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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渊和夏姝行至一半,便听见不远处传来马蹄得得。
一男子驾马而来,他衣带飘扬,腰间一把长剑。尘土飞扬却遮掩不住他琉璃般的双眼,他的神色肃然冷淡,但微皱的眉泄露了他心底的焦灼。
是君攸宁阎渊回头一看心中大惊。
他怎么在这儿
阎渊知道君攸宁过不了多久会发现是他掳走了夏姝,但,那也不该如此之快。
阎渊赶忙策马,抱起夏姝便奔走。
君攸宁自是也看到了他们,他亦加鞭快驰。
阎渊的几个死卫上去缠住了君攸宁,但君攸宁救人心切,每一招都使出了九分威力,几个死士很快便败下阵来。
君攸宁朝阎渊追赶,两马一前一后,却就是难以相遇。
两人速度都已经到了极致。
渐渐的,君攸宁的马由于长时间奔波劳累,此刻已渐渐落了下风。
两人之间的差距又逐步扩大。
君攸宁知道,再这样下去,阎渊就跑了。
于是他一夹马肚,加快了马的速度,同时,他看准了时机,飞快的一蹬马镫,而后他整个人都跃身而起,他挥手一剑,狠狠的扔向了阎渊。
阎渊一个不查,便被剑柄狠狠的打中了。
而那一霎那,君攸宁落则刚好落到了马上,他搂抱着夏姝,拉住了马绳,将受惊的马控制住了。
阎渊摔落在地上,他捂着心口,咳出一口血来。
君攸宁搂着夏姝下了马,来到阎渊的面前。
阎渊知道自己大势已去,竟就这样跌倒在地上也不再挣扎,他的长发在刚刚的打斗中狼狈的散落了。
他的脸色也比上次看时更加苍白了,隐隐可以看见浮动的青筋。
“我棋差一筹。”他用阴沉的眼看着君攸宁说道,语气里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君攸宁随身拿出一瓶药来,他倒出几粒药丸强逼阎渊吃下。
他放开阎渊的那一刻,阎渊拼命的将手伸到喉头处,想要把药给呕出来。
“没用的,当药沾上你唾液的那刻起就已经开始生效了。”
阎渊瘫软在地上,他狠狠的看着君攸宁道:“我既被你抓了,要杀要剐随你死便痛快点,我不会求你的”
君攸宁淡淡说道:“我不杀你。”
清影剑直对着阎渊的眼睛,那上面的波光流文生生刺痛了他的眼。
“我只问你几个问题。”
“刚刚给你下的是如蛇丸,能辩人是否口吐真言。若你待会说的都是真话,这药便不会伤你性命,若你说的是假话”君攸宁看着阎渊道,“你会爆体而亡。”
阎渊似笑非笑的看着君攸宁道:“哪有这样的药。”
君攸宁依旧淡淡的看着他,道:“你可以试试。”
清影剑依直直对着阎渊。
只有一次机会,赌错了他就会死。而赌对了,阎渊感受着眼前的清影剑的森森寒意,他也不一定能活。
如此,该怎么选择,傻子也知道了。
阎渊狠狠握紧了拳头,他道:“你说。”
“十年前,铸剑山庄的血案,到底是不是你做的”君攸宁的语气冰寒入骨,几乎是听着便能让人胆战。
阎渊眯起眼看着君攸宁,想了一会,然后答道:“不是。”
君攸宁表情很复杂。
“我阎渊一向敢作敢当,此事非我所为”
、第41章
十年前的某一天,接到急报的君攸宁回到了山庄。他彼时还是个青涩未褪的少年,眉间的折皱和急切却显出几分不合年纪的沉痛沧桑。
他跑到了门口,却在此停住了脚步。
山庄安静的可怕。
静的像是一座死城,没有了人气。
门口的匾牌都被人打下了一半,柱子上全是砍痕,微风吹拂而来,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血腥味,君攸宁头一次感到有些害怕了。
巨大的恐惧和阴影笼罩在他心头。他踟蹰着,竟不敢上前。
他知道自己害怕看到和想象中一样的场景。
他拼命的鼓励安慰自己,最后终于,他攥了攥手中的清影剑,一步一步,走进了山庄。
那时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照耀着白茫茫的大地,那时的那阵鲜红耀的人眼睛发痛,直直刺出眼泪来。
无法形容那场景有多么惨烈,而事后,再去想时,却再也说不出一个有关的字眼。
铸剑山庄的那年的惨状,那些死状各异的熟悉面孔,都成了鲜红的一道伤疤,被深埋在心底的黑暗中。
他只知道,自己而后嗓子哑到几天说不出话来,好像流尽了眼泪。
“死”这个字眼头一次这样深刻的烙印在心上,君攸宁明明还是个稚气少年那一刻,却已这般明白终结。
这样的脆弱,这就是生命。
若肉强食,有父母亲在时,他们只让他看到了江湖的豪杰义气,君攸宁以为江湖就是这样的。而此时却和江湖中黑暗的一面迎面直撞。
这一个教训,君攸宁一生也无法忘怀。
事后,他整理场地之时,他见到了许多非铸件山庄的兵器,而从那些现场遗留下来的兵器上君攸宁发现了线索,他调用各种关系网,调查了许久才查出此种类的兵器乃是灵日阁一家独用的。
这样兵器,头尖,用特殊的铁钢制成,比别的兵器要轻便许多。有多种用处,在出巡探查时尤为方便。
而后,他处于谨慎又调查了数年之久,根据种种迹象皆表明此事乃灵日阁所为。
“灵日阁”这个名字自此成了他一直铭记在心中的复仇对象。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这一切都错了。
真相,往往就在更深一层的表象中。
君攸宁怔怔的放下了手中的剑。
阎渊又说了一遍:“此事非我所为。”
感受着自己的身上并没有什么爆裂的变化,阎渊不由松了口气。
“你,”阎渊看着君攸宁道,“一直以为是我做的”
此话一出,阎渊立即意识到有什么不妥之处。
君攸宁漆黑的眼中有复杂的情绪,他道:“我们都被骗了。”
一切都联系起来了。
“铸剑山庄藏湛卢宝剑,但当时我尚未及冠,父亲还没有来得及告诉我便被惨杀。灵日阁有着最广大的消息网,太子通过灵日阁找到了湛卢宝剑的所在,为夺湛卢宝剑,也防止宝剑的消息走失,他屠戮了山庄满门。”
话及此处,阎渊也突然明白了。一个可怕的想法出现在脑海。
“是太子所为。”君攸宁看一眼阎渊道:“若我没有猜错,应该是太子栽赃嫁祸给你。”
阎渊一直想要反叛太子,却不知太子也是一直在防备着他们,或者说一直在想要除去他们,清理内部。
灵日阁作为太子手下的第一消息收集所,知道了太多不该知道的事情,为君者最忌自己的秘密被人拿去要挟