然后慢条斯理地拎起已经湿透的前襟,再然后慢条斯理地捻了捻自己的指尖,最后慢条斯理地抬步离去。走到门口还不忘停下脚步,对着快站成一尊雕像的阿寂回眸一笑。
我几乎要对他表示敬意。如此落魄之下还能做到这样的潇洒,这样的风度,这样的泰然,实在是很能配得上风流贵公子这样的称号。
我原以为是我原来低估了他,到次日才发现我只是前一日高估了他。秦楚秦楚,朝秦而暮楚。我本以为这个名字就是他的性格,次日才发现秦楚这个名字就和后半夜做的梦一样,都应该是反着理解的。
秦楚在第二天大清早又不请自来,捏着一把崭新折扇,扇骨雕琢得颇精巧,玉冠和服饰也换得更为华丽,踏进门来的那一刻,让我立刻就想到了只有在求偶时节才肯放下身段开屏起舞的雄孔雀。
秦楚摇一摇扇子,嘴角带笑客套道:“太子妃殿下好。”
实话讲,我是真没想到他的自信心能重塑得这样快这样好,仅一夜之间就能恢复到足以伤心地重游。只好跟着客套:“三皇子殿下好。”
秦楚道:“阿寂姑娘在么”
我就知道他会问这个,于是很利索地撒谎道:“她不在。我放她出宫去了,大概夜里才会回来。”
我本以为这样说了秦楚就会告辞走人,没想到他后面跟着的话却是:“如此甚好。我正有关于阿寂姑娘的事想同太子妃殿下请教。本担心她在场会不方便,如此甚好。”
我:“”
秦楚没有注意到我的内伤,自顾自坐下,然后一脸虔诚求知欲地道:“敢问太子妃殿下,阿寂姑娘喜欢什么花”
我道:“这个问题你亲自去问阿寂比问我要更好一些吧”
秦楚道:“没办法,她不肯说嘛。我昨天已经问了她,她说她从来都不喜欢花。女孩子家家的,怎么可能不喜欢花呢谎话,谎话。”
然而事实是,阿寂从不说谎话。她说不喜欢花,那便是真的不喜欢花。一者是她对花香过敏,闻多了会头疼;二者她从小就被教导要清心寡欲,在她的习惯里,一直以来都没有很喜欢,只有不喜欢。
我把这些说给秦楚听,秦楚“啊”了一声,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阿寂她昨天那样对我,原来是我问错了方式惹她恼怒。”
我撑着腮望着秦楚,心中很感慨究竟是何等的皇家教育才能既培养出像秦敛那样独断专行睿智冷静的英明储君,又能培养出像秦楚这样宽于待人严于律己的傻孩子。明明阿寂就是纯粹嫌弃他这个人,与他究竟做了什么事没有什么关联。
我道:“三皇子殿下,阿寂为人直接,不懂客套,也没有那些七七八八有的没的心思,她要是真的嫁进了康王府,肯定应付不来那么大一家子上上下下老老少少,到时候自己受个委屈或者让别人受个委屈,鸡飞狗跳什么的估计也是少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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