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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果的声音有些哽咽。

毛十八坐在了炕上，一股子暖意从屁股下面升了起来。毛十八疼的把红果抱在了怀里，红果仿佛是寒风中瑟缩的叶子，哭的呜呜咽咽。

不知道哭了多久，红果终于停了下来，摸了一把眼泪，说，我父亲真是不值得，这一辈子过得竟然这样的憋屈。

毛十八轻轻的抚摸着红果的头发，头发很长，仿佛是瀑布一样的垂下来。

红果说，父亲是一群名牌的师范大学毕业的高材生，现在和他一起的同学都出息了，职位最低的一个都做到了副处的级别，只有父亲一个人这样孤单的终老，在一个没有人知道，没有人注意的角落里。

红果说，父亲的死仿佛是街道上的一只流浪的猫或者狗，死了就死了，没有人注意，没有人悲伤，这样的小人物终究是悲剧的结局。

毛十八说，老爷子如何的从高中被开了出来。是谁从背后干的。

红果说，我那时候还小，怎么知道这些事情。

毛十八说，既然老天爷不给咱们公道，那么我就给老爷子一个公道，也算是让老爷子的在天之灵一个交代了。

红果惊讶的看着毛十八说，老公，不行，他们那些人现在都是有权有势的，咱们斗不过他们，我只是说说罢了，心里头痛快痛快，谁让我们都是让人看不起的小人物呢。

毛十八说，大象有大象的力气，蚂蚁有蚂蚁的智慧，我一定要给你父亲讨回公道，让他在另一个世界里不再想起这个世界的冷漠。

红果看着毛十八，说，老公，我还是觉得害怕，我已经失去了父亲。我不想再失去你。

毛十八笑了笑，说，放心，老公不会。

红果紧紧的搂住了毛十八，把脸深深地埋在了毛十八的臂弯里。

毛十八问，你父亲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红果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说，父亲没留下什么钱，只是有一个箱子，里面是什么我不知道，他从来都不会让我碰。

毛十八说，打开吧，说不定里面会有什么线索。

红果点头，两个人从炕上下来，从书架的最上面拿下来一个不算太大的木盒子。

盒子一看就是好多年前的了。油漆都有些剥落了。上面有一把锁头，也是锈迹斑斑。

毛十八用手拽断了锁头，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放着一个本子，封面是一座山，铅笔画的，纸都有些发黄了。

红果打开了本子，里面没有一个字。

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他们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这样一个空白的本子静静地躺在这里，还锁上了，从不示人。

红果偏着头，说，这是怎么回事呢。父亲究竟是在干什么。

毛十八也是一头的雾水，把本子从盒子里拿了出来，开始一页一页的翻。

躺在角落里的大猫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冲了过来，呜喵一声奔着毛十八就过来了。

黑猫好像是黑色的闪电，让红果吓得惊叫起来。

毛十八躲开了，那个本子却落在了地上，黑猫走过去，趴在了上面不动了。

第十四章那个女人是谁

外面又有一阵大风刮过，电线呜呜的，像是什么人在哭。

毛十八把红果搂在怀里，说，别怕，别怕，有老公在。

红果的在毛十八的安慰下好久才恢复了平静，说，这只猫跟了父亲十几年了，平日里性情温顺，今天是怎么了。

毛十八说，我把他赶走，你别放在心上。

可是谁知道毛十八刚刚要靠近那个本子的时候，那只猫呜喵一声，身上的细小绒毛都立了起来，样子甚是可怕。

红果说，老公，你别动，我想起来了，这只猫有一个习惯，总是趴在那个盒子上面睡觉，是不是咱们动了它的东西，他生气了。

毛十八说，不能吧，要是按照你这样说，这只猫是不是通了人性啊。

红果说，跟着人年头多了，也说不准。

这时候，两个人看见那只刚才还好好的猫，眼睛里不知道为什么，流出来亮晶晶的东西，好像是眼泪。呜喵了两声就闭上了眼睛不动了。

两个人有些恐惧的盯着这个举止怪异的动物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

被风好像是停了，外面的天空已经出现了鱼肚白，天空灰暗，乌云密布。

有零星的雪花落了下来，开始是稀稀疏疏的，后来满天得飞舞，地上房子上没多久就覆盖了厚厚的一层。

毛十八在炉子里又填了几块煤，火又开始旺了起来。

黑猫已经好久都没有动了，不知道为什么。

红果叫了几声，可是大黑猫依旧是一动不动。

毛十八仗着胆子走了过去，虽然毛十八什么事情都经历过，可是这种有些古怪的事情还是头一次经历，原来不是所有的科学理论都可以解释世界上所有的东西。

毛十八伸出来脚尖轻轻的碰了一下他原本应该是柔软的身体。

可是碰到了以后才发现，它已经死了，身体僵硬。

红果哭了，说，他一定是觉得父亲在另外一个世界里孤单，所以也就跟着去了。

毛十八在院子里刨了一个坑把黑猫埋了，冰冻的大地硬的要命，埋了猫之后，毛十八感觉自己的衣服都湿透了。

两个人回到了屋子，红果刚坐下，就听见门口有车响。

门开了，是大胖子那里的服务员，红果认识。

服务员拿着保温饭盒，送过来早餐，说，大胖子担心两个人心情不好，所以特意安排好送过来。

毛十八说，谢谢你，塞给服务员二百块钱，服务员说什么也不要，说，哥哥，我要是收了，老大回打死我的。

服务员走了以后，毛十八打开了保温饭盒，里面是六个小菜，鲍鱼粥，小点心，香气扑鼻。

红果只喝了一碗粥，毛十八但是吃了不少。

红果收拾碗筷，毛十八从地上拿起来那个本子，想放回盒子里。

一张照片从本子里的不知什么地方滑了出来，掉在了地上。

毛十八看了一眼，虽然是一张有些发光的看照片，但是上面的几个人却英姿勃发。

三个女人，两个男人，背景是一所学校，看不太清是什么学校，关键的几个字被两个人挡住了。

毛十八喊红果，说，老婆你过来，你看看这里有一张照片。

红果一边擦手一边走过来，说，什么啊，大惊小怪的。

当红果看到这张老照片的时候，惊讶的说，你从哪里弄出来的。

毛十八说，就在这个本子里，怎么，你看过吗。

红果点了点头，说，是，好多年前看过，后来，父亲从县城的高中回来以后就一直也没看过。

毛十八问，里面的这几个人你都认识吗。

红果说，我认识，都是我父亲的同学。

那个男的叫王德林现在已经是教育局的局长了，当初是和我父亲同一年进的县高中，可是就在父亲被弄到了镇子上高中的时候，他就成了一中的校长，后来就成了教育局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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