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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中,一个老和尚正在安然的翻阅经书。虽然最近出场了很多老和尚,但眼前的这个老和尚格外的不同。他身材高大,眉毛粗浓,年轻时必然是一个威猛无涛的霸气男子。如今已经不知道他有多大年岁,乍一眼看去不绝什么,仔细端详,发现六十、七十、乃至一百多,都有可能。
他腰杆挺的笔直,一点都没有弯腰驼背的迹象。一双眼睛虽老不混,神华饱满,皮肤都似乎透着微微的光泽,这也是不好分辨他真实年龄的一大因素。但天鸣知道,眼前的老僧,年龄比众人想象中的还要大。天鸣本已有六十许岁,但在他年幼刚刚入少林时,眼前这老和尚便已经是个老和尚了。
五十多年过去了,这老和尚似乎丝毫未变,严肃中带着安宁,让理论上是少林最高领导人的天鸣平时连大气都不敢出。
天鸣,实则与这老僧早已相识。
这一次,天鸣匆匆而来,自然是有满腹话语要问这老僧:“禅师,今日之事,禅师为何不出手”在天鸣看来,这老和尚如果出手的话,世上没有挡得住他的人。当初华山论剑如果他肯出山,也未必就是王重阳独占鳌头。华山论剑所争的九阴真经与少林路数相违,不争便也罢了。但今日,有人打上门来,他为何还不出手还击
老和尚没有放下手中经卷,只是淡淡问道:“为何要出手”
他一开口,声线苍老、平和中又透着威严,那是一种岁月沉淀的力量,让天鸣不由一窒,想说的万般话语就都说不出来了:“这”
老和尚放下经卷,看了天鸣一眼:“方丈莫非以为,贫僧若出手,便可平一切烦恼”
他没有说“事端”,而是说“烦恼”,这让天鸣苦笑不已:“烦恼由心,心不平则烦恼不平,这个道理晚辈是懂的。但今日事关重大,那童子虽最后关头答应留下,但实在是危险至极。将无数大运放在一个幼童的一念之上,实在是实在是滑稽。禅师,武功虽不能平烦恼,但能平对手。”
“哈哈哈哈”那老和尚闻言却忽然笑了,一边笑一边摇头,半晌之后缓缓道:“若贫僧说,便是贫僧出手,也平不了对手呢”
“这”天鸣愣了,他实在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性:“这不可能”
“为何不可能今日尚有高人,此人虽不出手,但却时时刻刻以气息遥遥锁定贫僧。贫僧不出手。那人便不出手。贫僧若要强出头。那人自然也不会袖手旁观。贫僧与那人虽未照面。但若真的相搏,暂莫说谁胜谁负,单单波及毁掉的,恐怕便不只是大雄宝殿的屋顶了。”这个老和尚当时只以一句佛号压下了所有翻腾的大钟却不出面,便是在避免与武争锋的交手。
“这、这怎么会”天鸣目光颤动,他仔细回忆今日所见,但怎么想都没有回忆出一个带着超级高手基本特征“老”,的人。
炼精化气。如绣玉所说,需要一步一步按部就班,没有时间的累积怎么可能拥有超人一等的功力。至于杨绮全面发威的时候,他已经跑路了,没有看到。和无色打完架之后又立刻奔来了这边,所以很多事这个方丈并不知情。
“莫非,尚有他人隐身在侧”
老和尚摇摇头缓缓道:“方丈,莫要目空一切。便是那人不动手,仅仅那些出手的女子,老僧也实无把握顺利击败。”
这一句话。真的把天鸣彻底惊住了。他目瞪口呆:“那使音功的女子,功力难道真的那般深厚”他正是看到三妙才跑路搬救兵的。
“不是那个。是另一个。”老和尚娓娓道来:“你也知道,本寺四大至宝中,易筋经外练筋骨,洗髓经内练脉穴。易筋经练至巅峰,可练成无漏真身注:金书中易筋经是内功心法,此处参照现实,进行替代变更。但千百年来,唯有数百年前一位工参造化的无名扫地僧,曾耗费六十年将易筋经练至大成。但那女子,年纪轻轻,却已然修成了无漏真身。”
