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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张帆疑惑的问了声。
我摇了摇头没说话,事实上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很快我就按老乡指的地点找到了陈中奇的屋子,敲开门的时候是个老态龙钟的老农,身上披着件破外套,像是刚起床的样子,看到身装军装的我们眼里马上就露出了惊异
“你们是”老农嘴唇的声音有些颤抖。
“伯父您好”我说:“您就是陈中奇吧”
“是”老农表情木讷的点了点头。
“伯父”我说:“我们是陈中和的战友,是来看看您的”
“唔”老农闻言不由一愣:“你们真是我儿子的战友”
“是的”我说:“你儿子脸上这有颗痣”
其实这我也是看了相片才知道的。
“快请进快请进”老农当即就把我们迎进了屋里。
虽然这时已经清晨,但屋里却还是漆黑的一片,所以直到老农点起了媒油灯我们才发现一位满是病容的老妇人挣扎着坐起身来。
她一边咳嗽一边艰难的问道:“你们真是中和的战友”
“是的伯母”我点了点头,看着家里这个样子我眼泪都差点掉了下来。
“那你们能告诉我”老妇人喘着气说:“我家中和到底去哪了是做逃兵了”
“为什么你们会以为他做了逃兵了”我问。
“唉”老农布满皱纹的脸挤成了一堆,愁容满面的说道:“这打仗后就没了音讯了,我去县里问了几次,都没有下文说是失踪。失踪是什么俺不大懂,县里的解释就是找不着。于是村里就传开了,说我家中和跑了,做逃兵了他母亲一气就病倒了同志我不相信我家中和会做逃兵,你们说我家中和到底上哪了”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就掉了下来,这时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才好了。
“伯父”张帆哽咽着说道:“中和他没有做逃兵,他打仗可勇敢了杀了好多的越鬼子,还立了功了”
“是吗”老农闻言不由喜极而泣,高兴的坐在床头扶着老妇人说道:“老伴,你听见了吗咱们家中和没有做逃兵,他还立功了我们家中和没有做逃兵”
“同志”老妇似乎要比老农要冷静得多,她见我们神色不对,又朝我们问了声:“那中和他”
屋里顿时一片沉默,我抹了抹眼泪,咬着牙说道:“伯父伯母中和他牺牲了我们这次来”
“不,不会的”老妇人的打断我的话道:“你们骗我,我家中和不会牺牲的,他他是做逃兵,他一定是做了逃兵你们一定是弄错了”
老农则长长叹了一口气,脸上的皱纹似乎又加深了许多。
我想说些什么,但喉咙里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塞住似的什么也说不出来很明显,他们宁愿相信自己儿子做了逃兵活在这个世上,也不愿意听到儿子牺牲了这个消息。从这一点来说,我们也不知道这样为英雄正名到底是好还是坏。
因为受不了那种气氛,我们留下了抚恤金后就像逃一样的从老农家里跑了出来,以至于让老农在收据上盖个手印都忘了这不盖手印或是签个名可不行,咱们在上级那没法交差,上级还会以为这笔钱没送到让我们给吞了呢于是没办法,又走回头让老农压上了个手印
当我们回到吉普车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这并不是件简单的事尤其是这些兵曾经还是我的战友,甚至还有可能是我的兵
可是这样的事情又刻不容缓,因为我们不知道在其它烈士身上是不是也会发生同样的误会,所以尽管不容易,我们还是带着沉重的心情马不停蹄地的朝下一个目的地赶去。
第一百一十三章村长
接下来的行程也一点都不轻松。
我得承认,之前我并没有想到自己面对的会是这样的事否则的话,我想我会在教导员把这个任务教给我的时候就选择找个借口拒绝。
这并不是说对烈士的不尊重,而是我宁愿去面对一场战斗也不愿意像现在这样一次又一次的残忍的告诉他们的家人你儿子牺牲了或是你丈夫再也回不来了。
烈士家人的反应也是千奇百怪的,有伤心痛苦的,也有沉默不语的,还有感谢我们的但不管是什么反应,对我们来说都是一个沉重的负担,总觉得自己亏欠了他们什么似的,有时候甚到那个装着少得可怜的五百元钱的信封都会发烫,都有点给不出手的感觉。
也许,五百元钱对这个时代来说已不算少了,因为我之前在坑道里时有从收音机里收听到一些国内的情况一个农村人均年收入达到了一百五十元就在收音机里宣传。
换句话说,就是农村的年均收入不过一百五十元,也就是一个月的收入才只有十几元
这样算的话那五百元的确不少,但要知道一包带嘴的大重九就要一块二,一个月的工资也就买十包烟这五百元又能买些什么
更何况一条命开什么价一腔血值多少钱五百元钱能保证这些军属今后的生活
吉普车带起的风在我耳边呼呼直响,而我脑海还依旧记得刚刚离开的另一个村子这一次我们碰到的是一个妻子,一个刚刚才知道失去丈夫的妻子,一个小孩才五、六个多月大的妻子。
算起来,丈夫上前线打仗的时候就差不多是小孩出生的时候,于是丈夫永远也没有机会见上初生的小孩一面。
这位妻子很勇敢。也很坚强在知道丈夫已经牺牲的时候没有哭,她甚至还热情的给我们端上茶水,竭立邀请我们在她家吃一顿午饭
感情难却,我们都不好拒绝,于是就帮着她一起张罗了。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