“无漏真身”天鸣只觉五雷轰顶,仿佛有一道闪电劈在他的大光头上。无漏真身,这四个字对于修炼硬功、外门功夫的江湖人来说,就是神话传说一样的东西。
他结结巴巴道:“相、相传无漏真身有无穷大力,身体发肤皆是至宝、骨骼血液尽化舍利。便是坐化往生,遗蜕也百年不腐那龙象般若功也是炼体奇功,不世奇才金轮法王精修不辍,但至终仍差一线。她一个小小女子、五漏之身,怎么会这、这怎么可能”
无漏真身,是传说中的罗汉境界,已经从现实往神话中靠拢了。
老和尚摇摇头:“无论天资如何聪颖,无缘之人也修不成。她小小年纪便已然拥有如此境界,恐怕自有其不可思议的遭遇。有顶级炼体功法、又有无穷进补、还有时运机缘缺,缺一不可方才能成。所谓佛缘深厚,便是如此。莫要瞧她功力尚浅,若论肉身之坚,这普天之下恐也难找敌手。若她真的起了杀心,千军万马也难阻挡。贫僧毕竟年老体衰,若不能速胜,最后鹿死谁手,只凭天意了。”
“这”天鸣到现在才终于明白今天上门踢馆的到底是怎样的狠角色。难怪刚刚三个破关高手都一脸晦气一言不发的跑了,必然是在那女子手中被狠狠虐了一顿。
但这些人到底从哪冒出来的
又是工参造化的超级高人,又是修成无漏真身的女子,这么吓人的团队怎么会一点风声都没有的就蹦了出来
“这些女子到底是何人为何来我嵩山有何目的这”打死天鸣也想不到,这些人根本就不是奔着他来的,只是恰逢岂会赶上了事端而已。他只觉脑海中有无数谜团,头都快炸了。
“莫要胡斯乱想。天下之大,藏龙卧虎,谁敢说自己阅尽千山一览无余”老和尚轻运音功震回天鸣的神智:“把那童子带来吧。”
“是。”天鸣过来找他,主要就是为了这件事。那童子到底神不神,得眼前的老和尚过目才行。老和尚提前看穿了一切,他便只好行礼告退。
天鸣退走之后,老和尚的脸上却微微现出一丝忧色。他起身走到院落当中,抬头看着天空。天上,一片乌云自北边涌来,似要下雨。
“我寿元将尽,时日无多,这场风雨不知还度不度的过。”他一抬手,干枯的老手中却抓着一块黑漆漆的不起眼的“石头”。这疑似石头的东西上微微放着一点点光芒,极为微弱。不仔细看都看不到。
精神修为极深的老和尚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微微叹道:“千年巨木。终有枯时。这禅宗祖庭绵延千年,但终究是垂垂暮色,当不起此物。只有日出之阳、天命之身,方可能承受住它,否则必有灾劫。看来,需早日将此物送离少林、送走一桩祸事。”
他回忆了一下今日之事,在这个节骨眼上遇到了这些人,他认为绝不是巧合。而是某种冥冥的因缘。
“今日有两人福缘深厚,那童子是其一,郭靖之女是其二。但真若说日出之阳、天命之身”老和尚沉思半晌,又看了看远处天上的乌云,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而在同一时刻,在遥遥远处,河南大平原上乌云覆盖之处,轰隆隆的蹄声中,旗帜招展,一伙人正快速赶路。这群人虽身着便服。但行动间虽快不乱,井井有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沿途居民见到后无不惊慌躲避,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因为这群浑身肃杀的人与那蒙人军士的气息一般无二。
乌云南侵,这群人也南侵,好似是他们带领着乌云去侵蚀大地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